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演員到齊
09:30:00
早上8點半,安墨準時到達醫院。
她剛到走廊就碰到黎付垂頭喪氣地從病房出來。
這落寞的模樣,就像是被摧殘過後的花。
「安小姐,每天都這麼早。」黎付看見安墨,快速把垂頭喪氣的表情甩掉,微笑著跟她打招呼。
「那是,早起的鳥,才有蟲吃啊~」安墨故意拖了點音,臉上掛著標準的營業笑容。
兩人友好的神情,彷彿是多年前的好友。
絲毫看不出昨天針尖對麥芒的刺激場面。
「安小姐挑花的眼光真好,昨天的玫瑰含苞待放,今天的玫瑰嬌艷欲滴。」
黎付淡淡掃了一眼安墨捧著的玫瑰花,語氣中似乎意有所指。
「看望病人怎麼能挑奄奄一息的花呢,寓意多不好,昨天的花再好看,不好好養著也是枯的。」
安墨臉色都沒變一下,不緊不慢的擋了回去。
「安小姐都沒看呢,從何得知花就枯了,永生花也是可以長長久久的。」
黎付忍耐能力不是一般的強,還能跟她探討永生花,他細碎的頭髮微微遮了一點眼,沖淡了眸中一點凌厲。
「花要是花蕊爛了可就做不成永生花了。」安墨視線上移看了眼他的腦袋。
「嘖嘖」頭髮還是這麼多,想來是腦子裡的水還沒倒乾淨。
「安小姐對我妻子真誠的愛,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少了一點。」
黎付視線下移牢牢盯在安墨手中的21朵玫瑰花上,隨後又裝作漫不經心的開口。
安墨見他扯了半天,總算進入正題,臉上的笑容越發大了一些。
「黎先生,怎麼不允許兩情相悅呢。」仟韆仦哾
黎付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淡定的臉裂了一瞬,隨即馬上又恢復正常。
「昨天早上還是真誠的愛呢,下午就變質了?安小姐的愛真是喜怒無常啊。」
原來在這等著呢!
想套路她!
來啊!
「怎麼會呢,我還是很長情的一天就一種愛。」安墨臉上的笑容越發大,她就是不承認,黎付又能拿她怎麼辦呢。
見他一直盯著花,安墨乾脆整束花都遞給他,「那就麻煩黎先生親自去插花了。」
黎付發現了攝像頭的位置也不奇怪,那個高度,那個角度也只有掛在花上。
看來黎付已經發現了,昨天的花跟今天相比少了一隻,還學會用花語試探她。
不過也沒事,要檢查就讓他慢慢去查吧,反正今天的玫瑰她又沒動手腳。
「這是自然,怎麼能讓客人親自動手呢?」黎付接過花,又盯上了她手裡的果籃,「不如水果也給我一併洗了吧。」
「那就麻煩黎先生了。」安墨從善如流遞給他,提提包兩手空空的笑著走進病房。
病房裡,窗外的陽光慢慢被雲層掩去身影,慢慢地從病房裡消散。
張希半躺在病床上,腦袋上帶著一個藍色叮噹貓月子帽,神情還算愉快,想來是父母快來了。
護工見有客人來了,把張希剛吃的早餐收拾一下,留空間給她們聊天。
可安墨看見這個月子帽,心咯噔了一下,一點不安湧上心頭。
她喜歡叮噹貓,覺得不管男孩女孩都可以用藍色,不是非要買中性色。
所以在皮卡丘跟叮噹貓之間,還是選了她喜歡的叮噹貓。
強撐著臉上的笑容跟張希聊了兩句,餘光掃了眼嬰兒床上的黎楠楠。
完了!
果不其然黎楠楠身上的夾棉大包被被換掉了。
安墨心涼了一截!
「這個叮噹貓包被真好看,比醫院那些好看多了。」安墨右手掐著左手,差點沒忍住哭出來。
她早該想到的,張希被救護車送來的時候那是緊急情況,沒拿待產包。
可這都第三天了,黎付怎麼可能不把張希提前準備好的待產包拿過來。
「就是,醫院那些包被可丑了,都不知道放了幾年了,還是自己買的好看。」
張希樂呵呵的聽著安墨讚美她的審美,看著黎楠楠全身上下的叮噹貓越發高興。
安墨臉上燦爛的笑容不改,心裡的一萬隻羊駝連欄杆都撞爛,不停的在大草原上狂奔。
她看了眼牆上的掛鐘,都9點了不禁有些著急。
「醫院的包被是不好看,不過好歹能替換一下,你拿去洗了嗎?」
安墨湊過去嬰兒床旁邊看孩子,裝作不經意的問。
「沒有呢還在柜子里,昨天太晚了,還沒來的及洗。」
張希拿著一個紙巾做的晴天娃娃,不停逗著黎楠楠,不過她才剛出生不久,很快就有了困意,沉沉的睡去了。
聽張希說沒洗,安墨提了半天的心總算落回地上,悄悄鬆了口氣。
還好沒洗!
見黎楠楠睡了,張希轉頭跟安墨閑聊起,這孩子昨天怎麼怎麼樣頑皮。
安墨笑著聽的心不在焉,看似隨意的打量病房,實則是想找有什麼東西,能讓她有機會把包被換掉。
08:30:00
機會沒找來,張希的父母先到了。
他們都是老知識分子,表達感情的方式也相當含蓄。
張希跟父母聊著天,不知聊到什麼淚眼汪汪的躲在母親懷裡,任由母親給她輕輕擦去眼淚。
聽著母親溫柔的罵她,受委屈就應該提前告訴家裡,生了孩子也不打個電話給家裡云云。
父親一貫嚴肅的臉也沒板住,一雙眼睛看看女兒又看看嬰兒床里熟睡的外孫女。
一張臉樂開了花,嘴巴都快咧到後腦勺,眼睛最是忙碌都不知道該看哪個。
安墨知道,她這個「外人」,在這個時候應該退場,把空間留給他們一家說說話。
可是她也好久沒好好看看父母,就這麼一點小私心,搖擺不定最後還是厚著臉皮留下來。
她是家中獨女,自小有些任性,遠嫁給黎付算是做得最出格的。
兩家人見面后,母親曾經就很委婉地跟她說,「黎付這孩子看著是個好的,可惜他母親跟你們都聊不到一塊,你是要受很多委屈的。」
當時她是怎麼說來著?
她說「媽媽放心,我們存了點錢供個房子分開住。」
最後一次看見父母,還是第二次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