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羅洛顯露的野心，似曾相識的影子

因霍格沃茨龍類研究中心落成而陷入震動的不僅僅是霍格沃茨的小巫師，死氣沉沉的英格蘭魔法界也被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這筆絕無僅有的巨額投資砸出的水花波及的範圍甚至不僅限與英格蘭，巨大的動蕩吸引了至少半個歐洲巫師矚目的目光。

就在鄧布利多宣布完事情的下午，身上沾著泥土草屑的羅洛推開了校長室的門。

「恭喜啊，教授，霍格沃茨統一歐洲學界指日可待呢。」

看著鄧布利多桌面上厚厚的一沓信件，羅洛在掃了眼封面之後對他打趣兒的說道。

「或許是吧。」臉上露出苦笑的鄧布利多攤了攤手，「麥格教授表示她需要忙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所以回復錄取書函的事兒我就得自己做了。」

「大概是我這把老骨頭太久沒有活動，寫信可真是累人呢。」

指揮著羽毛筆寫回信的鄧布利多手都不帶動一下的，他這強裝的可憐並沒有什麼卵用。

「如果您不是在用魔法代勞的話，或許我還能信上那麼三秒鐘。」

「你應該體諒一下老眼昏花的老人家，一下子來了幾百封信，讀起來也是很累的。」

「假如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長聽到您這話，應該氣得后槽牙都得咬碎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羅洛坐到了鄧布利多的對面，把一摞有些礙事的信給挪到了一旁。「從今年新學期開始，他們兩所魔法學校的新生人數將不斷下跌。」

「據我所知，有不少嗅覺靈敏的大家族現在已經開始收購市面上的馴龍場執照了，他們在賭霍格沃茨在開設了龍學院之後，會推出許多帶動市場變革的新技術，進一步的刺激龍類製品的消費銷售。」

「等到他們完成了馴龍場的建設，開始需求相關從業人員時，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新生人數就將斷崖式的下跌。」

「一個沒了學生的魔法學校還有存在下去的必要麼？」

「三年，當第一批從霍格沃茨龍學院畢業的學生走向社會之後，那些弄清了現實的家長們將爭先恐後的把孩子送來，魔法界最缺乏的就是穩定長期的工作，而且馴龍師的身價，從來都不會低。」

「或許您應該打算一下，到時候用什麼方法將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以及那些比他們更加不知名的魔法學校吞併了。」

「你很會給我找事情做，不是么？」

鄧布利多並沒有露出苦惱的表情，在同意羅洛建設馴龍場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一切，在這等待死亡的幾年中能有點樂子事兒做，這會讓鄧布利多感覺人生更加的充實。

「當然，您可是還要再活一百年，否則我送您的三萬六千五百雙羊毛襪可不就白瞎了？」

露出女乾笑的羅洛調侃著說道，他有些遺憾沒能親眼見到鄧布利多收到禮物時的表情，那肯定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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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太久了，而且羊毛襪可不能一整年都穿呢，老人家的夏天也是需要被體諒一下的。」

