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
下山後,偶爾聽到蟲鳴,村莊一片寂靜。葉天憐給劉慶年打了個電話,他得知情況后,去調查追捕賈宇天去了。
葉天憐和紅夢夫結伴而行,出了村莊,來到鎮上。此時雖晚,回頭一看,還有不少朦朧的燈火。紅夢夫在斑斕的燈光下,驚恐的臉上,漸漸露出笑容。葉天憐有些感慨,問道:「你害怕么?」
她搖搖頭,又低頭前行,抬頭看了我一眼:「死過一次的人,怎麼會害怕。」葉天憐大笑起來,笑世間無情,人間藏愛,於是告辭走了。
道觀門口,冷清無人,朦朧見,一個人蹲在門口。葉天憐走到他身邊,問道:「你是誰,有事么?」
那人抬頭一看,眼眸里,全是星光,遞給我一張賀卡:「我家主人邀請你,務必請你過去。我等了許久,似乎花都謝了。」
葉天憐拿過卡片,上面是一個女子,抱著一籃花,下面是英文字母:「ks。」葉天憐收好卡片,放進懷裡:「你家主人是誰?」
那人起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說了,你就不去了。」葉天憐啞然失笑:「那你是誰?」他猶豫一會,小聲道:「小君,嚴次君。」葉天憐道:「走吧。」
嚴次君帶著葉天憐上了一輛麵包車,出了小鎮,行駛兩個時辰后,來到城市山桃。城市更熱鬧了,葉天憐心不在焉。窗外有情侶,流浪漢,還有夜幕下的行人,統統不好過,也許只有酒,才能飲下千愁。
兩人進了花源酒樓,又進了一個豪華包間。只見裡面,坐著一個人,似乎很熟悉,背對著葉天憐。葉天憐鬼使神差,來到他身旁,打量著他側面:「陳文清。」一切不願見,終究遇見,葉天憐和他,還是碰面了。
陳文清給葉天憐倒了一杯酒:「喝吧,葉天憐!」葉天憐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陷入了童年的回憶,背對著他:「我破戒了,出家人,不喝酒。」
陳文清搖頭道:「我只會讓你破酒戒的。」葉天憐轉過身,十多年過去,他還是很年輕,不知這些年,他都在做啥,也不願問,只是道:「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陳文清拉著他手:「有事!」葉天憐知道,他解決不了的事,自己一樣解決不了,只可坐下:「什麼事?」陳文清終於笑了:「你忘了,明天是道長祭日。疏雲觀很大了,不比之前,可沒有你,總感覺缺啥。」葉天憐又喝了一口酒:「好,我隨你去。」
酒店休憩一夜后,第二天清晨,兩人來到疏雲觀。早已非當年,門口的蟠龍,被重新修葺,顯得高大威猛,大門也修改了,莊嚴顯赫,可葉天憐總感覺失去了一些什麼。進去后,裡面有不少遊客。
裡面一個六十左右的道姑,正在掃地,見葉天憐進來,仔細打量他幾眼,似乎不相信:「天憐?」
葉天憐恍然隔世,也許這唯一的凈土,就是她了,於是點點頭:「我回來了。」道姑大喜不已,摟著葉天憐,哭泣起來,隨後擦乾眼淚:「我給你做飯去。」
陳文清沒有過多理會,只是在道觀忙碌,指揮著小道士做事。葉天憐在道觀轉了一圈,昔日的感覺,再也沒有了。
沒多久,道姑帶葉天憐去吃飯。陳文清也過來吃飯,他一臉憧憬:「天憐,記得我對你說過。我一定會讓道觀,輝煌騰達起來的。這一天,已經到了。」
葉天憐笑了笑:「我還是喜歡以前的道觀!」陳文清「哼」了一聲:「以前有什麼好,吃了上頓沒下頓。
出個門,還要道長同意,現在我想出去就出去,想回來就回來!」葉天憐沒有說話,吃飽后,他在道觀玩了一會,和陳文清祭奠道長。
道觀後院,還是那樣,一片竹林。兩人都跪了下去,陳文清道:「道長,不負囑託,我總算把天憐找回來了。」葉天憐也磕頭道:「道長,我回來了。如果那天不匆忙,我不會離開。說多了也糊塗,我會時常看你的。」
祭拜完后,兩人離開竹林。陳文清道:「你需要錢么?我可以給你。」葉天憐笑道:「你的錢,也來之不易,自己花吧。我自己的事,交給自己好一點。」陳文清沒有說話了,讓嚴次君送他離開。
離開疏雲觀,葉天憐回到藏書觀,這才發現,風水輪流轉,人生無常。下午時分,那個送米的年輕人,又來到道觀,擰著一袋米。
葉天憐疑惑不解:「你是誰,怎麼天天給道觀送米。」年輕人這才回答:「半個月前,我家沒吃的了,找萍師父借了一袋米。現在有錢了,就多還幾袋。」
葉天憐搖搖頭:「沒必要,還一袋就可以了。」年輕人突然跪了下來:「我想出家!」葉天憐大吃一驚,扶他起來:「為什麼?你家人呢!」
他沉默一會:「就一個母親。我叫玉還夜。真的想出家,請師父收留!」葉天憐搖搖頭:「不收不收,太小了。」
這是,萍水鳳出現在身後:「你就收下吧。他挺上進的。」葉天憐沉默一會,道:「二師傅開口,只有答應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不聽教訓,那隻能趕你出去。依教訓的話,我算不上你師傅,你就矮我半輩吧。平時叫我葉師傅就可以了。」玉還夜大喜,連忙道:「是,葉師傅。」
傍晚時分,葉天憐出去溜達,接到櫟叔的電話:「郭美玲搶救無效,死亡了。法醫從她血液內,提取到一種物質,嗄陀。這是一種精神藥物,西方最近研究出來的,可以穩定人情緒,有助於入眠。可配上紅根草后,食用有劇毒。我們還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服用嗄陀。你這幾天累了,就多休息幾天,注意身體。」
葉天憐問道:「那賈宇天呢,追到沒?」櫟叔道:「這個是機密,我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們知道他藏身地點。暫時沒採取行動,以防打草驚蛇!」
葉天憐放心了一大半,在街上溜達。不知不覺,來到菜市場。晚上人不多,攤位也不多,她在那裡賣菜,讓人心靜。看著她忙碌的身影,葉天憐沒打擾她。從側門離去了,離開小鎮,去南方。
夜色美麗,讓人留戀。如果等待的人,已經去世很久,一個人該如何。是在墳前,敬酒三杯,還是在塵埃前,放肆的笑?只有笑著離去,才是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