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試槍
魏廣德跑進家門,先看了眼旁邊的文書房,他大哥就坐在裡面沒有外出,心下稍安。
隨後給魏老爹那裡報了到,然後就跑進後院,放下書包,照例也先向魏母請安,然後才一溜煙又回到前院找他哥。
進屋子,這會兒屋裡就魏文才坐在那裡,手上貌似也沒什麼事兒,正在翻看著賬本。
做為百戶所里管物資的,其實也就沒官職,只是所里的小吏,不過他這個小吏可是在將來要接掌百戶所的,自然也沒人敢輕慢。
「哥,有事沒事兒?給我庫房鑰匙,我去拿桿鳥銃出來試試槍。」
魏廣德進屋后就對書案後面坐著的魏文才說道。
「火器這些東西都危險的很,你怎麼老是想玩那個。」
魏文才微皺眉頭對他說道。
「試試吧,我估摸著你也沒看過鳥銃是什麼樣吧。」
魏廣德自然不會聽他哥的話,而是繼續說道。
「誰說的,我昨天就看了,要不然那些鳥銃怎麼進的庫房。」
魏文才笑著說道,他清楚自家小弟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要刺激下他,讓他答應拿槍的事兒。
「那你放過嗎?」
魏廣德繼續說道。
「鳥銃和火銃沒太大區別,都是那麼會事兒。」
魏文才還是搖頭說道。
「作為將來的百戶,怎麼能不熟悉自己手下的傢伙事,你說是不是,大哥。」
魏廣德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又繼續說道:「昨天爹也說了,這批撥下來的鳥銃可是剛造的,你也知道兵器局那些人的尿性,一開始肯定是足工足料,以後再有就沒這麼簡單了,到時候你就是想要試槍,怕也是不敢。
現在這批鳥銃安全,咱們去放幾槍過過癮,以後你就是讓我去我都不敢碰。」
「其實啊,老弟,我覺得你跟著段大他們學射箭就好了,火器那東西真不安全。」
魏文才想想才對魏廣德說道,但是看自家兄弟在這裡和自己說了半天話,猜的今天要是不給他放幾槍,怕是也不會安省,後面還會找機會繼續說這事兒。
他是真的對火器無感。
其實對於火器,明軍大部分軍官一開始還是很有興趣的,但是在兵器局那些人沒有下限的搞錢后,搞的軍器質量每況愈下,火器使用中時有炸膛后,自然就不敢再用了。
崩山百戶所還沒有發生過火器炸膛的事故,不是因為他們關係好,能拿到質量過硬的火器,而是從魏勐到魏文才,都對火器無感,自然平時也不怎麼拿出來用。
當初魏廣德去庫房裡試火銃,那些火銃都是丟在庫房的犄角旮旯,都找了好半天。
碗口銃到是還好,就是稍微笨重了點,所以搬進庫房后就沒在動過。
就當初挑合適的火銃,還是唐三娃仔細挑選后才拿出來的一桿。
開玩笑,要是試槍的時候炸膛,那就作死了,玩槍的可是百戶大人的公子。
「你覺得我現在能拉動弓嗎?」
魏廣德沒好氣的說道,穿越過來,自然在看到家丁訓練的時候,他也手癢過。
可是明軍的弓,最低的都是四十斤的弓,魏廣德費勁巴拉的到是能拉開,可是就沒有準頭了。
而火銃這個東西就不一樣了,說不好聽的,七八歲的孩童都可以使用,和玩具差不多,前提是質量過硬不炸膛。
對於現在十一歲的魏廣德來說,自然能用的就只有火器。
「算了算力,你去找唐三過來,讓他挑選鳥銃。」
魏文才知道很難讓二弟放下這事兒,還是讓步了。
「好,我這就去找,哥,你把鑰匙拿上。」
聽到大哥答允下來,魏廣德自然也不會多停留,只是提醒一句就拔腿往外跑,而在魏廣德跑出門后,魏文才也從抽屜里拿出鑰匙掛在腰上,跟著就出了門。
庫房就在隔壁院子里,因為盛放著火藥,自然是一個單獨的建築,周圍稍微空曠點,平日里除了幾個大兵外就沒人來這裡了。
昨天才開了下庫房大門,搬進去一些東西,而今天大門有一次打開了。
魏文才沒有進門,只是在大門外等候,由著唐三娃帶著魏廣德進去挑槍,順便也帶出一些火藥來。
火藥的危險性,在大明朝也是廣為人知的,使用得當自然是軍國重器,但是一旦出了差池,也是很麻煩的。
唐三在盛放火藥的罐子里倒出一些在葯壺裡,那是火器兵專門配發的東西,葯壺裝火藥,而壺蓋就是火藥的定量工具。
本來只打算拿出一桿鳥銃就行了,但是魏廣德在裡面,自然不會這麼放棄這個機會,讓唐三挑了兩隻鳥銃,他和張吉各拿著一桿才出了門。
臨出門的時候,唐三才想起,這個鳥銃是有配發火繩的,這點和以前的火銃不同。
以前的引線,點燃后燒的比較快,自然是不能用的,只能用隨槍配發的火繩,按個東西倒是燃燒的慢。
帶上東西,幾人出了軍堡。
試槍這樣的事兒,自然是不能在堡里打的,還得出去,在空曠的地方去試槍。
軍堡旁邊有個小樹林,他們到了那裡后,就在唐三的指點下清理下槍膛,然後倒入火藥,壓實后再放入鉛彈......
整個準備過程和之前的火銃區別不大,所以魏廣德那邊做的很快,張吉對火器也不是很上心,只是隨便過來看看,所以準備的時間就稍微長點,但總算還是做好了。
準備做好,那火繩夾在槍機龍頭上,魏廣德就雙手持槍開始在林子里尋覓目標。
既然叫鳥銃,自然就是可以打鳥的,因為是雙手持槍瞄準,比較有準頭。
看到樹上的鳥兒后,魏廣德在招呼下張吉,他們兩個就開始端槍瞄準目標。
「眼睛別靠那麼近,這槍質量雖說還行,但是還是小心點。」
唐三是老火器,自然知道火器的危險。
軍堡里平時都是不放這玩意的,但是他也知道其他衛所發生過事故,扎傷過人,所以好意提醒。
魏廣德還是按照過去學的兩點一線進行了瞄準,然後就離開了那條線,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道理他也懂。
剩下的就是扣下扳機,至於能不能打准,那就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