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天降?
第440章天降?
上午十點。
燕京大學。
李宏巍教授辦公室內。
坐在沙發上,喝著茶,李宏巍教授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趙恆。
「教授,這是?」
趙恆有些不解,他今天來,主要是弄一下學業和課程的事情,來李宏巍教授這邊,只是順帶來看一下他。
有了李宏巍教授的關照,另外一方面趙恆也確實做出了遠超研究生水平,甚至是博士水平的科研成果,所以趙恆這個碩博連讀的話,和其他人還是很不一樣的。
醫學不同其他學科,要想取得博士學位的話,最起碼還是要走一下這個流程的。
當然了,要是趙恆獨自拿出了能上《nature》或者是《cell》的成果,那不管在世界上哪所大學,肯定都會立刻授予他博士學位甚至是教授的職位。
之前的幾個成果,趙恆都是和李宏巍教授一起開發的,就算是發論文,他也只是第二作者。
說實話,能夠有李宏巍教授這樣的支持,對於年輕人來說,太難得了。
不然的話,以目前科研界的實際情況來看,趙恆想要混一個第二作者,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先看看。」
李宏巍教授和藹的笑了笑,看著趙恆說道。
就目前來說,趙恆是他見過最天才的科研人員,可以說,以後估計也不會有這麼天才的年輕人了。
畢竟在這個年紀,就能跟得上他的科研思路,然後在科研研發中,和他旗鼓相當,在當前尖端科研領域已經全面細化深化的時代,這樣的年輕人,可以說已經非常的少了。
所以,對於趙恆的培養和提攜,李宏巍教授也是不遺餘力的。
「嗯。」
趙恆點點頭,拿過文件仔細的看了起來,好一會,趙恆才放下文件。
「教授,這會不會有點太多了。」
趙恆看著李宏巍教授,有些詫異的說道。
「你也是全程參與了siRNA膠體束的研發,專利使用費你拿一半這毫無問題,而且你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李宏巍不以為的笑了笑說道。
顯然,他更加看重的是趙恆這個人,至於說每年高達幾千萬的siRNA膠體束專利使用費,他還真的不是特別的在乎,畢竟他手中握著投入幾十億的項目,個人資產的話,起碼也是上億了。
他這個級別的大佬,對於金錢根本沒有什麼追求,畢竟生活方面,已經沒有什麼是需要自己操心的了,工資獎金,那就是個零花錢了。
更別說手中握有的專利,每年都能有很多的收益了。
李宏巍更加看重的,是科研的傳承,現在科研這方面,國內基本上就是斷檔了,尤其是生物醫學這一塊。
「這份文件已經生效了,以後每個季度專利費都會打進你的賬戶,我已經不再年輕了,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有很多的想法,放手去做吧。」
李宏巍有些感嘆的說道,雖然他才五十齣頭,對於科學家來說,還不算是年紀太大。
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李宏巍知道,他的餘生當中,最多也就是在已經研發出來的納米治療和幹細胞培育方面加強和深入一下,要再花幾十年開發新領域的話,他已經沒有這個餘力了。
所以,趙恆的科研研發能力,還有他的年紀,都被李宏巍看在了眼裡。
可以說,在李宏巍眼裡,趙恆就是國內生物醫學未來的希望所在。
雖然說在很多人的眼裡,李宏巍對趙恆的看重和給予他超規格的待遇,讓很多人都是頗有微詞。
但李宏巍知道,起碼在生物醫學這一塊,要是再墨守成規,守著那些資歷至上的陳舊規則的話,那就真的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現在科研領域,尤其是生物醫學研究領域,因為不可說的原因,本來國外就超過了太多,要是再不培養年輕人、接班人的話,那就不是趕得上趕不上的問題了。
「謝謝教授。」
聽到李宏巍這番話,趙恆有些動容,國內的科研領域固然是有些問題,比如說有人調侃,國內的科研是霍金來了也得站起來敬酒那種。
但國外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就比如說,科學歷史上最大的騙局,也是諾貝爾獎最大的黑歷史,腦白質切除術,不僅騙到了諾貝爾獎,欺騙了西方學術界二十多年,還噶了30萬人的腦子,把3萬人弄成了白痴。
