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8。

「其實我們一直徘徊在人海，只是為了那個相遇的未來才痴痴等待。」無聊的電視劇放著純潔如雪的愛的童話，王子和公主不論經歷什麼樣子的苦難，最後都會幸福的在一起，這對於現實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說到現實，愛情堪比風雨中的花朵，易折易碎，而曾經一直嚮往著愛情的年輕人們會在這種傷害與被傷害中逐漸成長，慢慢的不相信不參雜任何雜質的愛情，也不相信這個世界真有可以到天荒地老的愛戀。

我其實也一樣，也明白，但曾經的傷痛卻不能抹去，這被風刻畫的痕迹，也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消失，也可能更加深刻。

「你回來了。」寒夢兒抬頭望了望我，又繼續看電視。

「嗯，我來做飯吧。」

「你衣服怎麼濕透了？」寒夢兒很驚奇，隨即說：「難道連我的傘也不願意打？」

「不是。」我搖著頭，感覺有些尷尬，寒夢兒的臉沉著，雙手開始擺弄遙控器，啪啪的換了一個台。

「只是拿著菜打著傘不方便，另外我很久沒有淋雨了，想要試試感覺。」我的解釋漏洞百出。

「隨便你吧。」寒夢兒把遙控器扔在沙發上，進了房間，房門「嘭」的一聲關閉，嚇的我心頭一顫。等飯菜做好后，我叫了幾聲，寒夢兒才姍姍的從房間里走出來。

「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我刨了一口飯，想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談什麼？」她把筷子放在了桌上，直愣愣的看著我。

「關於昨天晚上的事兒，我把它當做沒發生過。」我說的很慢，這句話遲疑的在我腦中反覆了許多次才將它說出口。

「你是當真的？」

「對，當真的，我們只適合做普通朋友，如果在一起的話，我會傷害到你的。」

「哦。」她沒有過激的反應，只是把筷子拿起來，隨即又放下。我突然之間產生一種罪惡感，又或者說我覺得自己很不近人情。

「可以。」她說，「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把你和X的故事說給聽。」她那雙如同貓眼的雙眸，散著的目光輕易穿透我的心。

「為什麼一定要聽？」我真的不想再回憶過去，因為過去帶給我所有的東西都是殘忍。

「如果你不說給我聽，那我就會繼續纏著你！」寒夢兒眨了眨雙眼，露出一點微笑。

我覺得很被動，又或者很厭煩，我討厭別人逼迫我或者威脅我去做我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特別是關於我自己的故事，我試著把自己用一個大繭包裹起來，但粘液卻不夠稠密，總有些縫隙可以讓外邊的光線穿透進來。

「如果你真這樣，我們連朋友也做不成。」我說，沒有一絲感情。

「啪！」寒夢兒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就像那幾時的話語，在那某一個冬日的清晨，把原本籠絡成無數的絲線，用一把剪刀，剪的四處紛飛，再無藏身之地。

我看著她眼角突然益處的淚花，又想到了今天下午那雨中她消瘦的樣子，我感覺心中一陣絞痛。四周彷彿都沒了聲音，這種沉寂的氣氛彷彿烏雲下迷亂的光線，我慌亂了，徹底的慌亂，無所適從，我看著她的淚珠一滴滴的再桌上綻放的晶瑩，彷彿那來自心靈的拉扯，無論如何都扯不斷。

「你……別哭了。」我遞過紙巾，她卻沒有任何回應，只是深深的低著頭，這種蔓延在心底的划痕，無休止的再延伸。

「好了，先吃飯吧，吃過飯之後我給你說她的故事。」我妥協了，一如既往的在感情方面妥協。

「你說的，可不準反悔。」寒夢兒飛快的從我手中搶過紙巾，摸了摸眼角，然後開始往嘴裡扒飯，彷彿剛才的事完全沒有發生。我無奈的苦笑，也不知自己這樣到底是壞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