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中秋

自古以，神州修界就討論一問題：何為神？

說，神就一的靈魂，兩者一回事，只說法同，所謂煉神也以稱為煉魂；也持同看法，認為神與靈魂完全同的存，它虛無縹緲，難以捉摸，或許稱之為神性更加合適。

神州修界已歷近九千萬年，但兩種觀點孰對孰錯依然沒定論。始終抱持第一種觀念，也堅持第二種觀念。

為何？

修士煉神，以金丹孕育元嬰，程，提煉身體內的神融入元嬰，因為樣做，元嬰也就一團靈氣而已，了神的元嬰才能稱之為元嬰。元嬰修士的第二生命，修士肉身滅了，只元嬰就能重塑肉身並活，所以修界的一部分認為，神就靈魂，靈魂，就死；靈魂滅，便徹底消失。

而另一種說法，則從另一層面闡釋神。芸芸眾生為何能夠修鍊？為何能夠吸納地靈氣？又為何能夠感悟地？皆因神性的存。神性一種眾生生便的東西，它生靈與地溝通的橋樑，眾生能夠感悟的根本所。修界所謂的資、賦，就依神性而言，神性越強的，修行的賦也就越佳，未的成就也更高。修士煉神期，就將神性從身體內提煉而，與元嬰融合，故此元嬰修士用於溝通地的媒介。

兩種說法都理，其實並沒絕對的對錯。而且兩種觀念分別衍生了兩種針對煉神的修行之法，其之一就常規的煉神之法，即煉神入嬰，將元嬰作為第二生命修鍊；另一種，就類似劍修的鑄劍，將元嬰作為器之靈修鍊，一法門本由御器流祖師開創的，后劍祖借鑒此法，開創了屬於劍修一脈的鑄劍之術。

一種以說歷史悠久，自修行之法成熟並神州流傳，就已經存；而第二種煉神之法卻距今約七百餘萬年才開始的，而且除了劍修，便只御器一流的修士使用，其流派的修士很少用種方式煉神。

