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鍋俠
住了十幾年的房子,突然要離開,王璐心中難免不舍。
她是個感情細膩的柔弱小女子。
和情郎往日的點點滴滴,浮現在眼前,雖然此前都是單相思的一往情深,但在她心裡,東南別墅就是兩人的愛巢,是可以稱為家的溫馨港灣。
心中不舍,收拾東西的速度自然快不起來。
床單被套一定要帶走的。
太子謹喜歡躺著曬太陽打發時間,躺椅是萬萬不可遺漏的。
用慣了的廚具不能留下,同居這麼多年沒分開,一手好廚藝有著不小的功勞。
母親說的好,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
餐盤廚具都帶走了,抬起頭掃視四周,一件件的,好像都有要帶走的理由。
儲物的蛇皮袋子,空間就那麼大,得有所取捨。
就是這個取捨的過程,耗費了大量的時間。
江言和太子謹最初是在陽光房喝茶,後來茶換成酒,就著幾個小菜侃大山,你吹牛我調侃,聊的不亦樂乎。
太子謹的藏酒真心不錯,香味醇厚餘韻悠長,喝得多了,醉醺醺的兩人勾肩搭背的胡咧咧,關係拉近了許多,彼此也了解的更深,相處起來越發的融洽。
不知何時,兩人齊齊趴在桌上睡著了,再醒來已是清晨,又相約到花園的涼亭繼續喝茶。
【深紅的回憶:風衣,皮質。來自秘境外,規則化的產物。基礎功能是寒暑不清,也可以遮掩氣息,模擬詭異波動。
ps:穿衣服不用我手把手的教你吧?
ps:穿上它,你就是詭異本尊。保暖不過是最基礎的功能,帥氣是它最大的亮點。大佬都是梳著大背頭,穿著長風衣,用鈔票點煙的。
ps:搭配人皮面具,更刺激。】
貼心的王璐嫂子,看江言一身清涼套裝凍得哆嗦,送了他一件風衣。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循著四九令的聯繫找到三家巷,被一對兒新婚小夫妻聯手打了一頓,好不容易溜掉,又被一個修為恐怖的老頭尋上門鎮壓了。」
「據我推算,這方世界的靈氣復甦應該是在民國初期,短短六七十年,竟然有人能單手打的我毫無還手之力,恐怖如斯,絕對是時代的弄潮兒,天命之子不過如此。」
「只嘆壽命有限,再給他百年時間,是有機會衝擊聖者境的,可惜了一位天驕,要是靈域生靈……都過去了,不說也罷。」
太子謹聊著過往,眉目間有悵然,一聲嘆息藏著諸多情緒。
安靜的傾聽,不時的點頭附和,江言不想挑明,太子謹口中的新婚小夫妻就是他失蹤多年的冤種爹媽,那恐怖的老頭子,聽他描述的形象,和江言記憶里在老家的田間地頭徘徊的莊稼漢爺爺也有七八分相似。
和老江家的三代人都打了交道,太子謹和江家人真的緣分不淺。
命中注定的兄弟,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沒跑了。
聊的開心,江言正準備扯開話題,打聽更多的往事,卻聽到凄厲急切的呼救聲。
賤兮兮的味道,除了白閣還能是誰。
黑影竄進風衣,再不露頭。
二十齣頭的年輕人,手握平底鍋,跳過苗木圍牆,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涼亭里舉著茶杯的兩人。
舉起平底鍋對著涼亭里兩人的臉晃了晃,奇怪的事兒發生了——平底鍋竟然安靜下來,端坐著的兩位看起來就不正常的傢伙,不屬於食材範疇。
覺醒的這半年裡,
煮過水鬼,燉過貓妖,悶過殭屍,紅燒過蠱蟲,但凡是異類,平底鍋都是葷素不忌的,攝起精華轉化為美食。
一次都沒出過錯,助陳勝闖下偌大的名頭,被尊稱為「平底鍋俠」。
鍋沒反應,不是異類,陳勝立馬沒了興緻,伸手討要小詭異,先烹個早餐小吃解解饞。
江言詫異的看著來人,一臉的不耐煩,見面先一頓瞎比劃,張嘴就討要食材。
不是玩笑,江言從他的微表情讀出來,是真的把畫皮詭異白閣當成一盤亟待加工的菜肴了。
猛人,不解釋。
太子謹遞過去一個眼神,「兄弟,打手來了,還不快快招攬。」
江言那略高於普通人的武力,是太子謹最擔心的地方,就怕一不留神這新認的大哥英年早逝了。
等了十幾年才等到這麼一位能暢聊的主兒,得珍惜。
到一個地方,就得守一個地方的規矩。
眼見江言的嘴炮忽悠不見效,太子謹出手了,十八地獄幻象套餐安排上,收小弟還是要靠實力的。
幻象迭起,一不留神著了道,陳勝被剪掉舌頭扔進油鍋烹炸,奇怪的香味飄入鼻孔。
熟悉的場面,是小時候的夢魘。
絕對是那個男人,太子謹!
平底鍋傳遞了一股涼意刺激,陳勝渾身激靈,脫離了幻境。
「謹先生?」
「哦,你認識我?」
「夏刑是我發小,我陳勝呀,黃毛小胖子,您還有印象嗎?您失蹤的這些年,夏刑一直在找您。」
太子謹恍然,他是真的有印象,當初調教夏刑的時候,總有貪嘴的小胖子跟在左右,本著一隻羊是放,兩隻羊也是放,調教時也沒避諱。
論起來,也他算半個學生,體型變化太大,猛然間還真認不出來。
「夏刑這些年過的怎麼樣?」
「有點慘,」太子謹的手段,陳勝領教過不少次,聽他詢問,不敢隱瞞,「日子原本挺舒坦的,隔三差五的請我吃燒烤。這幾年不太好,先是被人忽悠著炒股,賠得底掉,還一心抄底,從6000點抄到兩千多點,嬰兒底、鑽石底、地球底,一路補倉一路跌,解套無望。」
「股市是他能參與的?不是告誡過,不要參與金融遊戲嗎?」
「炒股其實還好,只要公司不退市,總能剩下個三瓜兩棗割肉離場的。刑哥不缺搞錢的本事兒,錢沒了再賺就是,」陳勝心有餘悸,補充道,「沉迷小說更可怕,書荒了,嫌棄作者更新慢,要自己寫,一頭陷進網文圈,出不來了。太監十來本,最近剛擬好新大綱重開了一本,上傳一星期收藏才個位數,可能又要割了,天天躲在屋子裡碼字不出門,愁眉苦臉的,慘得很。」
太子謹無言,他耗費精力,花了一年多的時間精心調教,就調教出這麼個玩意兒?
先炒股,后寫書,盡往死胡同鑽,夏刑腦子裡灌了多少水,才能把一副天胡的好牌打的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