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關鍵物證
「尚好,煩大人牽挂。」見是王水二人,陳亞兵沒有好臉色的說道。
「今晨,涵州監察寮監察官吳韜受襲,四名嫌犯當場被擒。」水仙兒緊緊的盯住了陳亞兵,想看看他作何反應。
「聽說了,傷勢並不嚴重,萬幸。」
「據四名嫌犯交代,這幕後指使之人正是陳館主啊!」
「剛剛刑部已喚我做過詢問,這四人確與我相熟,但指使之人卻並非是我。」陳亞兵面無表情,語氣冰冷至極,並不想搭理二人。
「不知陳館主昨日下午酉時身在何處?」
「昨天整日都在醫館之中,並未外出,館中之人皆可作證。不知二位可還有事,如果沒有,我要去醫館了。」說罷,陳亞兵便直接轉身離去。
「昨日停屍房實行裁決之人應該不是他,不在場證明很充分。而且,如果是他,也不會有閑情雅緻晚上幽會情人了。」王珏看了看陳亞兵遠去的背影。
「既然不是他,那他為何要指使那四人襲擊吳韜呢?走吧,去大牢看看。」水仙兒此時也正是一頭霧水。
那種情形之下,水仙兒堅信四名黑衣之人並不會騙他。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大牢之中,四人一見到水仙兒與王珏,彷彿見到了瘟神一般,蜷縮在了牆角,一臉驚恐的盯著二人。
「騙我?」王珏邪魅一笑,看得四人皆是心頭一驚。
「大,大人,確實沒有呀。」此時,脫下了夜行衣,一個長著方正國字臉的年輕人說道。
「剛剛我們已經詢問過陳亞兵,他說你們誣陷於他。」
「這怎麼可能啊,確實是他讓我們來的呀。昨日半夜,大嫂找上我們,說是老陳要我們來姜城教訓個人。」
「大嫂?」水仙兒靜靜的盯住了年輕人問道:「陳亞兵的夫人?」
「額,這個,額。」
王珏見幾人支支吾吾的,伸出了雙拳在四人面前晃了晃,恐嚇著獄中四人。
「我們說,我們說,是,是,陳亞兵在外面找的小老婆。」
「她大概什麼時候找上的你們?」
「昨,昨天深夜,大概戌時三刻左右吧。具體時辰小人記不太清了。」青年支支吾吾的說道。
「戌時三刻?不對呀,那時候陳亞兵早已從港城離開,而且有正妻在旁,他沒有時間再去找那婦人呀。小老婆?天港城的那位?或者說還有別人?沒道理啊,既然昨天闖入停屍房的人不是陳亞兵,他與韜哥無冤無仇,為何要下此毒手呢?」水仙兒腦海之中飛速的盤算著,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鍵所在。
「你們可知你們的那位大嫂姓甚名誰?家住哪裡?」水仙兒思考著,猜想著,向幾人詢問女子的消息。
「我們只知道那女人家住相鄰的天港堡,好像是天港一家青樓的花魁,據說天生媚樣,但凡是個男人,只要看她一眼便會被她勾去三魂六魄。其餘的小人就一概不知了。」
「據說?」水仙兒立即聽出了其中的破綻,厲聲問道:」你不是剛剛才說是他找的你們嗎?難道你們都沒見到她的面,她就把事情給交代了?」
「確,確實如此啊!昨夜來找我們的是一位年輕人,而且是個男的。」幾人見水仙兒有些動怒,不免害怕起來。
「給我從事說,從頭說,到底誰找的你們!」
「昨天,我們兄弟四人本來約在了一起玩牌九,大概戌時三刻吧,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找上了我們,
說陳亞兵要我們出手去教訓一下那個人,小人萬萬沒有想到就是大人你們呀,早知道,就是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也,小人錯了,小人真的錯了。」年輕人語氣很是唯唯諾諾。
「他一說你們就照做了?陳亞兵為什麼不自己去找你們?非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一開始我們也不信啊,可是那廝手上有老陳的玉佩,就是他老娘生前留給她的那塊玉佩。他說涵州來了幾個人,知道了他與大嫂的事情,而且還帶著大奶奶一路尾隨,到現場去抓了個正著,老陳自己被大奶奶帶走了,出不來,深更半夜的,大嫂也不敢走夜路,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方便出面,才讓那個男人來傳話的。我說的句句屬實,大人明察啊!」
忌憚著水仙兒與王珏的本事,看二人一直不信,幾人差點當場跪下磕頭才肯罷休。
「你可記得昨日找你們之人的樣貌特徵?」水仙兒依舊堅信自己的判斷。
「只知道是個年輕男子,長得還算清秀,膀大腰圓的,看得出來也是個練家子。」斷手男子回憶道。
「即是如此,他自己前去教訓一下不就可以了,何必大費周章的跑到鮑徐去找你們幾位啊?」
「這,這小人就不知道了。他說是陳亞兵的意思,我們便也就照做了。」斷手之人一聽這話,更顯無辜之態。
「那玉佩現在何處?」
「自是被那年輕人帶走了啊!那麼貴重的物品,他也不可能交於我們呀。」斷手的年輕人一臉疑惑地看向了水仙兒,不知他所問的這些到底何意。
「來吧,給我具體描述描述那位托你辦事之人的樣貌。」
說完,水仙兒便將提前準備好的紙筆遞與身旁的王鈺。
在四人碎片化的記憶之下,王鈺反反覆復修改塗抹著,在浪費了十餘張上好的宣紙之後,根據四人的口述,完成了人物畫像。
看著手中的畫卷,水仙兒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水仙兒與王鈺相視一笑,知道了這場襲擊事件的背後主謀。
此人為何要對吳韜下手?目的何在呢?嫁禍陳亞兵或者是天港的女子?
但是,只要對四人稍加審訊計謀便不攻而破,為何出此下策呢?
此人又是否是停屍房中對錢楚軒的的屍體做出裁決的「閻王」呢?
二人不得而知。
「陳館主,不知你亡母所留玉佩今日可曾佩戴?可否一觀?」
姜城醫館門外,水仙兒沒有拐彎抹角,直接了當的說明了來意。
「遺忘在家中,今日未曾佩戴!」陳亞兵見如此陣仗倒也沒有覺得奇怪,語氣依舊冷漠。
「煩請陳館主前面帶路,此玉佩現為重要證物,我們必需將其找到。」水仙兒語氣強硬,不容半點商議。
見此情形,陳亞兵自知逃避無門,便也只能喊來車夫,驅車回家,身後還跟著一大隊官差衙役。
很快一隊人馬在港城鮑徐堡內一座裝修得富麗堂皇的大宅院門口停下。
「夫人,家母所留玉佩現在何處?」進了門,陳亞兵見著夫人倒也沒有任何的寒暄,語氣依舊冰冷,面無表情。
「不知道,昨夜就未曾見你佩戴。你也不要再叫我夫人,到你真正的夫人那裡找尋吧。」說罷,婦人便將門關上,將眾人拒之門外。
陳亞兵愣在了當場,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玉佩此時到底在何處,家中沒有,想必多半是在天港城中,但此時此刻,陳亞兵是斷然不能帶著這麼多人浩浩蕩蕩的前往。
「陳館主?如何?」水仙兒在一旁催促道。
「就在家中,近日小人與內子不合,現不與我進門,你們想拿,直接進去便可。」陳亞兵倒也不慌,直接將難題甩給了水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