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找一個你找一堆
晚上十一點，喬熠城回到家，黑暗中打開了玄關的燈。
他以為夏青睡了，但主卧並沒有夏青的身影，在家裡尋了一圈，才接受事實。
從來不晚歸的夏青，現在不知道在哪裡。
喬熠城給夏青打了兩個電話，沒有人接，正打算打第三個的時候，有人給他發了一條微信。
那是一個視頻，地點在露台上，星辰夜幕下，男男女女隨著音樂扭動，音樂聲震耳欲聾，嘈雜的人聲此起彼伏。
喬熠城緊緊盯著最中間，那抹紅色身影。夏青並沒有做什麼，只是周圍的男人看著她的眼神帶著赤裸的意圖。看著夏青很是享受其中的模樣，喬熠城臉色剎那陰沉。
他問了地址，驅車趕了過去。
本以為是花天酒地的混亂場面，沒想到趕過去卻是另一番景象。
露台上到處都是空酒瓶，大多數人已經散去，只有夏青披著毛毯，坐在鞦韆上，手裡握著一個啤酒瓶，百無聊賴地看著京城的夜景。
面前的光源突然被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夏青側頭看去。
喬熠城眉頭緊皺，「夏青，我好臉給多了是不是？」
每個人都有底線，喬熠城對夏青的底線就是她不能出去勾三搭四，想浪可以，離了婚再說。
夏青喝了口酒，晚風吹起她的碎發，她清醒地看向喬熠城：「這話我也想問你。喬熠城，你裝的有意思嗎？你身邊的人全都知道你外面有女人，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話你知道嗎？」
「我的感受，你也必須感受一次。」她涼涼地笑著。
喬熠城氣壓極低：「我找一個你找一群？」
夏青不置可否，心中還有些小得意。她今晚並不是趙曼孜以為的心血來潮，她就是純粹的報復，而且睚眥必報，並且加倍奉還。
喬熠城審視著夏青的那張臉，彷彿把真心捧到她面前她都不屑一顧，眼神帶著十足的挑釁，他突然就明白視頻里的那些男人為什麼要那麼看她。
她實在太容易讓人有征服欲了。
「現在解氣了嗎？」半晌，他冷冷出聲。
他找一個，夏青找一堆，怎麼想都是他吃虧，到頭來還得他哄她。
夏青聲音淡淡的，讓人聽不出情緒，話裡帶著刺：「別再讓我看到你跟哪個女人糾纏不清，我脾氣不好，被慣的。我不能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在家的地位，連她爸都得忌憚三分，可以說夏青從來就沒怕過誰。她就算把天捅塌了也有她爸頂著。
可喬熠城在喬家也是極盡奢寵長大的，含在嘴裡怕化了，放在手裡怕摔了。他自小生活的可以說比夏青還要金貴，這輩子也沒誰敢給過他臉色看。
夏青是頭一個，喬熠城卻氣不起來。
從某個方面上來看，他們是一類人，互相欣賞，也互相利用。而他受到的教育，是做一個紳士，要大度，對待女人要有良好的耐心。
此時他的戾氣少了幾分，只是涼涼的帶著壓迫感看著她：「同樣的話我也送給你，要是讓我看見你跟哪個男人曖昧不清，我保證你再也笑不出來。」
夏青但笑不語，朝他舉起手裡的啤酒瓶，喬熠城也拿起一瓶啤酒，在夏青旁邊的空隙坐下。
兩人坐在鞦韆上，微笑，碰杯，達成共識。
外人看來，兩人相處和諧愉快，但聽到他們的對話，才會明白，這都是假象。
夏青笑裡藏刀：「我會讓你笑得比哭還難看。」
喬熠城說到就一定會做到：「我會讓你哭都找不著調兒。」
夏青風輕雲淡地喝了口酒，似是篤定自己不會做出背叛婚姻的事情，也或許是她根本不信喬熠城能讓她哭都找不著調兒。
喬熠城不苟言笑：「夏青，我沒給你開玩笑。你最好別讓我發現你頂著喬太太的名號到處浪。等離了婚，你想怎麼勾三搭四我都管不著。離婚前你還是死了這條心。」
夏青無語：「勾三搭四的人是你吧？」
喬熠城：「剛才這裡有多少男人，你數的過來嗎？」
夏青反駁：「你還在辦公室跟別人接吻呢。」
一提到這事，喬熠城就想到夏青沒有闖進來，而是乖乖關上門，太懂事了，懂事得他都想摸摸她的頭。
「你喜歡她嗎？」夏青突然問。
喬熠城嗯了一聲，五官分明的臉上多了一絲柔和。
夏青看在眼裡，心情說不上的複雜。
她斂了斂唇角，心不在焉地說：「你這麼說我心裡倒有些過意不去了，要不是我占著喬太太的名分，你們還用躲在辦公室偷偷摸摸談戀愛？」
喬熠城沒順著她的意思往下說，他看了夏青一眼，淡淡開口：「離婚前我會跟她保持距離。」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一點就通，夏青懶懶舉起酒瓶跟他碰了一下，笑道：「希望我們早日離婚，早點解脫。」
雖然她心裡並不這樣想。
喬熠城挑眉，很難得開口問夏青的私事：「你身邊有中意的人嗎？」
夏青的感情史上，確實有那麼一位前男友，但他是無關緊要，不痛不癢的存在。
夏青想了想，搖搖頭，「沒有。」
喬熠城不信，他以為夏青是礙於跟自己的婚姻關係不肯說實話。
「不用顧忌我，我們的婚姻就是逢場作戲。」
但夏青仍是那句話：「真沒有。」
「這些年，工作佔據了我生活的三分之二，我們的婚姻佔據了剩下的三分之一。除了你，我身邊幾乎沒什麼異性。我也很久沒遇到過一個可以動心的人了。」
她這三年的生活用趙曼孜的話來說，就是「乏善可陳，食之無味」。可是很奇怪，以前她並不是這樣的，結婚後，她也並不懷念以前的生活。
喬熠城聽完她的話有些意外，帶著洞悉的眼神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他沉默不語，幹完了手裡整瓶啤酒。
夏青並不知道，喬熠城在聽完她的這番話，暗自下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在離婚後，加倍地補償她。
深夜將至，夏青即使裹著毛毯也打了好幾個噴嚏。
兩人都喝了不少酒，便在樓下開了個房間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