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怕是瘋了吧
「真的可以送給我嗎？」秦兮若喜從中來。
其實她根本不想把這把飛刀還回去，特別是拿著它切過菜后。
這麼鋒利順滑的刀，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可剛才元護衛一直盯著這把刀，她才意識到這把刀並不是自己的，她得還回去。
慕成雪笑著點了頭，一雙眼卻不住地往鍋里瞧。
「這還要多久？」他問。
「啊，快了！」秦兮若收好了刀，查看了一下在鍋里煮得正沸的臊子，覺得汁水收得差不多了，將其盛出了鍋。
她將鍋涮了涮，又往紅泥炭爐里添了些柴火，然後將鍋架了回去，煮了半鍋水。
不一會的功夫，水開了。
秦兮若拿出之前已經盤好的麵條，在下鍋時又將其拉得更細了。
待麵條全都下了鍋，她不斷地用筷子攪拌著，在確定了不會沉底粘鍋后，這才耐心等待了起來。
可她一靜下來，屋裡變得有些沉悶和尷尬。
好在面不一會兒就煮開了，秦兮若趕緊焯了幾片青菜鋪在已經配好了的面碗里，然後將面撈出蓋在青菜上，最後在面上澆了一層臊子，推到了慕成雪的跟前：「趕緊拌一拌，要坨了就不好吃了。」
說完，她又給自己撈了一碗，澆上臊子，快速地攪拌起來。
看她熟練地拌著面碗，慕成雪有樣學樣，可他的那碗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拌不開。
「要不你吃我這一碗吧……」秦兮若將拌好的面碗遞給慕成雪，「不過我這碗放了一點點剁椒，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
「剁椒？你是潭州人？」慕成雪接過秦兮若的面碗，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秦兮若本還擔心他會吃不慣辣，見他吃得毫無顧忌，也就放下心來。
「我祖籍滄州，幼時曾跟著父母在潭州府住過兩年。」秦兮若拿出一小罐剁椒醬，小心翼翼地往碗里添了筷剁椒。
沒想慕成雪卻將碗往她跟前一推：「再給我加點。」
「別，我這剁椒辣著呢！到時候可別給你辣出點好歹來。」秦兮若把那剁椒醬往回收，「而且我總共就帶了這麼一小罐入府，吃完就沒有了，得省著點吃。」
慕成雪聽后沒有再堅持，而是問起：「你在哪學的做麵食？」
「我和我娘學的。」秦兮若笑道，「我爹是個老餮，喜食各地美食。我娘每跟我爹到了一地，就會和當地人學一兩道特色菜，我跟在我娘身邊，也學了一些。」
就這說話的功夫，慕成雪已經吃完了一碗面。
他放下了碗筷，看著吃得滿嘴都是油的秦兮若，笑問：「那你在潭州府的時候大概多大？」
「約莫七八歲吧？那時候我弟還在我娘肚子里，如今他都七歲了。」秦兮若回想著，「那年我娘給我做了個荷包，結果被我不小心弄丟了，我又哭又鬧的，我娘為了安撫我，連夜又重新做了一個給我。」
「也不知是不是那一次熬夜讓她傷著了身子，後來她生了我弟，就一直不大好。」說著說著，秦兮若就悜衝起來，「如果不是這樣，我爹也用不著帶我娘去普陀山，他們也就不會葬身魚腹了……」
「令尊和令堂都……」聽得這話的慕成雪很是吃驚，然後有些失神地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秦兮若笑著抹了一把眼淚，「我常常在想，這是不是就是命？哪怕是尊貴如寧王，不也一樣父母緣淺么？」
話剛一出口，慕成雪的神情就愣住了。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秦兮若趕緊雙手合十地在慕成雪跟前懺悔：「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當做沒聽到？」
瞧她一臉虔誠，慕成雪忍不住笑：「行行行，沒聽到，沒聽到，我當做什麼都沒聽到。」
剛鬆了口氣的秦兮若一瞧見慕成雪那揶揄的眼神，就哀嚎了一聲，塌坐了下來。
「我真是無心的，」她雙手合十地替自己辯解著，「剛才那些話，出我嘴，入你耳，千萬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不然傳到王爺的耳朵里，我絕對會小命不保。」
「怎麼會，」慕成雪笑看向秦兮若，「王爺他沒這麼不講理。」
「怎麼不會？」秦兮若正色道，「我可是聽聞，前兩日上院有個丫鬟得罪了王爺挨了打，剛讓人抬到外院就斷了氣。」
「那是因為她手腳不幹凈，偷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慕成雪耐心地解釋給她聽。
沒想秦兮若卻變得小臉刷白。
她有些手抖地指了指兩人面前已被吃光光的面碗道：「那我這是不是也算偷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理論上是。」慕成雪沉吟著。
「那我豈不是死定了？」秦兮若驚恐地看他。
慕成雪卻向她投來「你是不是傻」的眼神：「這事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秦兮若一想，好像確實是這樣：他吃了自己做的臊子面，就和她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可沒想她剛放寬心，對方雙手縛胸道：「不過要我保守這個秘密也不難，你每天都給我做一頓好吃的吧！」
秦兮若瞪大了眼。
他怕是瘋了吧！
就今日這些食材，都是她好不容易弄來的。每天都做，是嫌自己命長嗎？
「貼餅子，你會不會？」慕成雪卻像沒看見她的眼神，在那自言自語著，「做個地鍋雞，然後貼一圈玉米餅，再溫上二兩小酒……那滋味別提有多好。」
他越說，越覺得這個主意好，就擊掌道：「就這麼定了！」
秦兮若扯出一抹尬笑，指著那個紅泥炭爐：「你指望用這個做地鍋雞？而且雞從哪來？玉米面從哪來？」
「這些你不用管，你只管告訴我做地鍋雞要用些什麼？我都去給你弄來。」慕成雪看著秦兮若笑。
嗯？
秦兮若的心思就活絡了起來。
這話可是你說的！
萬一有東西弄不來，可就怨不得我了！
「地鍋雞，地鍋雞，這鍋肯定不行！」她指了自己做面的小鐵鍋道，「還有這個灶，怎麼也得是那種方便添柴的石頭灶吧？還有刀也是問題，你給我的那把飛刀可不能剁雞塊……就更別說還得準備蔥姜蒜桂皮香葉，醬油、鹽、花雕這些也不能少……」
慕成雪聽著就把眉頭皺了起來：「之前是我考慮不周……」
秦兮若有了小小的得意。
就在她以為慕成雪會知難而退時，卻聽得他道：「容我準備一天，咱們後天再吃地鍋雞。」
秦兮若頓時變得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