臉上露出難色的鄧布利多似乎腦補出了他在大夏天穿了一天羊毛襪之後，脫掉襪子時聞到的酸爽，這絕對不是什麼值得歡喜的畫面。

「那就再添個五十年？雖然魔法石我沒有，但獨角獸的血並不是什麼難事。」

故意提起這件事的羅洛在觀察著鄧布利多的反應，但很可惜的是，道行太深的鄧布利多沒有露出絲毫破綻，哪怕眼神都沒有波動一分。

「死亡並不令人感到恐懼，孩子。」

鄧布利多柔和的說道：「那是一場更偉大的冒險，漫長的人生並不一定是每個人所追求的，我很有幸認識了一位貨真價實的長生者，可他也在苦惱著這悠長人生帶來的重複與枯燥。」

「也許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知道歲月的沉重了。」

略微有些感慨的鄧布利多對羅洛笑了笑，畢竟長生不死的確是許多人渴望的追求。

鄧布利多並不擔心羅洛會因為這個念頭而成為伏地魔那樣的人，因為羅洛現如今就已經掌握了邁向長生道路的鑰匙。

在有足夠多獨角獸血液調製的魔葯的情況下，活過三五百歲並非是什麼難事，甚至可以說是相當輕鬆的事情。

有記載的獨角獸騎士享年三百八十歲，如果不是因為戰鬥而死去，她完全能夠陪著她的獨角獸夥伴走到生命的終點。

「如果我告訴您，漫長的時光並不會讓生活變得枯燥無味的話，您相信嗎？」

「為什麼這樣說？」看著羅洛那帶著篤定堅持的表情，鄧布利多有些疑惑，他從不把羅洛當成是一個普通的孩子看待，也知道他不會說出沒有根據的事情。

「也許您應該著眼看看世界，看看真正的世界，而不是我們偏居一隅的魔法界。」

羅洛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本剪報，上面的插圖是不會動的黑白照片。

「世界上不僅僅只有我們巫師，世界上佔據了絕對優勢的是普通人，是不會魔法的麻瓜，而他們的智慧萌芽在幾百年前的工業革命時期就開始了，但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

羅洛將手中的剪報集推了過去，順帶還放了幾本麻瓜世界的科幻小說。

「您知道，我在和海格、羅爾夫他們研究跨物種繁育的事情，這項研究在魔法界極為冷僻小眾，研究成果寥寥無幾，甚至都是幾百甚至一千以前的事了，為了拓展思維，我找到了這些東西。」

「不會魔法的麻瓜同樣具備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甚至因為沒有魔法這種神奇的力量，他們在幻想方面比我們巫師更加擅長，這些故事雖然是憑空想象的虛假的故事，可麻瓜的科技卻將這些虛構的幻想一步步的變成現實。」

「我們踩在二十世紀的尾巴上，而我相信，在不久之後的二十一世紀，麻瓜們用於研究世界的科技將為世界帶來刷新我們認知的奇迹，這將是比區區一座龍類研究所要更加令人震撼的奇迹，是能顛覆世界，影響整個世界運行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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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的時間與歲月的沉重可能是存在的，但我們擁有了無窮無盡可供探索的道路之後，這份負擔又算得了什麼呢？」

鄧布利多的目光落在了羅洛推到他面前的書本上。

「麻瓜的幻想嗎？」

他輕輕的說道。

「是啊，不過我相信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將幻想變為現實，哪怕現在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或許您看過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Bareruineir，ereeeeebirdang」（荒蕪的歌場，曾是鳥兒啁啾的地方），《遲暮鳥語》我認為這本書值得一看。」

「他們窺見了我們沒有注意到的絢爛夢幻，如果能將這一切都化為現實，我的未來，我們的未來都將被鍍上一層奇妙夢幻的外衣。」

「很大膽的想法。」鄧布利多深深的看了羅洛一眼，「可對許多巫師而言，這是不被允許的。」

「您是說，巫師保密法？」

羅洛勾起嘴角笑道。

「是的。」鄧布利多點點頭，「這是一道長久存在的隔膜與壁障。」

「想用幾百年前的過時的東西去管束生在幾百年後的我。」

「我倒是想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這份帶著輕蔑的自信神情讓鄧布利多的目光恍惚了一瞬，雖然眼前之人不論是年齡還是外表都截然不同，可這不就是他在格林德沃身上看到的那抹影子嗎？

才華橫溢、桀驁不馴、漠視常規、踐踏舊則，並擁有自己的野心，熾熱而又龐大的，令人著迷的野心。

當初的他就是因為如此才深深的對他著迷，兩人因為這份相投的志趣而走到了一起，成為了親密無間的戰友、朋友甚至是親友，即便維繫的時間短暫，可卻是真實而長久的存在與他心中。