蘇辰劍修，因此選擇了鑄劍，而龍卿言則走常規的煉神之法，兩的路一期就已經同。

如今，曦月也終於面臨關卡了。

一年的夏，就蘇辰完成鑄劍的幾月後，曦月棠梨樹晉陞到了煉神期。

速度之快，即便同樣才的蘇辰龍卿言都感覺思議。想到之蘇辰之間那種奇妙的關聯，只蘇辰破關，瓶頸對於曦月而言就等於存，突破只間問題。

無論哪種煉神之法，都其理所。曦月梨樹說，將元嬰作為媒介也好，還作為第二生命也罷，修士站同角度，對其的理解同而已。至於，自然走屬於自己的路。

什麼樣的路？蘇辰問。

先祖已經鋪好，只需沿著條路進即。曦月答，對了，等蘇辰的事了了，兩陪回北冥，件事需幫助。

何事？龍卿言問。

入歸墟，一趟輪迴之地。曦月如實答，沒隱瞞。

為什麼兩跟一起？蘇辰疑。

誰讓兩那則預言的兩呢？曦月嘆了口氣，預言還提到，未若走向極境，需得入一次輪迴，而且三一起。其實也知為什麼樣，但冰凰族一向信奉預言，所以一定。

兩男對視了一眼，約而同地點了點頭，蘇辰：沒問題，陪走一遭便。

曦月笑了，然後：那好，先閉關了，秋節之一定關，倒咱一起秋。

好。

三相識的第一年，曦月了解到秋佳節的候，龍卿言已經陽坑閉關修行了；第二年的秋，三一起的，青梅煮酒、樹賞月、漫聊徹夜，曦月得甚高興，故此念念忘。

曦月離開了院，到了自己種的那棵梨樹。兩年以，顆梨樹早已長成，著竹劍谷的靈氣滋潤，它比之尋常梨樹更加非凡。

獨孤輩說，種樹能幫感悟輪迴之，至今還些疑惑。曦月望著梨樹，些悵然。

一棵樹，從種子到樹苗、再從樹苗到幼樹，然後一長，成為能遮風避雨的樹；春嫩芽吐綠，夏枝繁葉茂，秋滿樹枯黃，冬落葉歸根；待年春至，生命，再次啟程。

曦月拿一布袋，自己縫的，裡面裝著的都棠梨樹的種子，兩年所採集的。

生命的延續，就輪迴么？曦月盤膝而坐，次沒帶紫，因為閉關突破的。

秋風掃，梨樹那枯黃的葉子飄零而，些隨風飄走，些就落了樹根附近。

今年的落葉會成為梨樹的養分，年復一年，年年如此，梨樹的生命輪迴么？接住一片落葉，看著葉子，心所思。

所謂輪迴，就斷重複么？生重複塵，生命斷延續，輪迴就樣的么？

帶著一絲絲的疑惑，漸漸入定。

滿樹枯葉被風捲起，但枝頭，卻著一顆又一顆熟透了的梨搖曳，那亦梨樹生命的延續。

所謂輪迴，以體生命的斷延續，也以整世界的斷進。

曦月入定之後，對間的流逝已經再關注，當然，也沒忘記八月關、共度秋的約定。

谷內秋意愈加的濃，但自曦月閉關之後，蘇辰龍卿言除了日常修鍊切磋以外，沒離開半步。白竹林比試，精進修為戰技；到了晚，就一起院的棠梨樹聊，關注著曦月那裡的變化。

就樣，到了八月十四。

黃昏的候，蘇辰龍卿言早早地坐了棠梨樹，等待曦月歸。

東西都準備好了？龍卿言問。

嗯，就等關了。蘇辰點了點頭。

唧唧！紫也點了點頭，還把曦月的香囊舉起，給龍卿言看，所準備的物品都里放著。

白，蘇辰帶著紫，特意離開山谷了離居庸山北面最近的一處城鎮，採購了一些物品，留著明秋用的，差多都吃的，因為曦月對吃的興趣最，而且蘇辰也很了解的口味，基本都愛吃的。至於蘇、龍二倒意吃什麼，只曦月高興就好。

說起，都里呆了兩年了吧？龍卿言感慨。

差多，難得么好的清修之地，正好藉此機會提升自己。蘇辰回應。

知外面怎麼樣了。龍卿言，尤其那些追殺的，兩年的間見的蹤影，知心裡作何感想。

蘇辰笑了：找到才最好，那樣就足夠得間修行。而且消失了么久，想李淳罡的內心很煎熬。..

龍卿言也笑了：確實，如果能確認死了或者還活著，多少能心安，就怕像現樣，心裡刺卻知那裡，想拔掉也無從手。

蘇辰：樣也錯，讓干著急，間拖得越久，對越利。等修為足夠，就以重新殺回，那再與好好算賬。

但能停滯。龍卿言提醒。

那又如何，師公都曾說，論賦比師父都強，假以日定能超越師父一輩。而到了李淳罡境界，進一步難如登，那信心追，而且也足夠的動力。蘇辰信心滿滿，修為得以恢復后，的自信就回了，加自身的問題也得到了控制，正常的修行完全沒問題，以的資而言，一飛沖也能的。畢竟，入間比龍卿言晚了六七年，但兩相遇修為卻一樣，而如今的修為更沒落。

現的還無法應對李淳罡，但代表未行，候資種東西，真的非常用，而且資絕佳的，起步都比別快很多。

兩閑聊著，同也討論之後的計劃，知覺就到了晚，一輪圓月自遠方現，群星失色，同曦月那裡，也濃郁到肉眼見的陰之力顯現了，與的月交相輝映。

兩再說話，密切關注著那方。

由金丹期入煉神期會造成的動靜，因為都修士體內完成的，只煉神之靈氣量匯聚，會使得修士所之地現一些異象，所以修士閉關進階之，會選擇穩妥之處，避免發生什麼意外。

所以，竹劍谷對蘇辰三的重性真的無需再多說。

月，逐漸到了，已經到了一之的至陰之。就子到之，一聲清越的鳳鳴響徹竹劍谷內，一隻美麗非凡的冰鳳凰自那濃郁的陰之力掙脫而，飛而起，對月而鳴。恍惚間，似乎能看見月華流轉，覆了冰凰的身，一種無以言喻的高貴聖潔散發而，襯得如夢似幻。

終於功成了。觀望的兩約而同地說，然後對視了一眼，忍住笑了起。

月華融入了曦月體內，也將陰之力全部吸收，化為己用。至此，曦月便真正進入了煉神期，與蘇辰、龍卿言站了同一起跑線。

冰凰振翅飛回院，院落外降落並且回歸形。曦月臉滿笑容，心情甚愉悅，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一把抱起紫，使勁兒地揉它濃密而柔軟的毛髮，紫哼哼唧唧的，非常受用，會兒就像只家貓一樣。

