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好1碗羊肉湯
陳越又給劉病已縫製了兩條后,就把剩下的絹布全被他帶走了,連同剪刀一起。當然,走之前自己也縫製了一條穿上。
陳越走的時候,劉病已雖然對陳越帶著他不多的絹布充滿怨念,可還是給他們不少腌制的牛羊肉,當然這些肉也是張家送給劉病已的。
陳越偶爾離家三五天,家裡面也都習慣了。不過另外兩家人還沒有習慣,聽陳苗說起,那兩家婦人每天都要到界牌處看一會,才回家。
所以,陳越回家后,就把從劉病已家帶回的肉,分成四份,兩份少一些,另兩份多一些。他拿了少的一份,一份少的給了張如家,另兩份多的給張和與李田。
雖然,張如家沒有派人去幫忙,可四家人暫時還算一體,他有在家幫助各家勞作,和看管家裡的功能,雖不能分最多的,但多少還必須有。
陳越家近些日子不缺肉食,不過他沒有把東西全分給三家,而自家不留。他不想養成這樣的壞習慣,否則以後帶這些人外出幹活,他就就會習慣性的全部分掉,不給自己留半分,最後久而久之的,自己可能啥也沒有。
天氣越來越冷了,眼看快要冬至了,陳越看到劉病已上次來時帶來的羊肉還全身是冰,掛在屋檐下時,就決定煮一大鍋羊肉湯,讓四家人嘗嘗。
沒有冰箱,好在天氣寒冷,陳越離去時吩咐過,如果下雪就把羊肉藏雪地里,如果沒下雪就在晚上睡覺前給它澆一身水,放在屋外,第二天起來肯定全身都是冰,這樣可以鎖住水份,免得回來后只能吃羊肉乾。
後世的天府之國,一到冬至羊肉湯必然火爆,好幾個區縣都搞了無數次的羊肉湯節,所以在城裡,冬至前後幾天的羊肉湯必然漲價,而且商家的生意相當火爆,沒提前定位置,你得等到晚上十點過可能有位置。
所以,家裡不想外出的,都會提前買回生羊肉和羊骨等,到了冬至那天就自己在家做羊肉湯。因此,陳越就學會了煮羊肉湯的手藝,當然這與家庭地位還是有一定關係的。
陳越沒有弄啥烤全羊,現在弄烤全羊,那是浪費,煮肉大家還可以喝點湯,或湯泡餅泡飯,烤肉都是乾巴巴,肉的水份沒了,感覺變少了不說還沒有辣椒,烤出來也難吃,還不如煮的。
劉病已送過來的這頭羊還是比較肥碩的,除皮后連肉帶骨,估計也有三十來斤。他決定不要一次性吃完,就將羊肉對刨后,一半還是繼續凍著,一半剔骨去肉,還切割出一些羊膘用來熬羊油。
七八斤羊肉切成八兩左右一塊一塊的,然後和羊骨一起冷水下鍋焯水羊。用溫水把焯過水的羊肉、羊骨洗乾淨后,又將從劉病已搶回的藥材桂皮以及家裡存的老薑,一起丟進最大的陶鍋裡面,加滿井水開燉。
大火燒開后,就轉小火慢燉,三個多小時后,熄火,揭開鍋蓋,一股久違的羊肉香氣撲面而來,此時湯很不夠濃,也不夠白,他又再把羊肉撈起來,放涼。
羊肉涼后,陳越又把肉切成一片一片的,又找來另一個小點的稍平底的鍋。
陶鍋還是不方便,讓陳苗燒熱鍋后,把為數不多的羊膘放進鍋里熬出油后,撈出油渣,倒入一部份切好的羊肉,用竹片製作的鏟子在陶鍋里艱難地翻炒兩三分鐘,隨後又倒入熬好的羊肉湯,大火煮開后再煮一會,羊肉湯就開始明顯地變的又白又濃了。
盛出一半后,陳越又把回家后這兩天帶人在地里翻找野菜丟進鍋里。陳越之前只顧著種麥子了,
沒有顧及蔬菜,結果冬天到了才發現家裡只有腌制的乾菜,沒有新鮮的蔬菜可吃,可羊肉湯沒有蔬菜,還是要差點感覺,所以只能放野菜了,當然最好的還是豌豆尖,全部盛出后,又抓一大把野蔥每碗裡面丟一些,此時的香味更是讓人垂涎三尺。
如是三次后,晚飯時,陳家大屋裡就擺了六大盆羊肉湯,香味瀰漫整個屋子,不論大人小孩都不自覺得吞著口水。
正當,陳越指揮著眾人準備下筷的時候,大門被敲響了,而且是咚咚地響個不停。
這時節能有誰來?大家你望我我看你,此時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除了山匪外,他們想不到還有誰會在天黑後來莊子里,然後四個少年有抄棍的,有拿菜刀的,婦人們抱著小孩躲在角落裡。
陳越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後世的他從來沒有遇到過此種情況,他畢竟生活在和平時期,連打打殺殺的人都少。
