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別給我拽文

第41章 別給我拽文

魏相也沒有讓陳越兄弟等太久,七八分種后,他開口說道:「起身吧。」

陳越兄弟直起身後,魏相看了一眼后,還是有點失望,兩兄弟一個十三四歲,一個七八歲,膚色健康但還是有明顯的晒黑,長相不醜還看得過去,只是怎麼看都不像是讀書人,唯一與他見過的農人相比,衣服乾淨整潔點,臉皮應該是每日洗漱了的。

「吾乃池陽縣令是也。」自我介紹后,魏相又語氣平淡地問,「汝何學?」

但「汝何學」是什麼玩意兒?

陳苗傻呆地抬頭看陳越,陳越也一臉懵。不過,他前世是認真地完成了九年義務,大概勉強地猜到了此人所問的是什麼意思。

陳越不僅完成了九義務,還多往後繼續了七年,可他還是沒能理解「汝何學」的真正意思,只能從字面上進行強行解釋「你為什麼學習」,但從當前問話來看解釋不通,只能把后兩字換個位置解釋「你學的什麼?」

所以,陳越硬著頭皮回答:「從友人。」

陳越雖然是硬著頭皮回答,不過心裡還是暗自高興,終於遇到一個當官的了,還是個文化人,等會拽兩句唐詩宋詞,必會驚掉其下巴。

唐詩宋詞可是不少穿越小說中,讓達官貴族爭相跪舔的最強法寶之一。陳越心想,跪舔是不可能的,但最少能入那些的人眼,能讓當前這個縣令平時照顧一二,偶爾帶著他去飲宴一二,作詩兩三首,再幫劉病已物色一些能幹人物,以備後用。

陳越微眯著眼,沉思著該改哪一首詩來應合當前場景時,卻聽有人驚呼。

「咦,此乃何物?」

陳越轉頭兩三下,才發現這個池陽縣令正蹲在自己大門口,兩眼放光地盯著放在門口的曲轅犁。

他也兩三下的小跑過去,蹲在池陽縣令身邊,介紹道:「此乃曲轅犁。」

魏相是做過地方官的,農具也看過不少,他在看到這還沒有配鏵鐵的曲轅犁的時候,就明白是一件農具,而且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農具,他總覺得這農具用處很大,但又不知道有何用處。

當得知是犁之後,就起身淡淡地說:「與平常所用之犁有何區別?」

此刻陳越有了一犁二賣之想法,既然張家這麼久都沒有來人,只得先給縣太爺了,再說縣官不如現管啊,要是不給縣太爺講清楚,看他帶來的兩兵卒,怕是過不了這關。

只得扶起曲轅犁介紹道:「此犁,一牛耕,蓋追兩牛矣。」

魏相滿頭黑線,怒目而視,憤慨地說:「學了兩天,就跟我拽文,說白話。」

陳越也是滿腹牢騷,老子不是聽你講之乎者也,才硬憋出這麼兩句,已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了。

當然,他還是從善如流,用白話介紹:「這叫曲轅犁,能用一牛拉動,且能達到深翻土地之效。與兩牛拉動的耕犁相比,翻地只快不慢。」

說完,還讓陳苗扶著犁的前面,給池陽縣令展示了一下,翻地時,如何前進,如何快速調頭。

好東西。魏相看了陳越兄弟倆的操作后,就明白了這個叫曲轅犁的農具必是翻地好幫手,特別是調頭那個操作,能節約不少時間,不過用處不大,田地都很寬,很長才用一次調頭。不過,看這個犁鏵有點特別,魏相弓身看去時,臉色瞬間就變了。

「汝……你安敢欺我!」魏相指著鏵鐵說,「你當吾不識農具,此乃木製,且能耕地。來人……」

陳越看見兩個兵卒已在掏繩索了,

陳苗嚇得雙腿發抖,敢快大聲說道:「我的縣令、縣尊、縣太爺,你看清楚,這是只是鏵鐵模型,還沒有製作好。」

「何為模型?」魏相止住了兩個兵卒。

「模型就是參照,讓匠人在打制鏵鐵時,按照這個樣式打造。」陳越急著回應。

「哦。」魏相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不明白也說,「你給我仔細講講,此犁的作用。」

看來暫時沒有動手的想法了,陳越讓陳苗放下犁去找一片兩三指寬竹片和一根一指寬的小棍。

不一會,陳苗就找來了陳越所需,本來他計劃用刀削成簡單的犁鐵模樣,可看到這個縣令身後站著的兵卒就算了,只得在地上找石頭磨製,免得給他來個行刺罪。

他把竹片分成兩截后磨製,石頭磨製肯定很慢。

魏相看不過去了,找來一個兵卒后,問了陳越的需求,就讓兵卒削制。

拿著簡單成形的竹片,陳越將其放在地上向前推動,並說道:「縣尊,請看。當前的犁就如同此竹片一樣,只能淺淺地刮動地皮。還因為是兩頭牛拉動,不能左右傾斜,每前進一段距離后,還得停下來清理積土。」

