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31）

晚飯似乎吃的有點曖昧，點點的燈火，電視莫名的聲音，然後是窗外偶爾的車輛喧嘩，再有是寒夢兒吃飯的咀嚼。：

「這個糖醋排骨怎麼吃著鹹鹹的？」

「有嗎？」我自己吃了幾塊，確實帶有鹹味。

「你該不會是放錯作料了吧？難道把醬油當醋用了？」

「有可能，不過難道你喜歡吃醋嗎？」

「我才不喜歡吃醋呢。」寒夢兒敲了敲碗，又夾了一塊排骨放在嘴裡。

「你是沒有醋可吃，想吃我的醋吧。」說完這句話后，我發覺不對，似乎有歧義，桌對面的寒夢兒也聽出來了，長長的頭髮涓瀉著，低著頭。

氣氛變的尷尬，我把碗里的飯扒乾淨后，打破了沉默。

「我去洗澡，你慢慢吃。」

「哦。」她的聲音很低，像是呢喃。

水溫很高，我突然想起了快到冬天了，不過我卻不覺得冷。想著剛才自己所說的話語，再一次的感覺不可思議，把水溫調低，沖了好大一會兒頭，似乎才熄滅了某一絲悸動。出了洗手間，發現寒夢兒正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個淺墨色的本子。

「你幹什麼亂翻我的東西？」我有些惱怒，那個本子是我的，原來還在讀書的時候無聊就亂寫一些腦袋裡想的東西，我一直沒有給過別人看，連老劉也沒有，然後一直帶在身邊，以便偶爾無聊的時候看看，看看我以前是什麼樣子。寒夢兒聽見了我的怒喝，抬起頭來，和我對視，沒有一絲的慌張。

「原來你是這個樣子的。」說著，她把本子遞到我面前，翻了一篇，然後指著本子問我：「這個是你寫的嗎？是一首歌吧。」她的聲音很平靜，同夜風一樣波瀾不驚。

「嗯，是。」我用帕子擦了擦頭，那搖搖欲墜的指責也似乎消失了。

「有曲嗎？」

「有。」

「那能唱給我聽嗎？」

我沉默了，對於唱歌來說，我不是太喜歡唱歌，雖然老劉說過我唱歌還蠻好聽的。我望向寒夢兒，看著她堅定的眼神，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額，唱一次給你聽吧。」

牆沿上掛著的時鐘，敲醒了沉睡的夢，誰睜開迷茫的雙眸，看見了陽光灑落

其實每個人都相同，都有同一個追求，忘不了路途的坎坷，如若開始的執著

就像是風，我們年輕的夢開花又結果，你曾說要和我相伴到永久

時光在流，我們為了理想燒成一團火，讓彼此，照亮未來的天空

時鐘被泛成灰褐色，窗帘輕輕的顫抖，無聲息牽引著沙漏，帶走年少的憂愁

其實每個人都相同，都有同一個追求，忘不了路途的坎坷，如若開始的執著

就像是風，我們年輕的歌忘了又記得，我曾說要和你相伴到永久

時光在流，我們為了朋友變的更寬容，手牽手，迎向美麗的彩虹

良久，寒夢兒把本子放在我手上，然後說：「你還沒告訴我這首歌的名字呢，上面也沒寫。」

「就像是風。」

這個夜晚很安靜，甚至聽的見窗外小貓踮著腳跑過的聲音。

32。我發覺我的目的越來越茫然了，也越來越看不清。本來就是一個虛擬的不可觸摸的改變生活，隨著這些種種的發生依舊一如既往，在無聊中寂寞。

在寒夢兒家呆了四天，期間我能做的事就是到處瞎逛，還有給寒夢兒做晚餐，不過我和寒夢兒在那晚之後似乎多了一種莫名的感覺，每當我背對她的時候，我總覺得她那雙水一樣的眼眸在看著我，而且她總偶爾的盯著我，如同夜間的貓眼一樣明亮，讓我無法逃避。

第五天清晨，我被一陣雜音鬧醒，睜開眼是一張清秀的臉頰，然後是淡紅的嘴唇，大吼道：「親愛的表弟，想我了嗎？」

這個就是我哥，一個外表跟內心完全不能投影的人。

在他身旁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素雅的臉龐，嘴角卷著淡淡的笑，頭髮卻已齊腰，如若黑色的瀑布。

「你多久回來的？」我揉了揉眼睛，還有些生疼。

「今兒早唄，迫不及待的趕回來見你，小子，一年未見，你還是沒長大呀。」

「切，你也好不到哪去。這位就是嫂子吧，真漂亮。」

「那當然，也不看看你老哥我有多優秀，要不找個漂亮的，對不起這張臉啊。」凌懷和以前一樣愛自我陶醉。

「你省省吧，你是個什麼樣子的人難道我還不清楚。」我撅了撅嘴，開始起床穿衣服。

我和表哥的得性格在外人看來一個是火，一個是冰，他外表如火，內心如冰，而如今他的心已經被融化，而我外表如冰，內心是什麼樣子我也不清楚，或許也是冰吧。

桌上依舊是寒夢兒留下的早餐，凌懷拿著一個包子一邊咀嚼一邊說：「哎呀，我說，她咋對你這麼好呢，想當初我在這裡也住過幾天，她可沒給我買過早餐。」

「你這種睡覺睡到中午的人，早餐當午餐吃，買來幹啥？對了，你咋有她家的鑰匙。」

「哦，有的，原來配的。」

「你不怕嫂子吃醋？」

凌懷哈的一笑，然後摟著嫂子的腰說：「我的寶貝兒才不會吃這種飛醋呢，而且咱家夢兒早已心有所屬了。」

嫂子把他推開說：「別這麼肉麻。」

我聽到凌懷的那句話，感覺有些怪異，或者說不爽。「是誰？」

「著急了吧，哈哈，我可不跟你說，以後你就知道了。另外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兒？」

「陳浩，你知道么？」

「那小子乾的？我知道他，就經常騷擾夢兒那個是吧，媽的，上次就是，不過被我弄跑了。」

「對。」隨即我把事情經過給他說了，聽后，凌懷捏了捏拳頭。

「操，老子要他不得好死。」

凌懷的過去和我一樣，是個學校內相對的混混，喜歡用拳頭說話，唯一的差別就是，他學習一直是頂尖，而我是墊底的。

「以後再說吧，反正沒完，你給我找的工作怎麼樣？還有我住的地方怎麼解決？」

「工作倒是有幾個，至於住的地方，你不覺得這裡很好嗎？」

「這裡？你的意思是讓我和寒夢兒住？」

「對呀，怎麼了，讓美女和你同住一個屋檐下，你還有意見啊？人家美女還沒說話呢。」

「不是有意見，而是我覺得不方便，畢竟我和她……」

「別唧唧歪歪了，以前的你不是挺爽快的嗎？現在咋變的這麼老太婆了，快穿好鞋子，哥帶你出去轉一圈，讓你熟悉熟悉這個城市。」

「好吧，那順便找間房吧。」

「嘿，我說你，對了，桌上的包子，都交給你了。」

「算了，不吃了，走吧。」

我推著凌懷出了門，這時，嫂子拉了拉我，說：「凌辰，你不應該拒絕。」我望著她，突然之間明白了為什麼她能和我表哥在一起的原因了，因為她有一雙能看透人心思的眼。我點了點頭，然後回去拿了包子，塞進嘴裡，似乎溢出的滿是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