要說這是上個世紀的事情,那麼近年以來,還有米國相關致命專家關於哺乳動物幹細胞心臟再生大量造假,時間跨度將近二十年,前後造假文章和專利上百,騙取經費以十億計,嚴重影響了相關學術的正規發展,經費和時間損失巨大。
所以說這事國內外都有,不能單單拿國內說事。
很多人以為國外的科研人員地位高、福利待遇好、工作環境寬鬆,這只是一種宣傳。
其實有個很好的例子,就是之前很火的美劇《生活大爆炸》
一個加州的在校研究人員,只能住合租公寓,找一個漂亮的餐廳服務員當女朋友被看做是高攀,為了科研經費甚至要陪富婆,此外還有很多。
「小趙,現在很多人認為,國內不重視科研,年輕人,多少有點懷才不遇的感覺,其實這是一種錯誤的印象。」
李宏巍教授又有些感嘆的說道。
關於年輕人老是感覺懷才不遇這一點,其實李宏巍教授的看法是不一樣的。
現在的年輕人,很多人都覺得自己或多或少懷才不遇,更多人覺得自己的平台耽誤了自己的發展,但其實真的換了個平台,能展現自己能力的時候,立刻就慫了。
都在一個單位上班,相處了那麼多年,哪有那麼多懷才不遇,都是普通人,工作中也沒有看到啥獨到的見解和高深的想法,差別是有些人知道自己是普通人,不是天才。
在科研這個領域,承認自己平庸是很難的,相比之下,把鍋甩給別人更加的容易。
說句實話,科研實在是太難了。
關於科研,有三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首次,90%的科研和科研人員就是一輩子也沒做出什麼成就的,剩下還有9%只做了一點小小的成就,但要找出誰是那1%,還有給那不知道在哪的1%鋪路,需要另外99%的人負責鋪路和當分母。
其次,科研必然出現學閥,因為在不管自然科學還是人文社科都發展到如此地步的今天,科研人員做的東西都是絕大多數工作都是只有小圈子的人才能看得懂,其他人根本理解不了這是在幹什麼,那麼一定會形成學科內的權威組成小共同體,形成學閥。你敢想象自然基金交給某幾個馬院在職碩博畢業的領導評價甚至是全民選秀的場景嗎?
再者,科研需要大量的金錢,理工科研究的投入是極端驚人的,也就註定只有不差錢的國家才能在理工領域取得突破,這也就是中國這些年自然科學成就的一大原因:有錢才能買足夠的高精尖儀器,能養/挖最頂尖的團隊。缺錢的學校逐漸掉隊,不差錢的學校發展向好。
這三點全世界都一樣,大哥不笑二哥,只要要做科研就必然會有這些特點,屬於正常現象,要做的是有意識地控制不利影響,及時果斷打擊問題過於嚴重的。
「真要能做出成績的,或者是真正的天才,這樣的人,所綻放的光芒,是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情都遮掩不住的,小趙,你一定要相信這一點。」
頓了頓,李宏巍教授又語重心長的說道。
這番話,是他對趙恆一個很大的期許。
「我知道了,教授。」
趙恆點點頭,李宏巍教授這番話可以說是掏心掏肺了。
「小趙,某種程度上來說,生物醫學是對人類來說最重要的學科,沒有之一。但你也知道,在資金投入和重視方面,生物醫學遠遠達不到應有的水平,我們搞生物醫學的,不能太拘泥於眼前。」
李宏巍教授又說道。
他說這番話,是有實際意義的,畢竟,對於一個國家來說,研究最新代的戰機、導彈或者航空航天科技,肯定要比研究某種疾病獲得的資金投入和重視來的更多,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情。
「如果用來研究怎麼殺死人類的資金和投入全部用來研究生物醫學和農業的話,說不定現在人類的平均壽命已經超過一百年了。」
聽到這話,趙恆也是半開玩笑的說道。
這話也許不是調侃,但事實是,這是人類最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雖然這是終極的理想。
「這個目標在我有生之年恐怕是看不到了,在你這一代或許是有點希望的。」
李宏巍十分和藹的笑了笑說道。
趙恆和李宏巍教授又聊了一會,出了辦公室,今天趙恆也沒有特別的事情,去學校教務處處理了一些學業和課程上的事情以後,趙恆難得有這個閑暇,於是在燕京大學校園內閑逛了起來。
說實話,燕京大學曾經是趙恆最想要上的大學,趙恆的高考成績也非常的不錯,但因為高考屬地的問題,趙恆沒能上成燕京大學。
沒有想到現在能在燕京大學讀研,也算是另類的圓夢了,畢竟是國內最高等級的學府,是所有學子的終極夢想!
