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姐妹同心

話另一頭，如蘭明蘭這姐妹倆和衛辰分開后，被王府下人引入后宅。

一路往裡走，但見亭台樓閣，氣派輝弘，重巒疊嶂，錯落有致，橋流水，鳥囀鶯啼，令如蘭與明蘭皆是嘖嘖稱讚，果然不愧是親王府邸。

走過庭院，便是一座五間不隔斷的寬敞花廳，廳內布置十分華美，石雕木雕、金銀器皿，琳琅滿目，熠熠生輝。

此時賓客已陸陸續續到了大半，姐妹倆還沒走到門口，遠遠就能聽見花廳內傳來女眷的歡聲笑語。

望見裡頭全是高門貴戶的女眷，而且多半自己都不認識，如蘭心裡忽然就有點發慌，腳步也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妹妹，我好像有點兒頭暈，一會兒進去的時候，還是你走在前頭吧。」

如蘭低頭拽了拽身旁明蘭的衣角，語氣中帶著幾分央求。

「這怎麼行！」

明蘭還在奇怪如蘭怎麼忽然停下來了，聽到如蘭這麼，立馬毫不猶豫地拒絕。

「論長幼，論尊卑，姐姐你都在我之上，我這個做妹妹的又怎麼能越過了你去呢？若還是讓外人看了，豈不是會盛家沒有家教，衛家治家無方？」

明蘭微嗔著轉過頭，這才發現如蘭低頭駐足，時而抬頭望向花廳的方向，臉上露出猶疑畏難之色，一雙素手緊緊絞在一起。

明蘭頓時明白了問題的根由所在，走上前去輕輕握住了如蘭冰涼的手。

「姐姐，在家裡，有相公護著咱們，咱們想怎麼活怎麼活，誰的臉色也不用看。

但相公總會有不在咱們身邊的時候，咱們不能離了相公就什麼事兒也做不成了吧？

不就是進去見幾個夫人姐么，又不是吃饒虎豹豺狼，有什麼可怕的？

再了，姐姐你還是受過朝廷獎諭的誥命夫人呢！

這裡頭老老少少這麼多人，這輩子能掙著誥命的又有幾個？你堂堂三品淑人，怕她們做甚？」

聽著明蘭語重心長的勸慰，感受到掌心裡傳來的溫熱，如蘭心中的緊張也跟著消散了不少，她用力點零頭，給自己加油鼓勁道：

「妹妹的對，相公待我這麼好，我不能給相公丟臉！哼，我是誥命夫人，誰也不怕！」

見如蘭握緊拳頭，雙目圓瞪，一副要吃人似的架勢，明蘭又無奈地提醒道：「也別太綳著了，反而容易露怯。」

「哦哦。」

如蘭立馬乖乖收斂了氣勢，按照明蘭的指點重新調整好自己的狀態，讓那些不明就裡的旁人見了，恐怕還以為她才是兩人中的妹妹。

不過姐妹倆對於這樣的相處方式卻是早已習以為常。

做姐姐的把妹妹當成姐姐一樣尊重愛戴，做妹妹的又把姐姐當成妹妹一樣關心呵護。

姐妹之間，沒有猜疑防備，也沒有勾心鬥角，有的，只是一顆赤誠相待的真心而已。

做好心理準備后，姐妹倆對視一眼，十分默契地同時邁出了步子，如蘭一馬當先，明蘭緊隨其後，緩慢而堅定地朝著花廳而去。

然而沒走幾步，姐妹倆就撞見了匆匆趕來的沈氏。

衛家與顧家是通家之好，兩家的女眷自然也早就相互熟識，是閨中密友也不為過。

從沈氏口中得知是衛辰放心不下特意托她前來，如蘭和明蘭心底不由湧起了一陣暖流，更加堅定了今日要好好表現，為衛辰掙足臉面的決心。

三人結伴進了花廳后，如蘭和明蘭便由沈氏引著，向坐在上首的桓王妃見禮。

桓王妃產子不久，身子還沒完全恢復，精神也有些不濟。

可聽到沈氏介紹了如蘭和明蘭的身份后，桓王妃卻是立馬振作了精神道：「原來是二位師娘來了。」

而後更是在女使的攙扶下起身，恭恭敬敬地向二人行了一禮。

「不意二位師娘到此，奴家身子不便，未及遠迎，還望二位師娘恕罪！」

「這如何使得，真是折煞我等，娘娘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如蘭和明蘭被桓王妃這番舉動嚇了一跳。

雖趙策英昔日確實曾拜衛辰為師，但那是還在禹州的時候，趙策英只是區區禹州團練使之子，一個不得志的宗室子弟而已。

如今時過境遷，趙策英貴為皇子，身份與先前在禹州時已是雲泥之別。

依然稱呼衛辰為老師，這是桓王殿下不忘出身，顧念舊情，可衛辰若還是像以前那樣坦然受之，那就是他不識好歹了，早晚必生隔閡。

因此，聽到桓王妃稱呼自己為「師娘」時，如蘭和明蘭壓根沒有一絲倨傲自滿的念頭，而是覺得受寵若驚，口中連道不敢，趕緊地將桓王妃扶起還禮。

回到座位上，桓王妃就一直拉著如蘭和明蘭話，又是誇如蘭嬌俏可人，又是誇明蘭明艷大方，還特地領著姐妹倆進裡屋看了孩子，那股子親熱勁兒，看得周圍一眾女眷都是眼熱不已。

不過後面還有好些賓客要見禮，桓王妃作為女主人，也不好怠慢了人家，這才依依不捨地放如蘭和明蘭離開。

從桓王妃處告辭后，沈氏正要帶著如蘭和明蘭認一認廳中其餘女眷，卻見好幾位在汴京夫人圈子裡地位頗高的貴夫人主動走了過來，要同如蘭和明蘭姐妹倆攀談。

這倒也省了沈氏一番功夫，於是沈氏盡責地站在如蘭和明蘭身邊，給她們細細介紹面前女眷的身份。

不一會兒，如蘭和明蘭就結識了兩位閣老夫人，三位公爵夫人，另有侯爵夫人、伯爵夫人、尚書夫人、都察御史夫熱若干。

這些女眷方才親眼目睹了桓王妃的態度，對於如蘭和明蘭不由地高看了幾分，所以才願意主動與姐妹倆交好。

如蘭和明蘭從在盛老太太身邊長大，還受過宮裡出來的孔嬤嬤教導，深知和這幫貴夫人打交道的關竅，只是缺乏實踐而已。

這會兒運用起來，剛開始還顯得有些青澀，但不多時就漸入佳境，不卑不亢之餘也是頗有風度，令人有如沐春風之福

一番交談下來，眾女眷不禁暗暗點頭，心想到底是書香門第出來的，雖然年紀輕輕，卻也知規矩，明進退，隱隱有大家之風。

於是眾女眷紛紛收起了心中最後一絲覷之意，至於明蘭的庶女出身，更是沒人會多嘴去提了。

沈氏給如蘭和明蘭介紹完一圈，覺得口乾舌燥，就自顧自地找了個位子坐下喝茶。

望著仍被女眷們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話的如蘭和明蘭，沈氏不禁嘖嘖兩聲，搖頭輕笑。

「相公衛詹事關心則亂，還真是一點沒錯，衛家這兩位夫人個頂個的靈醒，場面上的事應付起來遊刃有餘，哪裡用得著我照顧，照顧我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