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攻不保密了x霸道總裁「攻」受13
既然原劇情到最後，沈辭這個美強慘都沒有明確證據指明就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那這個美強慘的「慘」字，就絕對不是結局的悲慘了，而是指他過往經歷的悲慘。
那自己要想拯救美強慘，就不是幫他避開什麼結局，因為他結局安好。
可那要怎麼拯救呢，他過去的悲慘，已經發生，無法挽回，自己穿越的時間點，也沒有可能穿回一二十年前。
那這個拯救，就只剩下一種可行性了。
救心。
拯救美強慘被黑暗侵蝕，報之以黑暗，無法掙脫，也不願意放過自己的心。
只有讓他放下心結，讓心中的凄慘經歷真正成為過往，迎接新的未來，打開心扉，才是對他的拯救。
合著，他要給美強慘送溫暖唄。
其實，燕長歌對此並不抗拒。
因為他一想到那個父母因四個闖家之徒活活害死，還被迫目睹全過程，難得倖存的小可憐兒，有可能就是沈辭，內心是真的被揪緊了一下。
恨不得立刻就折回去，好好安撫沈辭。
可是，一想到自己剛才從沈辭房子那裡跑出來的架勢，沈辭那狀態……這樣回去，恐怕是很危險的。
燕長歌陷入了短暫的糾結。
他一邊心不在焉地吃著碗里的蝦丸湯，一邊拿出手機，想要查看一下當年那件案子更多的細節。
然而只是一搜索，就出來了很多，有的還帶插圖。
是現場照片。
女的赤身，蓋著一條被子躺在床邊地上，臉上多處淤青，頭髮亂糟糟的，胳膊也以一個扭曲的狀態曲折著，明顯是被他們暴力折斷了。
被子，應該是後期警察，也有可能是沈辭蓋上的。
但絕對不可能是那四個禽獸。
被子下的樣子，根據那臉和胳膊，想象一下，估計也好不了。
四人輪虐致死，簡單的幾個字，卻不知道那女人生前到底遭受了怎樣身體與心理的雙重摺磨。
當著丈夫和幼子的面，以這樣的方式被虐死，堪稱慘無人道。
男的照片網上不多，燕長歌搜了幾次，才算找到一張局部的圖片。
男的顯然不只是哮喘病發作。
有傷，傷還不輕。
顯然是衝上去跟四個人拼打時，在已經被打的情況下，而後哮喘病發作了。
「老闆，打包一份蝦丸湯，不放紫菜。」
燕長歌關了手機，心中已經有了決策。
他一定要回去見沈辭。
哪怕離開時，鬧得並不樂觀。
老闆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趕緊點了點頭，「哎，好嘞！」
老闆也並沒有多想，只是猜測可能燕長歌覺得好吃，打算自己再打包一份回去吃。
畢竟燕長歌也是一直不要紫菜的，老闆第一反應當然是他自己帶回去吃。
出了店面，燕長歌開了車就往回趕。
油門一如來時。
此時此刻，他很想趕緊見到沈辭。
只是他怕，沈辭已經不在了。
萬一之前自己離開，沈辭也追了出來，還真說不好他現在去了什麼地方。
然而當燕長歌一路上都覺得沈辭大概率追出去了，到了房子時，他下了車，卻一眼就看到，房門還是自己離開時，重重摔上，卻因為力道過大，又反彈開一道口子的模樣。
還在？
燕長歌也說不清楚，這一刻，自己的心究竟是放了下來，還是提了起來。
他想見沈辭，可是又怕見沈辭。
燕長歌小心翼翼地拉開了房門，卻一下子沒有看到沈辭的身影。
還是仔細看了一眼，才發現沈辭整個人蜷縮著，竟然坐在了最陰暗的牆根兒那裡的地板上，他的臉埋在膝蓋上，雙手抱著膝頭，安靜地彷彿跟那陰沉暗色融為了一體。
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己離開后的這些時間裡，他一直那樣坐在那裡。
燕長歌眼眶突然有些發酸。
原本小心翼翼開門的他，這下故意發出了一點兒聲音。
門吱呀一聲響。
沈辭猛地抬頭看了過來。
燕長歌這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摘掉了之前焊死在臉上一樣的眼鏡，沒了眼鏡的遮擋，燕長歌一眼就看出，那臉色的可怕模樣。
一雙眼睛里已經爬滿了血絲，陰沉的臉，猩紅的眼，猛然抬起來看過來時，彷彿是被壓制許久的野獸，隨時會撲上來將人瞬間撕碎。
就連早就走過那麼多世界，心理接受程度夠可以了的燕長歌，猛地對上這雙眼睛，都不免心頭顫動了一下。
看到是他，沈辭明顯意外了一下。
