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六感告訴他,事情沒那麼簡單
「想要公雞不打鳴的辦法很簡單,只要把它困在昏暗的地方接收不到外面的光線,它就不會打鳴了。
田大嬸家的雞養在後院,而我們家的後院跟田大嬸家的都是連在一起的,中間只用了一塊柵欄隔開,如果你們明天早上不想再被那隻蠢公雞吵醒的話,不妨試一試。」
顧舟言也受夠那隻公雞了,凌晨四點就開始打鳴一直持續到天亮,叫聲尖銳而又刺耳,比現代流行玩具尖**還要可怕。
想起尖**這三個字,顧舟言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那是在他二十歲生日的時候,朋友或許是覺得好玩亦或者是想整蠱他,在他的房間房間里塞了整整三大行李箱的尖**。
試想一下,在你沉浸在夢鄉的時候,突然那麼多尖**齊齊發出聲音,那簡直比噩夢還要可怕。
「其實我……」
「我們答應了。」
也不是那麼討厭那隻公雞,顧喬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堯打斷了。
顧喬搖搖頭:沒必要,這真的沒必要,他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何必跟一隻雞嘔氣。
可她的意見在兩個互相慪氣的哥哥面前完全不起作用,只能含淚入顧堯的賊窩了。
「你等著,明天早上我就要你好好見識一下爺的本事。」顧堯胸有成竹的放著狠話。
顧舟言抱著雙手挑了挑眉,完全不把他的挑釁放在心上。
用過早飯,顧仁德決定再去鎮子上兜一圈做一下考察,看販賣雪糕有沒有市場,順便去碼頭結算他們父子三人這幾天的工資。
顧仁德話音剛落,顧喬立馬舉手,「爹,我也要去!」
她還沒有見識過古代的鎮子是怎麼樣的呢。
在原主有限的記憶里,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隔壁村的外婆家,至於鎮上,她一點記憶都沒有,畢竟從有記憶里來,原主就一直被顧老太拘在顧家,除了逢年過節走親戚,極少能出遠門。
想起那可惡的顧老太,顧喬那是滿肚子火。
作為一個女兒奴,顧仁德對於自家寶貝閨女的要求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
顧堯不服,他也想出去玩,「爹,我也去。」
鬧到最後,只能全家人一起出動了。
坐在牛車上的顧仁德嘆了口氣。
顧喬靠在余紅梅的肩膀上死命捏住鼻子,剛才一上牛車一股難以忍受的異味直竄鼻腔,差點沒讓她當場吐出來。
所謂一回生,兩回熟。顧舟言跟顧堯有了第一次坐牛車的經歷,第二次坐已經沒有之前那次一樣那麼大的反應了。
古祀村離香河鎮有十來里路,即便是坐牛車也得一個時辰才能到達鎮上。
加上這來回的大道崎嶇不平,這一趟車坐的顧家人極為難受。
「我、我日後賺了錢一定買上一輛馬車!嘔……」
顧喬虛弱的靠在柱子邊上,暗自發誓。
余紅梅從來沒見過閨女那麼難受的樣子,虛弱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一樣。「喬喬再忍一下,你哥他們已經去給你買蜜餞了,待會兒吃顆蜜餞胃裡就沒那麼難受了。」
「德子媳婦,你不用太擔心,三丫第一次坐牛車出現這樣的情況很正常,以前吶我拉過的客人里比她更誇張的還有咧。」牛大爺一邊說一邊把牛車拉到牌坊門前的大榕樹下栓好。
這回村的路不知道多少年了都沒有人修整過,路上到處都是小石子,在如此顛簸之下會發生嘔吐的情況實屬正常。
余紅梅剛想回答,顧仁德帶著兩個娃急匆匆的趕回來了。
「這賣蜜餞的店鋪太少了,走了好幾條街才找到一間。」顧仁德喘著粗氣把蜜餞遞給余紅梅。
吃了幾顆蜜餞,甜膩的味道在口腔散開,稍稍緩解了內里那股反胃噁心的衝動,顧喬這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稍作休息,他們這才沿著小路走進小鎮。
顧仁德不是第一次來鎮上了,但是之前來鎮上都是直接去碼頭那邊做苦力,很少能欣賞這小鎮上的風景。
整個小鎮沿河而建,河堤邊上杵立的數十棵散發異香的丁香木是這小鎮上少有的風景,香河鎮因此得名。
錯落有致的店鋪林立在道路兩旁,街上挑著擔子吆喝的貨郎、挎著籃子跟路邊商販討價還價的婦人、唱著歌謠蹦蹦跳跳的孩童。
這一切都讓顧喬感到十分新鮮。
「喬喬,你爹他們待會兒要去碼頭那邊,你要去嗎?還是跟娘去茶館坐坐?」
「去茶館吧。」聽說古代的茶館里一般都會有一個說書人在那裡講故事,顧喬還沒見識過呢。
「行。」余紅梅就近選擇了前邊的一個小茶館,顧仁德父子三人則是去碼頭找工頭結算他們這幾天的工資。
他們剛一走到碼頭,正在碼頭幹活的曾富貴眼尖,一眼就望見了他們,放下手中的活計連忙上前詢問。
「老顧,昨天你咋沒來上工?是不是家裡有啥急事?如果有啥事兒儘管跟兄弟我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曾富貴一連幾個問題弄得顧仁德都不知道該回答哪個好。
撓撓頭,憨憨一笑:「富貴,我以後不來碼頭幹活了,家裡沒啥事兒,就是我想換種營生,不然家裡幾張嘴都等著我這點工錢哪裡夠啊。」
曾富貴搖搖頭:「你不來真是太可惜了,就昨天突然有一伙人來找工頭說要借一幫夥計去山裡幹活。工錢給的多去一天給一百文呢,大伙兒個個都爭著想去。」
要不是他這身體不行他也想去,畢竟去一天能抵他們在碼頭干五天的工呢。
「山裡幹活?到底是啥活計能給那麼高工錢?莫不是給人騙了吧?」顧仁德疑心重,第六感告訴他這事沒那麼簡單。
曾富貴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哪能啊?聽工頭說那伙人背後的主子是啥大官來的,指定不會騙人。」
如果官府都不可信任的話,那要他們這群平頭百姓怎麼活?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騷動。
曾富貴瞄了一眼,悄悄的指著對面那伙兒人,「喏,你看那群人又來要人去了。」
順著曾富貴指的方向看去,穿著錦衣華服的幾名男子對著下面的一群人指指點點,看樣子好像是在挑選貨物一樣。
顧仁德看了幾眼便收回目光,「害,這也跟我沒啥關係了,我已經決定去跟工頭結算這幾天的工資走人了。」
「行,如果日後你找到啥好營生記得別忘了兄弟我。」
「一定,一定。」
「對了,你家二小子這腦袋好了沒?老王叔自從那日被他一通亂摸,燥的這幾天都不敢上工。」曾富貴剛想離開,眸光掃過旁邊的顧堯,忽然想起了這一茬事,關心問道。
冷不丁的被人提起自己干過的蠢事,顧堯燥的滿臉通紅,大氣不敢喘一聲。
顧仁德也想起來穿越當天顧堯乾的那件糗事,下意識的咳嗽了幾聲。
當時他還說這孩子沒有心眼兒,不知道是哪個父母教出來的,誰知道恰恰就是他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