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事有蹊蹺

2 事有蹊蹺

吳韜不敢耽擱,立即拿著閻王帖向涵州採訪處置使葛士達彙報。

看著手中猩紅的,醒目的閻王帖,葛士達的眼睛不自覺的跳了一下,兩年來,一直暗中調查此事的葛士達看到閻王帖再現人間,也不免的憂心忡忡了起來。

「是時候將那兩個傢伙找回來了,兩年了,也該釋懷了!」葛士達眯著雙眼,說道。

「這個……」

吳韜自是知道葛士達所說二人,但卻不免心生猶豫。

兩年前的那起案件雖然告破了,但是閻王帖一事卻成了一個永遠的謎。

閻王帖的現世在社會上引起了很大的輿論,很顯然,這麼長時間未能告破,主辦人員總得有個說法。

無奈之下,吳韜只能選擇忍痛割愛,棄車保帥,自斷雙臂,將自己的兩名心腹愛將從涵州監察寮除名。

每每想到這裡,總感覺自己對兩位兄弟的虧欠。

塵封兩年的往事隨著閻王帖的現世再一次被掀開,吳韜的內心不免有些尷尬。

「你先去吧,我來辦。」葛士達看出了吳韜的擔憂,直接攬下了這個燙手的山芋。

涵州城內,監察寮中,採訪處置使葛士達的面前站著兩位二十五歲上下的年輕人。

一位身形微胖,鬍子拉碴,滿臉油光,頭髮蓬亂,如若不是滿身的酒氣,甚至一度讓人懷疑是哪個深山老林走出來的野人一般。

另一位身材瘦削,個頭不高,雖然年紀不大,但稜角分明的臉上卻刻下了歲月的痕迹,掩藏不住的一根根白髮更是讓人質疑他的真實年齡。

「說說想法吧。」

葛士達將猩紅的閻王帖遞給了二人,等待著二人的答覆。

「棄子一個,與我何干?」說話的是身形瘦削的年輕人,語氣也是極其生硬。

「兩年沒見了,破脾氣一點也沒改。」葛士達無奈的搖了搖頭,將目光轉向了宿醉的野人。

「我回去睡覺了,酒還沒醒。」微胖的年輕人更是答非所問,語氣極其慵懶。

「拿著!」葛士達沒有過多的廢話,將兩枚手牌直接扔給了二人,「來與不來你們自行決定。男人點!你們未盡之事,還想著別人給你們擦屁股不成。」

看著手中熟悉的手牌,涵州監察寮身份的象徵,二人心中泛起了一絲的波瀾。

對於二人來說,雖然對兩年之前的處理結果頗有怨言,但卻也無可厚非,總歸有人要承擔這樣的後果。

但是,天生要強的二人卻心有不甘,不甘當那政治遊戲中的棄子。

即是如此,二人私下裡卻也沒有放棄對光明的追求,偷摸著對下帖閻王秘密的調查著。

聽聞閻王帖再次顯世,憋著一口氣的二人早已心有所動,但卻也需要一個正大光明的台階。

葛士達的枕頭送的很是及時,準確無誤的遞給了瞌睡的二人。

不多時,驗屍房內,出現了三個身影。

涵州監察寮刑事一部部長吳韜。

身形微胖水仙兒以及少白頭的王鈺。

吳韜掀開一席白布,一具全身早已僵硬發白的女屍靜靜的躺著。

雖已年過四旬,但是身為醫者的錢楚軒倒也確實精通養生之道,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如若不知其真實年齡,說她三十歲上下也不為過,歲月在她臉上、身體之上似乎沒有留下過一絲的足跡。

三刀斃命。

三刀全部命中胸部。

原本堅挺聳立的一雙巨乳因為刀傷的關係,

看上去有些怪異。

錢楚軒左側胸房生前連中三刀,因為失血和冷凍而變得僵硬煞白的**略顯隆起,相對於右胸來說。

三處刀傷整齊的分佈在左胸之上,皮肉外翻,經過仵作的處理清洗,傷口清晰可見。

全身除了三處刀傷之外,沒有任何的皮外傷,只有修長的指甲里殘留著些許的皮屑。

水仙兒伸手捏了捏死者隆起的冰冷僵硬的胸部,不由得眉頭緊鎖,「這三刀也未免太過於整齊了,事先規劃好的一樣,齊刷刷的,即使他是一個多年行醫的郎中,動刀救人保持冷靜,刀口整齊我也就認了,可這是殺人啊!而且,這最上面的傷口應該是被刺入了兩次造成的。」

經過水仙兒一說,吳韜看上了死者的胸房,並伸出了食指比劃著創口的走向及距離。

「左胸?左胸?」水仙兒不停的喃喃自語,並在自己的左胸之前不停的比劃著。

「確有蹊蹺。走,再審華天易!」吳韜急吼吼的喊著水仙兒走出了停屍房。

初見華天易,水仙兒始終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俊朗的面龐透著一股極具陰柔之感,全無半點男子氣概。

水仙兒很難想象眼前這位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俊朗男子,何來勇氣犯下當街殺人的惡行。

「華天易,你是如何殺害錢楚軒的?」吳韜直接詢問道。

「我當時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一時激動就舉起了從家中自帶的尖刀,刺向了那個賤人。但是,我並不後悔,只是遺憾沒有將陳亞兵這個畜生一併殺了。」華天易敘述著當天的經過,語氣也由一開始的卑微逐漸的變成了憤怒。

「那你為什麼沒有繼續去追殺陳亞兵,而是等在了現場,等待捕快將你抓住?」吳韜順著華天易的話問道,而沒有過多的去詢問他的殺人動機。

吳韜知道,繼續詢問的結果,一則華天易緘默不語,二則和呈堂證供如出一轍,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我,我當時沒有想到那麼多,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錢館主,當時我害怕極了,腦海之中一片空白,直到捕快將我押上囚車,我才意識到我自己殺人了,犯下了不可挽回的大錯。」華天易低著頭,唯唯諾諾的說道,而賤人二字也被錢館主的稱謂所代替。

「你說你當時非常害怕?你所說的害怕是在你行刺之前還是行刺的過程之中亦或是行刺之後?」吳韜雙手背在身後,來回踱著步子。

「我,我一看到錢館主的時候就異常的氣憤,恨她恨得牙痒痒的,沒有多去想,便直接上去給了她一刀。」

「然後呢?」吳韜突然提高了調門,厲聲問道。

「她當時正拚命的拽著我的雙手,我看到痛苦掙扎的錢館主,當時腦子很亂,又怕又擔心又憤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拔出了刀子,又朝她的胸膛狠狠地刺了下去。」華天易回憶的時候,面如死灰,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語氣也出奇的平緩,彷彿在講述一個與他無關的故事一般。

「你三刀都刺在死者哪裡了?」吳韜上下打量著華天易,想要捕捉一絲與之相關的表情變化。

「三刀都刺在了胸口。」華天易的表情依舊。

「剛剛我仔細查看了一下屍首,死者的胸部似乎有些怪異之處啊。」吳韜發現,當提到胸部二字時,華天易的眼神之中明顯的露出了一絲殺意。

「三處刀傷很是整齊,相間的距離,插入的深度,都很整齊劃一啊。告訴我,你是如何在情緒失控的情況之下,做到如此精準的施刀的?」吳韜惡狠狠的盯向了華天易。

「我,我,我不知道。可能是常年行醫的結果吧,對出刀力度的把控稍強於常人。」華天易一改先前的語氣平和,明顯的感覺出了些許的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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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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