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見的葬禮
「客人，伊謝爾大街到了。」
車夫大爺諂笑道。
扶宣睜開雙眼，微笑著朝車夫點頭，旋即，跳下車。
「一個先令，客人。」
「嗯。」
扶宣從口袋裡拿出三枚四便士銅幣遞過去，車夫笑著接過。
眼見馬車行遠，他這才轉身，長灘莊園，還是那個莊園，只是主人早已不在。
他回過神，走向莊園大門。
門內，一名眼神凶厲的小伙擺擺手，不耐煩道：「不接待客人，快走開——」
扶宣也不計較，笑道：「跟你們夫人說，扶宣向她致以誠摯的問候。」
小伙打量扶宣兩眼，見他神色平靜、面帶微笑，稍稍猶豫，還是選擇相信他，「你等等。」
說完，小伙轉身離開，朝最近的獨棟別墅走去。
沒一會兒，小伙領著一名黑衣中年人，急匆匆跑到大門前。
黑衣中年人在倫敦事件當天，見過扶宣，確認是本人後，一邊諂媚微笑，一邊動作嫻熟地打開大門，「扶宣先生，快請進來，新來的傢伙不懂事，讓您久等了，真抱歉，先生。」
扶宣邊進邊問：「不是急事，你家夫人在家嗎？」
中年人點頭：「在家，我帶您過去！」
兩人徑直離開。
小伙則是惶恐地鎖上大門，目送兩人的背影。
……
扶宣獨自走進一棟兩層別墅。
屋內金壁輝煌，繁花擁簇，和此前被摧毀的度假屋別無二致。
「先生，歡迎您！」
他聽見布蘭妮的聲音，旋即，轉頭看向二樓。
二樓過道，精緻的紅松木欄杆后，布蘭妮穿著粉色天鵝絨睡袍，金髮蓬亂，滿臉的憔悴。
「夫人，向您致以真摯的問候，」扶宣脫下禮帽，放在胸前，微微頷首，旋即，抬頭道：「您看上去很是憔悴，請多注意身體。」
布蘭妮淺淺一笑，緩步走下二樓，「扶宣先生，請坐吧！」
扶宣旋即落座沙發，暗暗嘆了口氣，布蘭妮的悲傷瀰漫在屋子的每一處，溫暖的陽光都不見得能驅散它。
布蘭妮叫扶宣落座，自己卻沒有坐下的意思。
下樓后，她徑直朝裡邊走，來到鑲玻璃的酒櫃前，打開后，拿出一瓶紅酒、兩個銀質高腳杯。
「布蘭妮，作為你的朋友，」他笑道：「還是希望你以身體為重。」
布蘭妮坐在扶宣對面，露出久違的笑容，嘴唇也跟著沁成淡紅。
扶宣看得愣神，她身上有種「病美人」的美感。
「先生來，有事嗎？」
她一邊問，一邊放下銀質高腳杯，旋即，揪著瓶塞往外拔，興許是雙手無力，半天也沒能成功。
扶宣見狀，微笑著伸出手，希望由他來開紅酒。
她沒有拒絕，將紅酒遞給扶宣。
他輕輕一拔，瓶塞就被取出，這也讓他心疼起布蘭妮，虛弱到連這點力氣都沒，這幾天，她該是有多難過。
想到這，他主動倒了杯紅酒，遞給布蘭妮，微笑道：「是想問問，葬禮的事？」
布蘭妮接過紅酒，抿下一口，雙眼無神道：「沒有葬禮，喬治.里昂，他的親弟弟，不同意麥克的葬禮！」
扶宣大吃一驚，「為什麼會這樣？」
「他宣稱麥克是家族的恥辱，」布蘭妮冷笑，「但我清楚，他是恨麥克沒有把黃金懷錶給他。」
扶宣心裡咯噔一下，黃金懷錶……應該在他身上——他的身體里，
「那你呢，你準備怎麼辦？」
布蘭妮泫然欲泣，雙手止不住顫抖，「我沒有辦法，他也要趕我走，趕我出家族。」
她低下頭，輕聲抽泣。
事情的發展出乎扶宣的預料，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柔聲安慰道：
「沒事的，你有親戚能夠投靠，對吧？」
布蘭妮眼神閃躲，似乎有所隱瞞，猶豫幾秒后，回道：
「先生，我想獨立生活，麥克生前，留有一個私密的銀行賬戶，裡面的錢財足夠我們娘倆生活很多年。」
「你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
「喬治要我交出那筆錢，他太欺負人了。我需要您的幫助，有您作為我的後盾，他不敢也不能，阻擾我帶著那筆錢離開。」
扶宣想也沒想，點頭道：「我同意，現在能見到他嗎？」
布蘭妮重綻笑顏，面頰紅彤彤的。
她感激地說道：「你是一個真正的紳士，謝謝。」
扶宣微微一笑。
布蘭妮繼續說道：「他等會就會過來。」
扶宣語帶氣憤地說道：「放心，他可不能這麼欺負你們，世界至少是有公道的。」
話正說著，突然間，喬治.里昂破門而入，嘴裡還叫囂著：「布蘭妮，你不能帶著那筆錢離開。」
當他看到扶宣時，眼神明顯一驚，「扶宣先生，你怎麼也在這？」
「我當然是來看老朋友的。喬治，哪筆錢她不能帶著離開？」
「先生，這是家族內部的事，勸您還是別摻和。」
喬治臉色難看，他知道扶宣已經是超凡，但是家族的生意需要那筆錢。
「喬治，我自願離開家族，」布蘭妮站起身，嬌美的臉蛋因為憤怒漲紅，「現在，你還能用什麼借口？」
扶宣冷冷地盯著他。
一時間，喬治也不知如何處理，強用武力，身邊幾個人，怕是不夠超凡者打的；說理的話，也是他理虧。
他只能裝出一副可伶模樣，慘兮兮地說道：
「扶宣先生，家族資金斷裂，生意眼看要玩完，我只能問大嫂借錢啊！你要體諒本人的難處，是不是啊？嫂子——」
布蘭妮深知喬治的秉性為人，怎麼可能可憐他，「先生，你不要聽信他的話，一個字都不要聽。他就是一匹白眼狼。」
她越說越氣憤，扶宣回過頭，安撫道：「布蘭妮，放心吧！你上樓收拾行李，我和他聊幾句。事不宜遲，我帶你離開吧。」
聽到這話，布蘭妮十分感動地看向扶宣，這句話一出，他要背負很多責任。
想到這，她急忙點頭，旋即，快步上樓。
瞧見布蘭妮走上樓，扶宣也不再隱藏，默念一句：「道眼開——」
霎時間，喬治如同被神邸注視，世界消失，只剩下一雙淡漠的眼睛，冷冷注視著他。
「聽著，別再騷擾她，做不到，我送你離開這個世界。」
扶宣的聲音在喬治耳中不斷回蕩，如驚雷，又似怒風，具備無上的自然威嚴。
喬治呆愣在原地，棕色的西裝褲子從大腿內測開始變黑。
他竟是直接嚇尿。
扶宣當即關閉道眼，心中暗嘆，「威嚴」道眼，竟然這麼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