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平等教育

將東西整理完之後，一個白天也就過去了。

津南監獄里，重新燃起了篝火。

這一次，只有莫微草和鍾雲楓圍在篝火旁，享受只有他們倆的晚餐。

莫微草偏要貼在鍾雲楓身邊，一開始還只是乖乖地吃著食物，越到後面動作越是不安分。

最後，莫微草還是憋不住，問一句：「鍾雲楓要不要喂我。」

鍾雲楓瞥她一眼：「你自己沒有手嗎？」

「嘖……鍾雲楓有沒有談過戀愛，怎麼一點都不會來事？」莫微草現在確認關係，不再唯鍾雲楓最好論，開始運用小情侶特有的嫌棄。

「沒有。」鍾雲楓淡淡道，「只和你。」

莫微草一愣，忘掉了剛才鬧起的彆扭，心裡砰嗵地跳，臉又泛了些許紅：「只和小草嘛……」

很快，莫微草又傲嬌地哼了一聲：「不然呢，除了小草還有誰。」她心滿意足地給自己塞了一口飯。

鍾雲楓被這嬌氣的模樣弄笑了：「確實只有你敢。在基地，沒有人能像你這樣靠我這麼近。」

莫微草瞧了瞧她和鍾雲楓之間的距離，眨了眨眼睛，低頭不好意思道：「其實鍾雲楓和小草還可以更近。」

鍾雲楓：「……不行。」

「為什麼！」莫微草激動地反問，「小草已經成年了……鍾雲楓，也成年了吧？」最後一句甚至有點不確定。

因為莫微草實在想不明白鍾雲楓為什麼就是不答應。

鍾雲楓無奈地嘆道：「我成年了，放心。」

莫微草慷慨激昂：「那還有什麼可以阻擋……」

「有，」鍾雲楓打斷道，「小草，有很多。」

語氣忽然很嚴肅。

莫微草將手上的大盤放到一邊，抱住鍾雲楓的胳膊，將額頭抵在他的肩上：「小草也知道有很多，但是在這些很多東西沒有真正到來的時候，就不能好好享受只有小草和鍾雲楓的生活嗎？」

鍾雲楓偏頭看莫微草失落的樣子，另一手輕輕撫上她的發間：「我帶你回去，處理好所有事後，給你想要的。」

莫微草閉上眼睛，沒有被鍾雲楓安撫到。

半響之後，她還是自顧自地安慰自己，搖搖頭，一本正經道：「算了，鍾雲楓不願意，小草也不能強迫，小草要對鍾雲楓負責。」

鍾雲楓輕笑一聲，哄著她道：「對啊，你要對我負責，管好你的嘴。」不要總來撩火，最後滅的還是他自己，有苦難言。

莫微草皺了皺鼻子：「……」

什麼都不能做，也不讓人說。

鍾雲楓看她一臉無辜難受，似乎受罪的是她，沉默許久，最終還是認真給她科普某種成長健康教育：「你能理解，男人和女人的生理構造是不同的吧？」他很努力認真嚴肅地和她說話。

莫微草猛地抬頭，眼睛里全是求知慾：「什麼不同。」

鍾雲楓被她熾熱的視線打住，頓了頓，咳了一聲：「你看的那些雜誌，沒有告訴你這些東西嗎？」

莫微草眉頭微蹙，很認真地想了想，撅起嘴：「文字到了沒衣服那一塊之後，就只有成語如欲/仙/欲/死，然後就天亮了。」

「小草和鍾雲楓之間的距離，就差這麼一塊衣服，」莫微草語氣又帶上了憤恨，「小草不甘心。」

鍾雲楓無語了好一陣，他還以為莫微草已經能夠完全理解這一步驟會如何進行。

他把莫微草擺到與自己面對面的位置，隔著一段距離，正襟危坐：「小草。」

「在。」莫微草學著他的姿勢坐好。

「我告訴你，你聽懂了，以後不可以再這麼對別人。」鍾雲楓先是這麼道。

莫微草揚起燦爛笑容，甜聲道：「鍾雲楓放心，小草只會對鍾雲楓這樣。」小草只喜歡鐘雲楓而已。

「在回基地以前，也不能再嘗試撩撥我。」鍾雲楓第二句依然很嚴肅，「我很辛苦。」

「誒？」莫微草茫然，全程動嘴皮子的只有她，他吭都不吭一聲，辛苦什麼。

許是被熱的，鍾雲楓的臉也泛了一點紅：「答應嗎？」

莫微草眉頭皺得更深，什麼都不能做，還不讓說：「為什麼。」語氣有幾分委屈。

「我告訴你了，你就會知道為什麼，你先答應我。」鍾雲楓生硬道，一會後，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又來了之前霸道，緩和語氣又跟上了一句，「好嗎？」

莫微草看出鍾雲楓有些難受，點點頭：「好。」

月光之下，篝火旁邊，一人在認真地說，一人在認真地聽。

靜謐的夜唯有晚風在吟唱。

「我說完了。」鍾雲楓作了結束語，這一件事比他想象的要順暢許多，應是有了開頭，後面所有自然道出，並沒有多麼難堪。

莫微草彎起嘴角，眼睛依舊閃著靈動的亮光：「小草很開心鍾雲楓能夠告訴小草。」

她挪著屁股靠近鍾雲楓，膝蓋相貼，她抓住鍾雲楓的手，認真道：「鍾雲楓沒有把小草當作什麼也不知道的小孩。」沒有以上看下的姿態對待小草，而是平視。

「小草，很開心。」莫微草又重複道，「小草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過」

他們總認為小草什麼都不懂，又要小草懂事，不能問。

小草只好裝作懂事地什麼都不懂了。

鍾雲楓閃了閃眼睛，他將莫微草攬進懷裡：「以後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之前看到那人寫的東西時，鍾雲楓就有過疑惑。

這樣的照顧，完全沒有考慮到一個女孩的心智成長，相反，是想要將她永遠困在一座城堡里，不讓她長大。

他們都以為，能夠保護莫微草一輩子，卻不像，城堡最終會有崩塌的一天。

鍾雲楓將下巴抵在莫微草的發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莫微草將臉貼在鍾雲楓脖頸處，全身心依賴他。

安靜流淌了好一陣，莫微草問：「鍾雲楓，小草想知道……」

「嗯？」

「是不是每次小草說的時候，鍾雲楓都會有反應。」

不然不會總是說到一半，就生氣地打斷小草。

現在想來，應該是欲/求/不/滿。

「……我不想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