兩好友祝賀，曦月：就說吧，本女豈會比差！

龍卿言使勁兒翻白眼，蘇辰則微笑著說話，紫倒很狗腿，一勁兒地唧唧叫，表達了奉承的意思，結果曦月敲了腦袋兩，傢伙頓老實了，惹得蘇、龍二哈哈笑。

一夜就么了。

第二，曦月美美的睡了一覺，直到日三竿才醒，而叫醒的從廚房傳的香氣。

曦月一就蹦了起，穿好衣服，拎著迷迷糊糊的紫就往廚房躥！聞了那味，年秋，就讓念念忘的那味！

蘇辰！蘇辰！曦月進了廚房，隨手把紫扔到旁邊的碗櫃，到了灶台邊。

怎麼了？蘇辰正燒火，頭也抬地問。

蒸那什麼什麼什麼！曦月激動地直拍蘇辰的肩膀。

輕點！肩膀斷了！蘇辰呼叫的，抬手架住曦月的手，一激動又忘了控制力，由著么拍，蘇辰肩膀還真的能斷掉。

月桂酥餅，年秋的候蘇辰做了樣一份糕點，一就讓曦月記住了，但那蘇辰說，凡間只秋的候才會吃，讓曦月引以為憾，等了么一年，蘇辰果然又給做東西了。

么肯定做給的？蘇辰禁笑了。

廢話！給做的難還給龍卿言做的？何況阿龍兩修鍊狂會乎什麼好吃什麼好吃么？曦月非常自信地說，估計給兩塊樹皮，只死都能吃得！

蘇辰屑地說：切，怎麼能會啃樹皮？

曦月皺了皺秀氣的鼻子，說：走著瞧！說完，高傲地揚起頭，離開廚房，順手把半夢半醒的紫帶走。

很快就到了晚，棠梨樹，龍卿言、曦月、蘇辰紫聚了一起，白玉桌擺放著好幾種美味。今年剛熟的新鮮棠梨，蘇辰特意為曦月做的月桂酥餅，還從山買的糕點瓜果，曦月再次洗劫了獨孤竹的酒窖，一一罈子，而白玉桌的間擺著一火爐，正熬煮棠梨水。

比起年，三已經了的變化，特別修為的精進，最喜。三者無愧才之名，合適的地方用最短的間，達成了很多花費很功夫才能的成就，足以自傲。

說起，什麼候離開啊？曦月問兩夥伴。

煉神期需比較多的靜修，宜外走動，而今竹劍谷么好的地方，如進入元嬰期后再離開。蘇辰說。

以，期的修鍊很關鍵，需一良好的環境。龍卿言點頭贊成。

那就聽兩的。曦月飲了一杯酒，與世隔絕的日子久了，感覺自己都像野了。

蘇辰笑：哪么漂亮的野啊！

曦月聞言，略感羞澀地問：真的漂亮啊？

蘇辰應：嗯，漂亮得很！

曦月好意思地一巴掌拍蘇辰右肩，扭捏：哎喲，瞎說什麼實話嘛！家都好意思了！

龍卿言剛進嘴巴的一口酒就么噴了，忍都忍住！

蘇辰被拍了肩膀之後，右手半都抬起，但動聲色地以左手端酒喝、拿糕點吃。

，慶祝三絕世才認識兩年，乾杯！曦月站起，豪氣干雲地舉杯，說完話之後一飲而盡，那姿態，讓口啜飲的蘇、龍二目瞪口呆。

唧唧！紫也端起盛滿棠梨水的碗，配合著曦月口喝了。

一會兒還送回房間。龍卿言聲對蘇辰說。

懂蘇辰悄悄地回復。

果然，一杯酒肚，曦月臉頰瞬間變得緋紅，把酒杯往桌一頓，結果發現兩男的居然還沒動，頓橫眉立目地說：喝呀！都乾杯了兩怎麼還婆婆媽媽的！

長得好看就任性，撒起酒瘋都別一番風情。

好，喝！蘇辰龍卿言連忙端起酒杯，碰了一然後就幹了，曦月才露滿意的笑容，提起罈子又給自己滿，舉杯說：慶祝三兒都煉神期的高手了，再干一杯！

嗯、嗯。另外兩還能怎麼辦？只能跟著喝唄，等冰凰族的公主把自己灌醉了，世界自然清靜了。

慶祝干！

曦月又找了由頭，又一杯酒肚，然後伸手抓起糕點就往嘴裡送，喝著喝著覺得用杯子爽，乾脆拎起酒罈子直接吹，蘇辰龍卿言都看傻了。

酒三巡，曦月像老爺兒似的攬著蘇辰的肩膀，笑著說：知嗎？本女嗝最喜歡做的嗝菜了！嗝跟回北冥，嗝罩著

蘇辰既鬱悶又無奈地得應著：嗯嗯嗯，都聽的，高興就好。

說真的！曦月又一巴掌賞給蘇辰，當然打蘇辰背了，接著：跟了北冥，看誰敢欺負！嗝弄死！

蘇辰輕輕一笑，柔聲：好，聽的！

曦月嘿嘿笑了起，怎麼看都點像傻子，的手搭蘇辰肩膀，巴抵手背，蘇辰一動動，就那麼笑了一會兒，腦袋一歪，兩眼一閉就睡了。

龍卿言噗嗤一聲笑了，差點沒被酒嗆到。

一邊睡著覺，曦月還一邊嘟囔著：蘇辰，會保護的

蘇辰身子一僵，笑容收斂，嘆了口氣。龍卿言搖了搖頭，說：兄弟啊兄弟，酒後吐真言，話得信啊。

蘇辰輕聲：欠多了，恐怕輩子都償還盡了。

龍卿言：啊，份情了，而也只能接著。若一辜負了，饒了。

蘇辰：很乎曦月？

龍卿言：沒錯，世間僅一位先冰凰，也僅一位先神龍。真正的同類，以也許，以後或許還會，但一世，僅而已，視如姊妹，所以分外珍惜。

蘇辰瞭然，對好友：絕負！而且與無關。

龍卿言似笑非笑，蘇辰則：先送回房。

棠梨樹，龍卿言獨坐，背影些寂寥，或許兩好友相處久了受到影響，每逢一些佳節就格外想念遠東海的那地方，那裡思念的，為之懈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