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43。
滴答的鬧鐘把我驚醒,我迷糊的望了望窗外的天空,朦朧的如同湖裡的霧的顏色,灰濛而且迷離。起床,穿衣,然後去廁所洗臉,刷牙,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頭髮長了些,是該去修剪一下了。
時間是7點2分,2008年10月20號。整個房間都安安靜靜的,如同淡綠的色彩一樣,令人舒心。我看看了寒夢兒的房間,房門緊閉著,估計這丫頭還沒醒吧。穿好鞋,剛準備出門,輕微的咵的一聲,似乎是哪裡的門開了,然後我抬頭,看見面無血色的寒夢兒,穿著睡衣,依靠著房門,本是水靈的眼神變的特別灰暗,失去了所有的鮮明,整個人如同一張紙折的蝴蝶,被風吹進里水裡,緩慢的被水給融入消碎。
她張了張嘴唇,只說了一個『凌』字,人便滑了下去,彷彿失去了支點一般,倒在了地上。
我真的慌了,連心也在這一瞬間彷彿被調動了起來,驟然的失去了脈搏。我腦中所想的一切都被衝散,只是想著寒夢兒怎麼了。我沖了過去,趕忙扶住她,著急的問:「你怎麼樣了?」
她的聲音軟弱無力,只是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身體不舒服,你能送我去醫院嗎?」
我二話不說,把她背上了背。
「衣服,衣……我得換……」她指了指她的床。
「還換什麼,你都這樣了,我送你去醫院。」我心中莫名的惱怒,甚至沒有怒火的源頭。我隨手抓了一件衣服給她披上,又去我的房間翻了一件我的比較厚實的衣服搭在她身上,慌張的出門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自己會那麼緊張,只是一股未知的力量在驅使著我要保護好眼前的這個女孩,那是一種奇怪的感情,它讓我覺得,如果眼見得這個女孩有什麼事,我肯定會特別的難過,而且也肯定會責怪自己,沒有任何的理由。
我一路狂跑到了街道,攔截了一輛計程車。那司機見我站在馬路上攔著他,伸出頭來罵到,「你他媽找死啊。」
「別給我廢話,快點,到這附近最近的醫院,快。」我開了後車門,把寒夢兒放了進去。
「怎麼了,這……」那司機問。
「怎麼這麼多廢話,快給老子開車。」我真的很火大,為這司機的磨蹭。
「你說你是誰的老子?」司機橫眉瞪著我。
「快開車!」我幾乎是用吼的了,我估計我的臉色要多難看又多難看。司機估計是被我的臉色嚇到了,轟轟的發動了車。
在醫院的路途上,寒夢兒靠著我的肩膀,而我則抱著她,彼此之間沒有說話,她靜靜的看著我,我忽然之間出現一種莫名的驚慌,只得焦急的望著車外飛馳而過的風景。
到了醫院,把寒夢兒送進了急救室,我鬆了一口氣,然後又去辦理挂號之類的事宜,而且給劉姐打了個電話,向她請了假。
坐在急救室外,我的腦袋逐漸清醒。我開始回想起剛才那幾十分鐘內我做的事情,感覺不可思議。我用力的晃了晃已經開始混濁的頭,仔細的想自己為什麼會那樣做。送寒夢兒到醫院是肯定的,但自己那時的心情,我為什麼會出現那種心情,而且坐車的時候,自己的樣子為什麼會變成那樣?那樣無理取鬧一般的對人大吼,我到底是怎麼了?
我捂著腦袋,感覺頭很疼。
醫院清凈的環境倒映著雪白的牆壁,院子里的樹木鬱鬱蔥蔥,沒有一絲秋天到來的痕迹,而我則又一次想起了當初我腦海中一閃而過的事情,雖然那很讓人吃驚。
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了你?
44。
分離,多麼吉利的兩個字。
你總是那麼無言的嘆息,獨自一人傻傻的站在街口,問我是向左走還是向右走。
我其實是想得到你的回答,所以我也沒有訴說。
所以。
我們一個人向左,一個人想右。
都說距離遠了才會更加想念,而我們的距離卻已經遠到思念都無法到達了。我回到了一個我本不該回去的地方,那個和你相遇的地點。
依舊豐茂的老樹,低沉著嗓音,飄呼的每一天落葉,都眷戀著那個無法到達的紅塵。化為泥土,只是為了與之前的戀人在黃泉相見。
我能做到嗎?你問你。
那麼,誰能告訴我。
為什麼明明喜歡,卻不願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