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父子情深
輕拍了好一會，奶寶睡意不濃，眼睛照舊睜的大大的。
在黑暗之中，打量著身側托腮，尚且眯著眼睛卻不忘哄他睡覺的北滄冥。
這是奶寶第一次有不是娘親，瑪瑙和流連之外的人陪自己睡覺，還是個自稱是自己爹爹的人。
這樣的感受，奶寶覺著很是新奇，就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北滄冥感受到奶寶的視線，雙眼緩緩睜開，同奶寶對視，手卻還在奶寶的被子上輕柔緩慢的拍著。
「不睡嘛？夜深了，你娘親說若是夜半不睡，日後會長不高。」
「爹……爹爹……」
奶寶試探的叫了北滄冥一聲，又急忙將視線縮了回去，側眸看向一旁，只可惜四周昏暗無比，北滄冥看不見奶寶此刻緋紅的臉頰。
北滄冥唇角勾起，眼眸染上一層寵溺。
「怎麼了？」
「娘親哄我睡覺的時候，都會講故事。」
「故事……爹不會講故事……」
他平日里話就少的可憐，倘若說話，就是下命令，也就面對暮清歌時，才會竭盡全力各種討好。
不光是講故事，他自小到大連故事都沒有聽過。
可看著奶寶黑暗之中那閃閃發光又楚楚可憐的雙眼，北滄冥認命……
「爹不會講娘那些有趣的故事……嗯……奶寶要不要聽一聽爹帶兵打仗的故事？」
「好。」
「爹自十歲時……」
這一夜，北滄冥不知說了多少話，總之反應過來時，外頭的天都已經亮堂了。
可身旁的奶寶依舊未睡。
這會看向他時，那眸子里充斥著崇拜之情。
北滄冥可算是體會到了，暮清歌當年獨自撫養奶寶時候的艱難。
小傢伙的精力實在太過旺盛了。
「奶寶，這天要亮全了，今日宮中的先生要來府中，你不再抓緊睡一睡，若是上課時打瞌睡，先生定不會饒你。」
北滄冥請的先生自然是最好最嚴厲的，又是個清高之人，教學之時完全不會顧及學子的家世和身份。
是以，他很是擔心奶寶因一夜未睡，第一日就被那位先生打手板，從此厭學至極。
到頭來，暮清歌怪在他身上，那可怎麼辦。
「不會，奶寶一定不會睡著的，爹爹，你再繼續講講，你十七歲時面對圍攻是怎麼背水一戰逃出生天的。」
奶寶對北滄冥的了解只停留在當日北滄冥醉酒後摟著他時滿嘴酒臭味的厭棄，可這一夜聽了他不加潤色，沒有一絲情感的娓娓道來。
奶寶竟心生出那麼一丁點的仰慕之情，對，就是一丁點。
心就那麼大，兩室兩房，他在一處角落邊邊給北滄冥騰出了些位置，至於剩下的地方，自然全是暮清歌的。
「好……」
難得奶寶肯同自己親昵，北滄冥自然不會拒絕。
於是，這麼一講，兩人直接講到了日上三竿，直到門外響起暮清歌的敲門聲，這兩人著急忙慌的從床榻上起來，奶寶更是要光著腳踩在地板上。
就在落下的一瞬間，北滄冥將奶寶給拎了起來，放回床榻之上，又提起一件外衣，親自伺候奶寶穿衣。
「將外衣穿上，仔細凍著，要是被你娘瞧見，一定會數落爹爹。」
「爹爹，你都是一國親王了，為何還怕娘親，明明娘親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人，奶寶都不怕，你還怕？」
「嗯，怕……」
怕暮清歌離開他。
「奶寶，爹爹告訴你一個道理，怕夫人沒什麼好丟臉的，那些不珍惜夫人的，才叫人不齒。」.
「嗯，這倒是真的，娘親也告訴過奶寶，遇著真心喜歡的女子，就要毫不保留的去好好愛她，疼她，將她捧在手心裡，時時刻刻呵護著。」
「所以……爹爹也是這麼愛娘親嘛？」
北滄冥不知怎麼回答奶寶。
他如今是愛著的不錯，可想起之前，自己這麼對待暮清歌，如今受暮清歌的冷落也是報應吧。
「哐哐哐……」
急切的敲門聲再次打破兩人之間的談話，暮清歌已然在房外等的不耐煩了。
「奶寶，快起床，先生都來了，再不起來，先生可是要打板子的。」
「娘親，奶寶來了，奶寶這就來了。」
待北滄冥給他套好鞋子，奶寶屁顛屁顛的跑到房門口，將房門打開，一把撲到了暮清歌的懷裡。
「娘親～」
暮清歌歡喜的將奶寶抱了個滿懷，又依稀瞟見一個人影立在自己跟前。
順著身體往上看去，暮清歌詫異的睜大了雙眼。
「北……王爺，你怎麼會在奶寶的房間，我還以為你去上朝了。」
暮清歌很難不這麼以為。
不是都說，古代上朝的時間那是起的比雞還早嘛。
先前在九王府時，暮清歌又不曾和北滄冥同榻過，今早起來，沒有瞧見北滄冥在自己的身邊，下意識的就這麼以為了。
只是，不等北滄冥開口，奶寶倒是先搶著同暮清歌解釋。
「娘親……昨夜奶寶做噩夢了，來敲你的房門，等了好久好久，這才等到爹爹開門，然後爹爹昨夜陪著奶寶睡覺，給奶寶講了一夜的故事，一直到現在，我們才起身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奶寶餓了沒啊，要是餓了，去尋玉清哥哥吃早膳去，吃完早膳后，和玉清哥哥一起上課。」
「崔玉清也一起上課？」
北滄冥不解，他給奶寶請的先生，教崔家公子是小巫見大巫，為何暮清歌還要如此？
暮清歌卻不忙著解答，拍了拍奶寶的屁股，將人給放了下來。
「去吃吧，待會讓婢女給你洗一洗臉，第一日見先生，還是要打扮的規整一些。」
「是，娘親。」
奶寶朝著暮清歌一揮，又歡天喜地的跑開了。
兩人看著奶寶確實離開，暮清歌這才回過頭看向北滄冥。
「昨夜……你怎麼不將我叫醒……奶寶夜半睡醒后，就很難再入睡了。」
也不知奶寶是怎麼養成的習慣，在這方面跟她是半點都不一樣。
她這麼懶得人，平常無事，那是一定要睡到自然醒了，渾身舒爽了才起來，奶寶倒是自律極了，小小年紀，每每寅時三刻，自然而然的就醒了過來，洗臉刷牙穿衣，從不假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