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不需要童話
莫雲悠為這個論斷提供了證明。
至此，困住他們多年的疑惑解開，高層也順理成章鎖定了目標嫌疑人，也認為，只要找到了始作俑者，就知道怎麼才能結束這一切。
莫雲悠道出了自己的計劃，詳盡如同蓄謀已久。但高層已經困於目前被B國壓制的境地許久，好不容易有一個能夠解決困境的方法，自然要牢牢抓住。
「這次行動最關鍵的人物是莫微草，就是我們上次攻破B國研究所時發現的另一個被實驗者，她是莫仁和莫戚的女兒。營救時莫雲悠擔心她的危險，讓她逃走了。」
「根據莫雲悠提供的情報，莫微草是木系異能者，大概率會在一個林木密集的地方。我們近期在津南城遠東的大森林裡檢測到一次異樣的波動，莫雲悠認為是莫微草異能進化所激發的能量源。」
「我們必須趕在B國人到達遠東大森林之前找到莫微草，她絕對不能再次淪落到B國人手中。但莫微草防備心極強，沒有人能夠輕易靠近。你的相貌和莫雲悠相近，她對你的排斥可能沒有這麼強。」
「這次行動只有你一個人知情。」
「為什麼是我去。」鍾雲楓看著面前血緣關係上可以稱作母親的女人，問了第一句話。
他已經許久未喚她一聲母親，女人也不在乎。
那日，他卻聽見莫雲悠叫她媽媽，而那時的鐘歌，卻是難得揚起笑容，展現了許久未透露的母性。
鍾歌似是知道鍾雲楓真正想問什麼，她也坦蕩給了答案：「莫雲悠的異能還未徹底進化成功，不能有危險。」
鍾雲楓冷笑一聲，面無表情應下：「是，鍾主。」
他們永遠是上下屬關係。
鍾雲楓摒棄最後一絲幻想，不打算再動任何感情。
莫微草是個意外。
鍾雲楓不得不承認，莫微草三番五次的撩人手段雖然幼稚，但眼睛里的純粹讓他心動。從最初說服自己這只是任務而不得不忍受，到最後渴望她的靠近。
將要失去莫微草的恐懼強迫鍾雲楓不能欺騙自己，乾脆承認就是喜歡莫微草。
見莫微草在他承認時喜笑顏開，他心情亦豁然開朗。
可一想到最後她望著自己的眼神透著留戀卻又不敢表現，心裡卻猛地一抽。
他呵護了許久的公主，卻要反過來因他而委屈。
鍾雲楓停下腳步，他忽然很想倒回去，直接去找莫微草。
「老大？」毛傑喚了一聲，緊張地問，「有什麼異樣嗎？」
這一聲將前面的人都叫住，他們不安地轉過頭，看向鍾雲楓。
每個人臉上的疲憊不堪盡顯。
鍾雲楓一頓，搖搖頭：「沒事，繼續走。」
這時，轟炸聲響起。
整個通道劇烈晃動，沙石從頭頂灑下。
「走另外一個通道。」張志強帶著先行探路的人跑回來，「前面的通道被炸了。」
語音剛落，又有轟炸聲響起。
緊接著，轟炸聲越來越緊湊，襲擊的炸彈越來越密集。
所有人來不及驚訝，逃生的本能讓他們迅速行動，趕快尋找另外一條通路。
可是，他們的速度終究比不上彈藥炸開的速度。
很快，所有通道都被堵死，他們進退兩難。
莫雲悠站在高塔頂端，俯視下面混亂的津南城。
十多架無人機集中在度假庄至遠東大森林之間，投射一枚又一枚炸彈，進行無差別攻擊。
平坦的黃土地被炸出一個又一個坑，喪屍們四處逃竄，還是免不了被炸得四分五裂，血肉飛濺，裡面或許混雜了人的殘肢。
很快，所有面積都被炸彈光顧。
莫雲悠眼睛暗沉，他一定要確認鍾雲楓完全死去。
「哥哥！」
莫微草不安的呼喚傳到莫雲悠耳邊。
「來了。」莫雲悠立刻應下，走進莫微草的房間，手上端著莫微草之前要求的大肉排。
「小草要的大肉排也剛好做好了。」莫雲悠笑著哄道。
「哥哥，我聽到很吵的聲音，是什麼東西？」莫微草先是問莫雲悠。
普通異能者的聽覺本就極其敏銳，更不要說莫微草是進階異能者，炸彈的轟鳴逃不過她的耳朵。
莫雲悠神色平靜，將大肉排小心切好，用刀叉插了一小塊放到莫微草嘴邊：「哥哥正在給小草建另外一個城堡，等外面的城堡建好了，小草就可以出去了。」
莫微草不相信莫雲悠的話，但她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肉塊咬下，小口地嚼著，沒有再問問題。
莫雲悠看出莫微草的興緻不高，哄著道：「吃完后，哥哥給小草念童話書好不好。」
「不用了。」莫微草搖頭，她已經不需要童話。
「小草不開心嗎？」
「沒有。」
不管莫雲悠問什麼，莫微草都是敷衍的答案。
最後，莫雲悠將手上的白瓷碟盤放下，鐵質的刀叉與白瓷敲打，發出刺耳的響聲。
偌大的房間沒有人說話，即使粉紅色也不能暖和冰冷的氣氛。
沒有一扇窗戶的四方像一個牢籠，沉重壓抑讓人喘不過氣。
「小草，看到你這樣，哥哥很不開心。」莫雲悠道。
莫微草這次連愧疚都沒有，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一直親密的哥哥不再在乎，她只覺得心裡空落落。
她低頭垂眸，抓著自己的手，不吭聲。
「哥哥這麼做，是為了保護你。」莫雲悠繼續道，「外面很危險。」
「小草感覺哥哥有什麼事情瞞著小草。」莫微草抬頭，對莫雲悠道，「一直。」
從他來到城堡，就一直在瞞著自己。
以前小草喜歡哥哥講的童話故事，而隱藏的事情一定很複雜。就像爸爸媽媽關上門躲開她后就會吵架。
小草不喜歡接觸這些，所以想讓哥哥瞞下去。
但她現在不願意了。
「以前小草從來不會說這些話。」莫雲悠看起來很傷心，「現在為什麼總讓哥哥難過。」
「小草不知道，」莫微草搖搖頭，她抬頭，正式對上莫雲悠的眼睛，扯了扯嘴角，「或許小草應該長大了。」
冥冥之中，她感覺有一個人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