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舐犢情深
「回來的人說，程霜似乎還是在暗中調查寧王妃的事情，而且，還在調查秦家的事情。」
「秦家……秦沐陽，鳳立。」
鳳燁眯起了眼睛，看著遠處，隨後，合上眼，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又是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啊。」
王全聞言，本想開口說話，猶豫了半晌，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程霜一夜未眠，想了很多事情。
尤其是關於張庭軒的，將這些日子以來，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順了一遍，卻發現自己似乎是太天真了。
明明這個人的身上有那麼多的巧合和謎團，自己卻從來沒有發現過，就憑著當初一個在海上的偶遇，將所有的陰謀論都咽了下來。
只是，程霜打死也沒有發現，這個張庭軒居然和扈二娘還有陳孤南扯得上關係。仟韆仦哾
程霜不由的想起了那天在張庭軒的樓下看到的那個熟悉的背影。
當時還只是覺得是，但是現在，程霜覺得，那個人就是陳孤南。
不會有錯。
不管怎麼樣，先把鳳立和秦沐陽的事情處理完，至於這個事兒，之後再慢慢的查好了。
程霜轉頭看向外面，見已經是魚肚白的天色了，想起還要和鳳燁交代事情，便是閉上了眼睛，想著眯一會兒再起來，好有精神應付那尊大佛。
程霜短暫的迷了一眼，便起身去伺候鳳燁了。
程霜站在門口，見王全居然在門口候著，不由的覺得好奇，明明還沒有到下朝的時候，自己是專門提前早一些過來的，怎麼這鳳燁倒是回來了。
王全回頭的時候也瞥見了遠處朝著這邊走來的程霜，看起來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兩樣，只是要是細細看過去的話，就能發現，這王全的眼睛里含著一抹淡淡的憐惜和可憐的神色。
程霜皺眉上前，開口說道。
「王內官」
「起來吧。」王全開口說道，「昨兒休息好了？家裡的事情也都辦妥了？」
程霜沒有抬頭，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勞煩內官記掛，已經是處理好了。」
王全意味深長的說道。
「家中的父親沒有說什麼嗎？」
程霜搖搖頭。
「沒有什麼特別的話，不過是一些家常的話罷了。」
王全盯著程霜看了許久，隨即，推開了門，開口說道。
「進去吧。」
程霜在抬腳之前，緩緩抬頭問道。
「敢問內官，今兒皇上這是沒有走還是已經下朝了？怎麼會這個時間還在養心殿內。」
王全深吸一口氣，說道。
「皇上今兒是沐休了，專門休息了等著你呢。」
程霜立刻愣在了原地。
今天並不是沐休的日子。
專門為了她？
程霜的心裡立刻虛了起來。
王全朝裡面看了一眼，「趕緊進去吧，時候不早了。」
程霜抬腳走了進去。
裡面，鳳燁靜靜的站在一幅畫的面前，仰頭看著眼前的畫作。
程霜抬眼看過去，只見眼前掛著畫作是一幅講述舐犢情深的畫。
程霜低著頭，緩緩走了過去，將茶擱在了桌子上。
杯盞和桌面磕碰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之內顯得格外的清脆。
「程霜啊。」鳳燁頭也不回，依舊是仰著頭，看著眼前的畫，「你說，這幅畫怎麼樣啊？」
程霜走進了，細細看了看，隨後低頭說道。
「奴才不懂什麼畫，只是覺得，這上面的牛兒畫的格外的生動，講的故事也是極好的。」
鳳燁緩緩轉過身來，看向程霜。
「你知道這幅畫想要說的是什麼嗎？」
程霜猶豫了片刻，開口說道。
「奴才要是沒有看錯的話，合該是舐犢情深。」
「是啊，就是舐犢情深。」鳳燁沉吟了一聲，隨即長嘆一口氣，開口說道，「這幅畫，是今天鳳立給朕送來的，朕一看到這畫，就想到了很多東西，心裡有些酸澀，就沒有去上朝了。」
程霜只覺得這鳳燁的話里的意思怪怪的，這些話不該和她這麼一個奴才來說。
程霜低著頭，沒有接話。
鳳燁緩步上前，站在了程霜的跟前。
「舐犢情深，你應該不是很了解吧。」
程霜聞言，想了想，說道。
「回皇上的話，奴才自然是不太明白的，奴才還沒有嫁人，也沒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很難體會父母愛子的那種願意為之豁出去一切的心。」
鳳燁搖搖頭。
「朕說的不是這個，朕說的是，你要是明白舐犢情深的真正的意思的話，就不會在王全提醒過你，朕也提醒過你之後，你還繼續去調查鳳立和江洛棠的事情。」
話音落下，程霜猛的抬頭，對上了鳳燁狼一樣的眸子。
下一秒，程霜慌忙跪了下來，低著頭，開口說道。
「皇上，奴才不知道皇上究竟說的是什麼意思。」
鳳燁居高臨下的看著程霜，眼底是一片失落之色。
「哎，看來這深宮，真的是一個吃人的地方，沒有想到，有一天，你程霜也會跪在朕的跟前，寧死也不承認了，撒謊的時候，也沒有一絲絲的愧疚和後悔。」
鳳燁一邊嘆氣，一邊朝那椅子走了過去，緩緩的坐了下來，眼睛依舊看著那副早上叫人掛起來的舐犢情深的畫作，只是不一樣的是，此刻程霜正跪在畫作之下，畫面有些詭異。
程霜低著頭，腦子裡瘋狂的計算自己的到底是哪裡出錯了，才會叫鳳燁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是不管她究竟是哪裡不對，眼下只有承認這麼一條路可以走了。
鳳燁的每句話聽起來都是肯定句，沒有半分猶豫的情緒，顯然是已經很明確的知道了什麼。
程霜咬咬牙，磕了幾個頭，開口說道，。
「皇上，奴才該死，奴才確實是不應該再管寧王妃的事情，可是奴才卻不是為了什麼權利的鬥爭，奴才只是想要救四殿下。」
鳳燁看著程霜，開口問道。
「四皇子，本身就是利益，你說你不是為了利益。」
程霜聞言，又是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抬頭神色認真的說道。
「皇上，奴才不敢撒謊，奴才是真的沒有什麼私心。奴才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往日四殿下的照料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