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座的各位都是渣渣
「阿司匹林製劑,常見的有阿司匹林片,阿司匹林腸溶片……」
講台上,張德興揚著脖子,已經是自顧自地開始講起了課。
而洛天羽則怔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課表。
《中醫藥學》。
是他的課,沒有錯。
那這貨來幹什麼?!
「我們這堂課是中醫藥學!不是西醫藥學!」一個戴著黑色眼鏡的男生,突然站起打斷了張德興的授課。
這下全班的目光都聚了過去。
洛天羽也很意外地投去了目光。
「我現在是代課老師。」張德興臉瞬間就陰了,語氣沉沉地說道:「我上什麼,你聽什麼就是了!」
「我們是學中藥的!」
「中藥?」張德興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我可是西醫博士!怎麼可能會教那種落後的東西!」
「不會教就不要來!我們要中醫教師!」黑眼鏡男理直氣壯地叫道。
「坐下!再擾亂課堂……」張德興額頭都爆出了青筋。
「我們要中醫教師!我們要中醫教師!」
而別的同學們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一起叫了起來,聲浪更是直接把張德興的話給蓋了過去。
「中醫」兩字,對於張德興來說,尤為刺耳。
昨天就是一個臭中醫,害得他丟了個大臉!
張德興氣得渾身都抖了起來。
但面對這麼多學生齊刷刷的聲音,他也非常的無力。
「一群臭魚爛蝦!」
張德興怒罵了這麼一句之後,摔門便走出了教室。
部分學生也歡呼了起來,可很快就陷入了死寂。
現在還是沒有人給他們上課啊。
看來只能先自習了。
洛天羽看了一整個過程,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抽。
這就給老師轟走了?
也太兇悍了一點吧。
「哎,果然又是這樣。」一旁的蘇萱月輕輕地嘆了口氣。
「又?」
洛天羽敏銳地抓住了字樣:「你們之前也攆過老師么?」
現在身為老師的他,認為這件事還是有必要了解的。
「那倒是沒有,今天是第一個。」
蘇萱月抻了個懶腰:「大概是因為這個老師講西醫知識的緣故吧,畢竟先前代課的西醫老師,都勉強還會用中醫教材照本宣科的。」
「要麼是西醫老師,要麼就是上自習。」
蘇萱月嘟起了小嘴,不滿地說道:「學院就不能給我們安排一個好的中醫老師么?」
「那你認為怎樣的中醫老師才能算好的呢?」洛天羽有些好奇。
「至少也得專業知識夠硬。」蘇萱月想了想又補充了一條:「當然,要是再長得好看就更好了。」
洛天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算了,不想美事了,我們還是來聊天吧。」蘇萱月往洛天羽身旁湊了湊:「你跟我講講唄,你打架為什麼那麼厲害啊?」
先前洛天羽輕鬆解決四名壯漢的場景,屬實給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等會兒再聊吧。」
說著洛天羽站了起來,徑直地走上了講台。
「大家先把筆停一下吧。」洛天羽輕咳了一聲。
「???」
這突然的一句話,讓一眾學生都成了黑人問號臉。
這誰啊?
想幹嘛?
「那個……」洛天羽掃了一眼在座的學生,頓了一下之後,緩緩地開口說道:「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渣渣。」
寂靜。
死一樣的寂靜。
接著整個教室都炸開了鍋!
「卧槽!你勾八誰啊?敢說我們是渣渣?!」
幾個脾氣暴躁的學生直接站了起來。
「我叫洛天羽。」
洛天羽拿起一根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姓名:「是你們中醫系新來的老師。」
全班再次鴉雀無聲。
在座的所有同學都懵了。
尤其是蘇萱月,小嘴張得老大,滿臉的無法相信。
什麼?
他,他竟然是新來的老師?!
「你學歷很高?發表過很多篇i論文?」先前那名黑眼鏡男這時再次站起,直勾勾地看向了洛天羽。
「學歷不高,沒上過大學。」
洛天羽聳了聳肩:「至於論文,時間太久遠了,我忘了發過多少了。」
一聽到洛天羽連大學都沒上過,講台下立馬響動起了鄙視的笑聲。
「呵!」
黑眼鏡男也不屑地嗤笑了一聲:「那你憑什麼說我們都是渣渣?又或者說,你憑什麼來當我們的老師?」
「對啊!憑什麼?!」
別的同學也義憤填膺地站起來,並開始質問起洛天羽。
「憑我實話實說啊。」
洛天羽笑了,單手指玩起了粉筆。
而這時教室里也飄蕩起了焦躁的情緒。
「我可不想被一個連大學都沒有上過的……」黑眼鏡男推了推鏡框,冷眼地瞪著洛天羽。
「就拿你來說吧。」
洛天羽直接打斷了他的發言:「你最近應該有些腰膝酸軟,精神不振,汗量增多,而且時長縮短。對吧?」
黑眼鏡男有些傻眼了。
全中了,這些癥狀他都有。
下意識的,黑眼鏡男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頭,紅著臉狡辯道:「我沒有時長縮短!」
「那都不重要。」
洛天羽擺了擺手:「重點是你茶杯裡面泡著的是枸杞、地黃與五味子。」
「那,那又怎麼了?」黑眼鏡男心中一驚。
他茶杯的水都那個顏色了,洛天羽還能準確地看出藥材的種類?
「認為自己腎虛了,所以需要補補?」洛天羽挑了挑眉。
「我沒有腎……」黑眼鏡男還想狡辯。
「你是腎虛不假,你泡的也確實是補腎的中藥材。」洛天羽再次打斷了他的話:「但它是對付腎陰虛的!」
「可你手腳心並未發熱,反而怕涼,這是腎陽虛的表現。」
洛天羽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像你這樣錯誤的補腎,只會越補越虛!」
黑眼鏡男徹底傻眼了,有種被雷劈中的感覺。
對於洛天羽的話,他完全無法反駁。
「那,那我應該喝什麼?」黑眼鏡男支吾了一聲,充滿了祈求的意味。
「黃芪、人蔘和牡蠣。」
洛天羽淡淡一笑。
黑眼鏡點了點頭,默默地坐下,不再說任何的話。
在場的同學一片嘩然。
身為黑眼鏡的同學,他們可知道黑眼鏡究竟有多麼的心高氣傲。
結果黑眼鏡現在的這種表現,是服氣了?!
洛天羽卻並沒有停頓,粉筆指向了另外一位站起來聲討他的同學。
「然後是你,剛才路過我看到了你寫的試卷,給哺乳期的女人開那麼大劑量的麥芽藥材,你是怎麼想的?你不知道麥芽會使婦女斷乳么?」
這名同學一怔。
很快他也是紅著臉無聲地坐下了。
「啊,你就更別提了,化瘀止血藥和收斂止血藥的方子寫反了。」
「還有你,寫的香不食草是什麼東西?那是香薰和鵝不食草。」
「……」
洛天羽粉筆指過了一位又一位。
而那些同學也無一例外,都乖乖地坐回到了座位上。
「至於你,胳膊綁著一個石膏,都要站起來,還真是辛苦你了。」洛天羽這時走下了講台,來到了最後一個站著的男生面前。
「我……」
而這名石膏男生此時氣勢也弱到了極致。
畢竟剛才站起來那麼多同學,現在就剩他一個了。
可,這時……
洛天羽猛地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這名同學的胳膊,狠狠地一扭!
咯嘣!
一記清脆且滲人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耳旁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