第五章
這麼一想易祁覺得更難受了,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一句「既然如此,就依兄長之言放了他們吧。」
而風刃,雲清,竹影,飛雪四人雖然覺得易祁此刻的語氣可怖異常,但死裡逃生的喜悅讓他們顧不上其他。只衝易祁和易洲叩首稱謝「多謝尊主,多謝大公子。」
易洲從未被人這樣叩拜,當然易祁除外,一時有些不適應,忙說道「起來吧,起來吧。」
可四人看了看仍跪在易洲面前的易祁都不敢動,也不敢吱聲,只把頭又低了下去,易洲這才意識到,易祁還一直跪這和他說話哪,他剛剛太過著急救人,把這事給忘了,他急忙沖易祁說道,「你也起來吧。」
然後又為了彌補剛剛的一直忘了讓易祁起身的失誤他又補了一句。「那個,你這也算是為了我才放的他們,剛剛罰你思過的事就免了吧。」
易祁聞言卻沒有一絲高興,哥哥是為了這群廢物才免了他的罰,一群螻蟻而已,怎麼配受哥哥的恩惠哪?他千乞萬求都不見哥哥對他多一絲心疼,卻因為這群不相干的人而這般費心思,偏偏他不還不殺了他們,他真的要發瘋了,雙手僅僅攥著,直到指甲印進手心流了血,他才勉強壓制好自己的情緒,慢慢吐出一句,「謝過兄長。」
易洲得到滿意的結果,腳步輕快的走出大殿,往自己的院中走去,一邊走一邊觀察著無空涯的景色,他越看越覺得不錯,又因為他剛剛救下了四條人命的原因,讓他格外有成就感,他不經哼起小曲來。
而另一邊的易祁卻是與他恰恰相反。他覺的自己很生氣,很壓抑,必須要發泄出去。於是他去了無空涯大牢,這裡關押這幾百名修仙門派的弟子,長老,甚至是掌門。這些人都是被他抓來的,他每每心情不好時就會來此折磨他們。
所以當易祁出現在大牢里的那一刻,牢里瞬間就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更有甚者有那膽小的都嚇的昏厥了過去。易祁慢慢的踱步到大牢中央,看守的守衛忙過來參拜,他揮揮手,守衛便起身為他找來了一張寬闊的椅子,易祁落座,這才開始饒有興趣的將目光看想牢內被關著的眾人,挑選起今日份的倒霉鬼。
很快易祁就選好了兩個人,他抬起手指了指其中一間牢房裡的一個白鬍子的老頭,又指向另一間牢房裡的一個滿臉憤恨的看著他的一個中年男人,「將他們兩個帶出來,老的那一個就砍去手腳放進鹽壇里,另一個嗎?」說到這他還故意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到,「就剜去雙眼。」
看他指定完了人選,牢里的眾人有鬆了一口氣的,有暗自慶幸的,還有不憤卻有無可奈何的,還有焦急的破口大罵的,比如一直都跟老頭一個牢房裡,隨侍在老頭身邊的幾名弟子,一聽易祁要如此對待他們的師傅,一個個都紅著眼要跟易祁拚命的樣子,還有一個青年人衝動的直接對著易祁破口大罵,「易祁,總有一天你會不得好死,眾叛親離。」
易祁本來是不予理會的,畢竟他們早在背後將最罪毒的話語用在他的身上了,可他偏偏不該說那最後四個字,『眾叛親離』眾叛他不在乎,但親離不行,他只有易洲一個親人了,這話在他看來就是在詛咒他跟易洲,簡直是罪無可恕。「來人」
立刻有人上前,跪在他面前,「屬下在。」
易祁吩咐道,「將他的所有親人,朋友,但凡是跟他有關係的人都給本尊抓來。」
「是」屬下領命而去。
那人一聽易祁要抓他的親人,立刻就幾步撲過來,可是因為有牢門的阻擋,他只能撲到牢門上,然後瘋狂的叫喊,「易祁,你有什麼沖我來,不許你碰我的家人。」
易祁看到他這樣還嫌不夠,從椅子上起身幾步走到那人所在的牢門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本尊會把你的家人,朋友都帶到你面前來,然後讓你親眼看著本尊是如何一個一個的將他們都殺了,讓你體驗一下什麼是真正的眾叛親離。」
青年人這時才真正的明白易祁的可怕之處,他被抓來時就抱著一死的決心了,他生死不懼,自然也就不怕易祁了,可是此刻他怕了,易祁此人真的是魔鬼,他會將你心底最在乎的東西摧毀,比如此刻他就顧不上他一直以來最在乎的一身傲骨,踉蹌兩步后就頹廢的跪在地上,「易祁,我求求你,放過我的家人,你怎麼處置我都可以,只求你不要動他們。」
身後他的師傅失望的看著他,覺的他丟了修仙門派的臉面,而他的師兄弟也喊他,「起來,裴煊你起來。」「裴煊你別求他。」「裴煊你怎麼能跪這個魔頭。」原來青年人名叫裴煊。
面對這師兄弟的呼喊,他對此都充耳不聞,只一心想讓易祁放了他的家人,他出生在荒年,母親生下他后因為沒有吃的,身體不好沒有奶水喂他,父親為了上他們本地的一位富商人家為他討要一碗羊奶,還沒進去富商大門便被富商的護院給一刀結束了性命,因為是在荒年人命如草芥,到處是在死人,遍地是屍體,根本沒人管,父親就那樣白白的死了,他的命連一碗羊奶都不值。
母親看著懷中奄奄一息的他,最後不得已委身於一個垂涎她美貌的地主,做了他的姨太太,唯一的條件就是要給他一口吃的,養活著他。他就這樣長大了,直到他十歲師傅雲遊路過此地,看中他一身好筋骨,收了他為徒弟,臨走前他向師傅請求帶上母親一起,他知道如果師傅開口,那地主一定不敢不同意,師傅應了他。
後來他便拜進師傅門下,他的母親已經吃了太多的苦了,如今終於得以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哪怕他死在易祁手上,門派也會贍養她到老。可如今,不,不行他不能讓她再受他連累了。所以他不在乎了,他不在乎什麼傲骨,不在乎什麼尊嚴,他只在乎他的母親能好好的活著。
易祁好以暇賴的看著他慘白的臉色,攤跪在地上不停的求他的狼狽樣子,易祁覺得心裡舒坦多了,輕輕的扔給裴煊一句足以把他打入地獄的話,「本尊偏要讓你看著你所有在乎的人死在你眼前,看你還如何敢對本尊不敬。」
裴煊赤紅著雙眼,看著這個看起來甚至比自己還小几歲的魔尊,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易祁,你會遭報應的,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易祁不以為意,轉身往外走去。守衛見他要走,忙上前請示,「尊主,剛剛您指定的那兩個人,是否還要施刑?」
易祁不在意的擺擺手,「本尊現在心情不錯,今日就放過他們,等到什麼時候將那個叫裴煊的親人都抓來,再來稟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