緊張中,他左右看了看,發現三個少年都看著他,看樣子是以他為主了,他做什麼其他三人也會跟著做。沒辦法,他只好鼓起膽子,打開堂屋大門,努力地透過飄落地雪花,看見院門外有人舉著三個火把。
陳越感覺自己的夜盲症比以前好了一些,但也不是很好,他定了定神把菜刀死死地捏住,大聲對外喊道:「你們是誰,要幹什麼?」
喊了兩遍后,外面的人好像聽見了,就沒有再敲門了,而是斷斷續續地,好像是在喊:「阿越,是我,快來開門。」
陳越隱隱地聽著聲音很熟悉,又沒想起來,就回頭問三人:「你們聽這聲音,有沒有覺得比較熟悉?」
三人又聽了一遍后,才點點頭。
不過,陳越已經聽出是張彭祖的聲音了,這才把心放下,然後讓眾人坐回原位,他拿出一根松木自製的火把,點燃后慢慢走到院門。
開門后,一個穿得厚厚的人埋怨道:「你怎麼才開門啊?喊了這麼久,冷死我了。」然後抖抖身上的雪花,帶著三人往裡面走。
陳越探頭往外看了看,回頭問:「彭祖,你沒有帶牛車?」
「帶啥牛車,城門都關了,人還差點出不來呢。」張彭祖等陳越關了門后說道,「聽說,你家有個火炕,我在池陽城的家裡睡著冰冷的木床實在是睡不著,就帶著三人花了二兩銀子,從城上坐竹籃出的城。」
原來如此,看來是去劉病已家參觀后,就趕來他家學修炕的。
「你是派人在我家監視我呢,還是掐指算出來的?早不來晚不來,我們要吃好東西了,你就來了。」陳越不好氣地說了一句,心裡想著,又來四個人,還有全是成年,煮好的七八來斤肉,肯定不夠吃了。
張彭祖在陳家吃過不頓,整體說陳家除了麵條吃了個新鮮外,其它都沒有什麼好吃的。他覺得陳越晚上應該也是煮的麵條,所以表現一副我是吃飯了的人,我是什麼山珍海味都吃過的人,你家的飯菜也就那樣,根本不值得我來混一頓飯的。
當然,之前陳越一直想到的種地,如何讓以後吃飽飯,加上陶鍋的不適應,在如何吃好上面,沒有下工夫,他小時候是吃過苦的,所以什麼東西都能吃得下,再加上半大個小子,正是能吃的時候,所以就不管吃好還是吃撇了。
張彭祖走大屋,環視了一圈后,只是跟陳伍氏點點頭,其他人他理都不理。給陳伍氏點頭打招呼已是看在陳越的面子上了,或者說是看在劉病已的面子上了。階級地位相差太大,他不可能像劉病已那樣以侄子之禮待之。
「什麼這麼香?」張彭祖正準備找地方坐下時,突然聞到一陣陣香氣傳來。
可張彭祖又環視了一圈之後,除了發現油燈和一旁火盆冒煙外,沒有看見其它有冒煙的地方,他還遠遠看了桌上的幾個大盆子,很肯定地下定論沒有冒煙。
他以為自己的嗅覺出了問題,回頭準備問三個僕人是否聞到了香味,結果看見三個人在不停地吞著口水,然後,他又把目光放到陳越身上。
關好門的陳越,無奈地說:「過去坐下吧,給你說了我家做了好吃的,你還不相信。」
隨後又對陳苗說道:「去給彭祖大兄他們弄四個碗來。」
陳苗非常不舍地,一步三回頭向隔壁走去。陳家以前各屋是沒有貫通的,天冷之後陳越發現,如果只是在廚房吃飯沒什麼。可吃了飯後,回屋的一路上太冷了,就把所有的屋子都都打穿了,每個門又製作了一扇竹門,所以現在可以不出門,就能走到各屋。
張彭祖坐下了,陳越習慣性地招呼跟他來的三人坐下,結果被張彭祖阻止了。不僅如此,大田莊的三家佃戶,還主動離開主桌,和張家僕人另外圍坐一起。
陳家的柱凳不是很多,所以在滿足主桌四人外,另一桌的人或蹲或坐或站著。
不過另一桌上除了各人的碗筷外,桌上沒有任何東西,他們的眼睛還是盯著主桌的。陳越趕緊讓他們端走四盆,可他們無論如何只端走了三盆。
這個階級區分,真的要人命,陳越很是受不了,但他沒有能力也不敢去改變。平時,他家與三家佃戶在一桌吃,是沒有什麼的,他們地位相差無幾,可張彭祖與他們相差太多。
「你這是什麼?冷了吧?還能吃?」張彭祖看了桌上的羊肉湯后,來了個三連問。
羊肉湯裡面有羊油,放著不動時,羊油就會浮在上面形成一層膜,雖不能完全阻止熱氣的散發,但能減緩熱氣的散發,所以看上去沒有煙氣冒出。
張彭祖來者是客,對自家還不錯。所以陳越先拿過自己的碗,用木勺撥開油膜,連湯帶肉地給張彭祖盛了一碗。
當油膜被撥開的時候,熱湯遇上冷空氣就凝聚成水蒸汽緩緩上升,一股香味撲鼻子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