那麼,要考上燕京大學到底有多難呢?
大概就是這樣吧。
如果你是個高中生,你坐著車,環遊一個省城,路過的一眾四五線小城裡的無數高中,你要有底氣說道【這個學校里的人隨便拉出一個,我敢說我成績絕對比他好,各方面指標絕對比這個學校任何一個學生都要高】
因為許多學校十幾年都出不來一個能上top5大學的學生。
路過省會和一二線城市的市重點和省重點,你要有底氣說【從火箭班、宏志班、清北班、零班、小班和競賽班隨便拉出一個人,你至少能和他們打成平手】
曾經趙恆的高中英語老師告訴他,本省理科省狀元的英語辭彙量,是一萬二,一萬二是個什麼水平?
英語專業八級要求單詞量是一萬。
所以,在學習上,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天才。
但最終金字塔上的位置,少之又少。
當然了,不難的時候,你可以是個演員,甚至可以連知網都不知道,然後還可以當博士。
最難的時候,你已經被夢想中的大學提檔,卻因為家境貧寒而被退檔。
想到這裡,趙恆不禁心中唏噓。
雖然從年齡上來說,他還算是年輕人,但是從成就上和社會地位等等上來說,他絕對是比肩上一代人中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人。
在沒有系統傍身的那些歲月,他也是飽嘗了當代年輕人的艱辛。
當代年輕人有多難?
不說成功,光是活下去就已經是拼盡了全力。
其實從物質上來講,當前已經是幾千年歷史中最好的時期了,但是為什麼現在的年輕人卻感覺如此的痛苦呢。
現代社會,正在趨於形成一種系統,身處其中的你我,必須主動成為工具人(放棄創造性),接受控制(捨棄自由),才能被群體社會接納,否則就不被理解,進而被孤立。
系統強迫你必須要割捨人性的某些部分,你怎麼可能不感到痛苦呢?
然而按照MKS的說法,工作本應該是快樂的,工作的本質,就是通過對周圍環境的感知、體會、分析、思考解決辦法、實時改造這一系列的過程,來滿足自我的需要。
比如,你創作了一首小詩,與友人分享且受到了稱讚,快樂不快樂?
你親手修好了一件電器,使之完好如初,有沒有產生過分享興奮的衝動?
所以說,工作並創造價值,本應是人性的伸張,是人的基本需求。
但是在現實中,打工人往往覺得自己像是個牲口或者是機器人-這從騾馬人、工具人等自嘲梗日漸流行,就能看的出來。
什麼時候覺得自己像個人呢?
不工作的時候。
為什麼有的打工人明明已經累極了,卻仍然捨不得睡覺呢?
刷手機,躺著發獃。。。即使這樣的行為毫無意義,也足以讓他眷戀,為什麼?
因為只有在不工作的時間,他才能奪回對身體的控制權,才覺得自己是個人。
我們說,這種人的本性受到了壓制,從而被扭曲為非人的、別的什麼東西的狀況,就叫做異化。
在現代社會,人們往往能夠感受到異化所帶來的痛苦,卻不知道異化是怎麼發生的,因為人們都是自願參與其中的,而且看不到那個向他們施壓的主體。
在打工人中,這個現象就更為的顯著。
簡單來說,作為打工人,你和老闆的利益是衝突的,你要收入增長,要工作穩定,就要追求不可替代性,但是老闆追求的是降低人工工作的複雜度,減少用人的成本。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你不幹,有的是人干】
你說你非常能幹,你驚才絕艷,那麼老闆一定能找到你比成本更低的人。
所以,所有的一切,最終變成了工具人之間互相來PK工作量和誰的成本更低,這不就是內卷么?
曾經有篇爆款文,叫《困在演算法里的外賣騎手》--演算法的最終目標,就是將騎手的體力壓榨到極限,將成本降低到極限。
最廣泛的演算法,也是這個邏輯,最終會將打工人的工資,壓低到僅僅能維持勞動的再生產。
也就是說你上班賺到的錢,僅僅夠你恢復體力,第二天繼續上班。
這就像是電池,充電就是為了放電,直至老化,然後被丟棄,被替換。
你今天打工,為了就是明天能繼續打工,那你打工的意義何在?
人之所以為人,就在於人的需求,除了生存的本能,還有情感需要以及價值實現。
但是諸多老闆們不管這些,他們只想要將人電池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