『或許他們的方向不同。，

鄧布利多在心中想到，格林德沃對於麻瓜的忌憚與鄙視並不存在於羅洛身上。

「麻煩會找上你的，誰會想要被人打破幾百年來的安逸與平靜呢？」

「那我就給他們找一個更大的麻煩，讓他們無暇顧及我就好。」

「身為一名驕傲的斯萊特林人，不擇手段的達到目的，不就是我會做的嗎？」

「戰爭？」鄧布利多說出了最容易想到的方式。

「或許您也應該從中世紀的打打殺殺中走出來了，教授，世界上比掀起一場戰爭更加可怕的事情，數不勝數呢。」

「更何況，我只不過是需要攪動渾水，戰爭的代價太高了，而且很低效。」

「但代價肯定是要付出的，只不過付出這個代價的人....或者勢力。」

羅洛危險的眯了眯眼，「或許在我能夠一個人走出霍格沃茨時，我就能窺見端彌了。」

「您應該不會勸我以德報怨，讓我放下我身上背負著的血仇對吧？」

「或許他們只是個人？」

「但我願意遷怒養育了他們的那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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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如果是必然的，我總得給自己找一個借口對吧。」

羅洛對上了鄧布利多清澈的藍眼睛，說出了那句熟悉的話語。

「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我是自私的斯萊特林。」

鄧布利多有些沉默的禁聲，羅洛此刻表露出的一面令他感到有些許不安，這樣具有清晰邏輯與目標的瘋狂是最令人忌憚的。

而且羅洛的能力不凡，甚至比當年優秀出眾的湯姆·里德爾更加不凡，這更讓鄧布利多憂心忡忡。

羅洛自然知道這樣露骨的表現究竟會帶來何等的後果，但這就是他的目的，因為有些事情，只能交給一個無所顧忌的瘋子去做。

當鄧布利多看完自己送給他的書之後，他此番做法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那些看似離奇的幻想，何嘗不是蘊藏著人們的憧憬，以及一些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求呢？

羅洛相信鄧布利多會咬下自己的餌，因為這是他無法拒絕的誘惑，哪怕這個誘惑只不過是一本麻瓜小說編織的美好的泡沫。

但那卻是唯一的希望。

名為救贖的希望。

「抱歉啊，教授。」

羅洛打破了此刻的沉默，「或許是我太激動了些。」

他平靜的話語將鄧布利多從思索中拉回現實。

「我差點都忘了來這兒是幹什麼的了。」

「我需要一個實驗室，龍學院那邊應該有現成的研究室對吧，我需要一間大一點的，八眼巨蛛X人頭獅身蠍尾獸X火螃蟹的跨物種繁育已經到了尾聲，我認為這個階段需要更加精細的觀察和實驗。」

「沒問題，那裡的空間很大，你可以挑一間合適的，實驗用具也可以一併給我，我會安排好採購的。」

鄧布利多抽出了一張圖紙，那是霍格沃茨龍學院概覽圖。

「還有其他事情嗎？」

「當然，我想見一見尼可·勒梅先生，我想拜託他幫我製作一個和紐特·斯卡曼德先生類似的隨身動物園。」

「不知道您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

鄧布利多知道這個東西對於羅洛的重要性，他同意羅洛放棄那些課程的原因就是他自己並不能永遠的保護這個孩子，他遲早有一天會走出霍格沃茨，而那時，就是他自己一個人面對外界的兇險，直面那令他家破人亡的威脅的時刻。

「我會和尼克聊聊的，不過他為了構建龍學院的巨型煉金陣花費了許多精力，你也知道的，雖然他有長生不老葯，可依舊是一個六百五十多歲的老人家了。」

「歲月不饒人啊。」

鄧布利多微微搖頭，「永恆的代價一點都不輕鬆，天上不會憑空掉下餡兒餅，就算是有，那也只會弄得人狼狽不堪。」

「多謝教授，我會等著您的好消息的。」

「祝您下午愉快，我先告辭了。」

收好了龍學院的概覽圖，羅洛與鄧布利多道別之後離開了校長室。

學生們都已經湧出學校來到黑湖畔的草地上，親眼目睹、親手觸碰這令他們久久激動不已的宏大建築，飛翔的龍噴吐著烈焰，點亮了他們目光深處的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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