魏相點點頭認可他的說法。

然後,陳越又將另一片竹片拿在手上,將斜著削了一半的棍子與竹片合在一起,在地上推動,並向池陽縣令介紹:「新犁,就這樣斜著翻地,翻出的泥土大部份都很規則的堆積在一旁,所以能夠達到深耕效果。」

「必須隨時保養鏵鐵,前部得一直光滑。」魏相如有所思地說。

陳越小雞啄米地點著頭說:「縣尊所言極是。」

「光說,所言極是有何用?」魏相拍拍衣服上的灰塵,輕言道,「如此天氣,你不請老夫入內歇息,奉上碗水解渴,有何面目言稱治過學。」

啊!不過,這字陳越沒有說出聲,只得尷尬地請池陽令進屋:「晚生過錯,縣尊請入內。」

魏相覺得還不過隱,又從僕人手裡拿過一塊木板,丟在地上說:「這是你寫的吧,看看你的字,簡直丟我們讀書人的臉。」

陳越臉上是認錯的表情,心裡十萬個不服,你縣太爺就是牛,拔了我家的界牌,批評了我的字,我還只能唯唯諾諾地認錯。我本來就不怎麼會毛筆字,你有本事跟我比硬筆楷體。

魏相在進入陳家院子時,看到還有三具曲轅犁,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陳家沒有茶葉,沒有蜜餞果子之類的,只有葡萄糖水,也就是白開水加鹽和糖。

「噗!」魏相剛喝一口陳苗端上來的葡萄糖水,就覺得味道不對,吐出來后問道,「此水,加了何物?」

「鹽和糖霜。」

「哦。」魏相這才重新端起陶碗大大地喝了一口,然後感覺身體輕鬆不少,隨後問道,「加入鹽和糖霜有何用處?」

「能減緩中暍的癥狀。」

「何處得知?」

「祖輩相傳。」

「為何不廣施天下。」

「祖宗有訓,不得外傳。」

「為何告知老夫?」

陳越很想說,我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夏收之時,見不少人中暍,心裡難過。」陳越想到夏收之時,他也給一些族人說過,但沒有人信,只得感慨地說,「人未言輕,無人敢信。只得請縣尊試驗之後,如覺有效,可以布施天下。」

陳越在介紹時,還是先把調子定下,葡萄糖水是不能治中暑的,只能起到一定作用的預防中暑和緩解中暑癥狀。

本來想說說綠豆也有同樣功效的,可想想他問了很多人,都不知道綠豆為何物,可能是外面還沒有傳進來。

「不錯,此事可由縣衙向外公布。」魏相隨後叫來隨行吏員,詳細記錄。

陳越還是再三次提醒,要把水燒開。

「聽說,你家在粟米之類的種植上有不同想法?」在交流完葡萄糖水之後,魏相提到了他來此的主要事情。

「我準備將所有田土採取兩季耕作。」陳越喝了一口水,見池陽令沒有說話,就繼續道,「今年兩頃地全部播種小麥,明年夏收之後,馬上翻種粟米,秋收粟米后,又改種小麥,如些反覆。我家有三家佃戶,一家種半頃左右,加上我家也要下地耕作,兩頃基本上能完成全覆蓋。」

說完之後,陳越就看著池陽縣令不言。

魏相閉目沉思一會後,盯著陳越問道:「夏粟秋收可有償試?收成如何?如此全部耕種,地力如何能夠承受?」

建沼池就是為漚肥,用沼氣那是附帶產物,同樣準備建的池塘也是為了將來打挖淤泥,用來肥地所用。

當然,這些方法陳越都不會說出來,他來到西漢不是當聖母的,也不是來拯救勞苦大眾的,打豪強分田地之事他覺不參與,既然來到一個特權時代,在沒法造反的情況下,過過地方、貴族日子不好么,這已經是很慘的事了,換到後世當個卑微的打工人,也比這兒當皇帝好。

又要說當然了,奴役漢人之事,他不會做,抱好劉病已大腿,以後發達了,對家裡的漢家僕人、佃農只當打工人,絕不奴役。

「夏粟種植,我家已經試過半畝,收成與春粟相差無幾。」陳越認真地回答,「至於地力之事,小子還不怎麼懂,我們四戶人家兩頃地,還是得先餵飽肚子再說吧。」

魏相仔細想想,也認為陳越說的沒有什麼問題,這一家人是才搬來的,三家佃戶也一樣,當前最重要的是活下去,有餘糧,只有存有餘糧,之後才能慢慢地歇地,保持地力。

「既然,你已決定種植秋糧,為啥還不開始翻地種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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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小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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