接著，燕長歌看到他扶著牆壁踉蹌站了起來，硬生生朝著他擠出來一個試圖溫和，卻並不溫和，反而看起來扭曲甚至說得上是神經質的笑，「…你回來了，跑什麼，我又沒怎麼樣你，只是想帶你做個檢查。」
沈辭的嗓音沙啞的厲害，早就失去了往日的溫潤。
「長歌，」沈辭朝著這邊沉沉邁動了腿，朝著燕長歌伸出的手，卻在顫抖，「別怕，別怕好嗎，我哪裡嚇到你了嗎？嗯？為什麼跑？到底為什麼要跑？」
燕長歌看著他極力想要恢復以往溫柔模樣，卻越是努力，越是表情扭曲怪異的模樣，眼眶都止不住濕潤了。
下一瞬，他不等沈辭挪動那雙沉重的腿迎上來，就三步並作兩步走了上去，二話不說，就張開手臂緊緊將沈辭抱住了，「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對不起，是我走的太突然，對不起，你還好嗎？我不走了，我還給你帶回了你最愛吃的蝦丸湯。」
被燕長歌抱在懷中，沈辭很是茫然了一陣。
但是燕長歌卻能明顯感覺到，懷中那個抑制不住在顫抖的身體，已經在一點兒一點兒鎮靜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辭突然也抬手，緊緊抱住了他，「不要離開我，求你，我求你了。」
燕長歌聽到，他甚至帶了哽咽，那微弱乞求的話，就像是小孩子一樣無助又絕望。
這樣脆弱，甚至談得上是幾近崩潰了的模樣，讓燕長歌鼻頭的酸楚徹底綳不住了，「我沒有離開，以後也不會離開，我只是……只是見你中午飯沒怎麼吃幾口，才出去給你買了一份兒蝦丸湯。」
沈辭終於慢慢被安撫了下來，他錯開臉，一雙猶帶著血絲的眼睛，近乎帶著天真的亮光看著燕長歌，「所以，你只是嫌我做的飯不好吃，所以才跑掉的對嗎？」
這明顯是自欺欺人的話，他卻好像就是執著的想要聽，燕長歌甚至都相信，只要自己說一個不是，他立馬會再次失控，崩潰。
「對，對，你做的菜，不難吃，只是，我太想吃蝦丸湯了，所以就去吃了，順便給你帶回來一份兒。還熱著，趁熱吃，好不好？一會兒涼掉就不好吃了。」
說著，燕長歌便將抱在他身後還艱難提著蝦丸湯的那隻手拿到了前面來，「你看，還在冒熱乎氣呢，我都記得清楚，沒放紫菜。」
沈辭緊緊箍著他的腰，「下次，能不能跟我說，不要直接走，飯菜不喜歡，我可以陪你出去吃，我嚇壞了，我真的嚇壞了，你知道嗎，我嚇壞了的時候，就會……就會讓你也嚇壞。如果你今天沒有回來，那個你剛化敵為友的朋友，這輩子就別想出醫院了，除非你來見我。」
「！！！」
燕長歌瞳孔一縮，從沈辭那孩子鬧脾氣一樣神經兮兮的話里，卻明確聽出了他的意思。
他沒有追出去，只是因為，他已經打算用薛振景，來威脅自己主動露面。
「咱不理那種外人。」
聽出來沈辭現在的精神狀態並沒有完全恢復，燕長歌用著哄他一樣的語氣，主動拉著他的手往餐桌旁走，「他不過是我的商場敵人，他說化敵為友就化敵為友啊？他愛出院不出院，關我們什麼事，我們才是最好的朋友。快，再不吃，都要涼掉了。等你吃飽了，不還得幫我檢查身體。」
「外人」兩個字，明顯很準確地取悅到了沈辭，他的情緒似乎又好了一點兒，安安靜靜地坐了下來。
燕長歌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他突然覺得，自己今天沒回來的話，沈辭會不會……就瘋掉了？
這狀態實在太嚇人了。
燕長歌心裡是又心疼又心酸，更慶幸自己及時回憶了所有細節，按照懷疑的直覺，找到了店老闆那裡，知道了這些隱秘，還觸發了隱藏劇情，終於讓一切都豁然開朗。
否則，如果當時自己沒有冷靜下來，只是一味地因為沈辭當時帶給自己的危險感逃離，躲避，甚至逼得沈辭去拿薛振景威脅自己，那沈辭恐怕真的會變成瘋狂的模樣。
到那時，他會無所顧忌，用著瘋魔的方式，強迫自己出現，而那時候的自己，下場才是真正的危險。
好在，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來得及拯救沈辭千瘡百孔，隨時會崩掉的心，也拯救自己差點兒弄到被沈辭以發瘋狀態強製做出什麼的下場。
燕長歌很是貼心地將打包回來的蝦丸湯解開了，又掀開了蓋子，將勺子遞給了沈辭，「慢慢吃，我就坐在這，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