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休要傷我徒弟
好幾次拖了聖傾的後腿,令聖傾不得不分出些心思在他身上。
若不是他為了自己受了一身的傷,聖傾都要懷疑這兄妹倆是一夥的了。
沈清辰整條胳膊都被炸得血肉模糊,意識也開始渾渾噩噩,他將聖傾推到比賽場邊緣,咬牙道:「七妹,快走!」
如果她再繼續待在比賽場上,那麼沈依依一定會要了她的命,不死不休。
唯有放棄比賽,才是唯一的生路。
聖傾拂開他的手,將一枚療傷丹藥喂入他的口中,冷聲道:「別礙事!」
說完,她將窮奇召喚了出來。
小傢伙先是懵了一瞬,接著就被爆破丹炸得毛都豎起來了。
「啊啊啊啊啊!」
它立馬煽動翅膀狼狽躲避。
「主人,下一回你能不能提前預警一下!」
窮奇穩定身形后,張嘴接住了一枚爆破丹,咀嚼了兩下,吐出舌頭:「難吃。」
沈清辰驚疑不定地看著窮奇,問聖傾:「這是你的伴生魂靈?」
聖傾沒有回答,而是撿起了地上的青霄劍。
「它是什麼品種?我竟然看不出來。」沈清辰依舊盯著窮奇,黑霧裡,他只能看見那是一團黑色生物,實力、品種,全都不詳。
他回過神來時,聖傾已經走向了沈依依。
沈依依下意識想跑,突然,一股無形的力量纏住了她的腳腕,令她寸步難行。
她剛想質問聖傾對她做了什麼,卻發現喉嚨乾澀得厲害,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她頓時恐懼地瞪大了雙眼,想要求救,卻發現除了死亡的那名沈家弟子,另一名已經在爆破丹的轟炸下,陷入半死不活的狀態。
而沈清辰因為腿部受了重傷,無法行動。
這裡,沒人能救她!
她終於是知道怕了,注視著聖傾的目光帶著哀求。
就像是小時候那樣,只要是她露出這副表情,無論想要什麼,沈傾都會想辦法幫她得到。
看著她示弱的模樣,聖傾替沈傾問出了一直困惑著她的問題:「為什麼恨我?」
善魂天生為善,她以自己最大的溫柔和善意包容這個世界,她的眼裡看不到惡,哪怕被欺凌被背叛,她也天真地認為是自己的錯。
她對沈依依的好,已經到了無底線縱容的地步。
所以她想不明白沈依依為什麼會恨不得她死。
只是因為秦堯喜歡她嗎?
「難道我不應該恨你嗎?」一得到說話自由,沈依依再也維持不住楚楚可憐的表情,她眼神憎惡,一字一句控訴。
「自從你被寄養在我們家,父親的所有寵愛都給了你,明明是兩個人一起犯的錯,到最後受責罰的只有我。」
「曾經最恩愛的父母,因為你的到來,爭執不休,到最後感情破裂,我不該恨你嗎?」
「為了救你,父親慘死在獸潮中,連最後的遺言都是讓我們不要恨你,多麼可笑,明明我才是他的親生女兒。」
「在我情竇初開時,喜歡的第一個人,以不能接受家族有污點的人為由,拒絕了我,沈傾,你就是我們家族的污點啊。」
「我好不容易忘了他,喜歡上堯哥哥,可他竟然說,他從始至終喜歡的人都是你,沈傾,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說著說著,沈依依又哭又笑,如同瘋子般。
聖傾只是漠然地看著她。
既然已經知道了答案,那麼她也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聖傾再度封了她的口,用青霄劍插入她的脊背,在一節節椎骨中,找到屬於自己的靈骨,將其剜了出來。
剔骨之痛令沈依依冷汗直流,身體止不住地痙攣。
靈骨離體后,落入聖傾手中。
看著已經沾染了沈依依鮮血的靈骨,聖傾皺眉,冷冷道了句:「已經髒了。」
說完,她徒手捏碎了靈骨。
就在這時,沈依依突然衝破了喉嚨上的桎梏,大喊道:「師父,救我!」
比賽場外,藍衣長老聽到沈依依的聲音,立馬扔下如同瘋狗的沈燁,飛身落到了比賽場上。
頃刻間,黑霧散去,眾人終於看清了比賽場上是什麼情況。
沈家兩名弟子已經成了冰冷的屍體,沈清辰陷入昏迷,只有沈依依和聖傾還保留著意識。
沈依依渾身浴血,倒在比賽場上,衣衫破爛,整個人虛弱至極。
而聖傾居高臨下看著她,劍刃直指她的咽喉。
藍衣長老目眥欲裂,厲聲道:「黃毛小兒,休要傷我徒弟!」
說完,排山倒海的威壓向聖傾撲去,聖傾眼疾手快地提起沈清辰將他扔給正向比賽場飛奔過來的沈燁,沈燁接住沈清辰,擔憂的目光看向聖傾。
藍衣長老烈焰化拳,揮向聖傾,迫使她不得不後退躲避,青霄劍斬在烈焰拳上,劍身立馬被烤得赤紅。
滾燙的溫度通過劍身傳至劍柄,聖傾毫不猶豫地扔了這把已經報廢的劍。
黃階與玄階之間,有如雲泥之別,更別說藍衣長老已修鍊至玄階八境,離巔峰境界一步之遙。
但她聖傾,就喜歡挑戰這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哪怕中間隔著鴻溝,她也要把它填平了。
另一頭,藍衣長老抱起已經昏迷的沈依依,見她被剔骨,他憤怒得兩眼猩紅:「傷我愛徒,不可原諒!」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鋪天蓋地的火焰從天而降,轉瞬整座練武場都被火海吞噬。
長老們立馬使出魂力撲滅火焰,眾弟子實力低,沒能抵禦住烈火的焚燒,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聖傾目光一凝,咬破手指,正欲以血為祭,畫出殺陣。
這時,一道溫和的藍光撲來,頃刻間就熄滅了來勢洶洶的烈火。
一道黃色身影出現在沈府上空,人未至聲先到:「藍衣啊,都是小輩間的切磋比試,你一個魂師殿的長老參與,不合適吧。」
眾人望去,來人白髮童顏,身形矮小,像是一個十歲的孩童,可誰也不會真把他當成小孩子。
因為他不是別人,正是魂師殿的另一位長老——黃衣長老。
沈燁皺眉,他這平日里無人問津的小廟,今日怎麼迎來了兩尊大佛。
駐紮在晨曦國的唯二長老,竟都到齊了。
「見過黃衣長老。」
眾人作揖,心裡卻是惴惴不安,已經見識了藍衣長老發瘋,他們摸不準此時出現的黃衣長老是為什麼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