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追殺

初入江湖的陳生，領著數十騎黑冰衛，尋著姬丹逃亡的蹤跡，一路前行。並最終在易水畔成功堵截到了姬丹。

易水之畔，涼亭之中。

一人飲酒暢快擊築。一人挎劍飲酒反覆吟唱一句「風蕭蕭兮易水寒」，無論如何都沒有下一句。一人只是抱劍坐於一旁，眼眸微閉聽著樂曲，和煩人的歌聲。還有一人面朝西北方，一杯一杯喝著酒。

手中的劍，刺穿抵擋的姬丹左手手心，看著好友不斷顫抖的身軀，和愈漸瘋狂的表情。「跟我回大秦吧，你如果回到燕國，就你燕國的臣子，可知大秦攻燕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陳生開口的第一句話。

「回大秦？然後看著秦的大軍長驅直入我燕國的領土，殘殺我燕國的兒郎，讓我活受罪？寄人籬下，其苦可知。大秦不是我的家，燕國才是我的家！如果還能看在曾經的情面上，就在這易水畔給我一個痛快！」姬丹看著易水神情蕭索。

陳生：「王說過，要把你抓回大秦。當年我也說過，你留在大秦，我會保護你。既然不想，那就來人，綁起來！」

姬丹朝陳生憤怒道：「你要是還認我這個朋友，就直接殺了我！」陳生聞言不為所動。

涼亭之中，吟唱在打鬥結束，姬丹求死的時候就停止了，而且其中持劍二人皆望向姬丹所在方向。

突然，其中抱劍之人，手握劍柄，豁然起身。

「怎麼了，怎麼了？」擊築的高漸離停下手中的築皺眉問道。

「有殺氣。」拓跋羽果斷拔劍，一步便邁出涼亭之中。

「還有劍氣，肯定是個很強的劍客，拓跋，等等老哥。」說完挎劍之人也一步邁出涼亭。

剩下高漸離和樊於期面面相覷。

「要不我們也去看看？」樊於期問著手無縛雞之力的高漸離。

「劍客之間的決鬥啊，肯定精彩。走著，咱稍微離遠點就好，要是拓跋和荊軻不是對手，也好方便咱倆跑路。」膽小的高漸離興奮道。

樊於期對於好友嘴裡見勢不妙就跑路的說法，毫無波瀾，顯然是早已習以為常。

二人來到戰場附近，路邊躺倒著各種被一擊致命的人和斷掉的劍。

見拓跋正對敵於一黑衣黑袍的男人，兩人都使快劍，刷刷刷一連交擊百餘劍，四周只見森然劍光和地面被劍氣切割的深痕。

「這是黑冰衛，這是秦王的親衛！他們為什麼會在這？」曾是秦將，后參與嫪毐謀反，而叛逃的樊於期驚懼道。

另一邊荊軻手持無鋒劍，在黑冰衛的包圍之下，劍舞的密不透風，偶有停留，便是黑冰衛倒地之時。

遠處的馬匹上還有一名被捆綁的男人，高漸離遠遠撇了一眼。對身前的樊於期說道：「遠處馬匹上的男人看著好像是燕太子丹，老樊你過去瞅瞅。」樊於期於是繞過兩處激烈交戰的地方，繞行到了馬匹旁，看了一眼男子，確認是燕國太子丹后，替其鬆綁。

戰況愈發激烈，隨著黑冰衛所剩無幾，陳生的劍舞的愈來愈快，逐漸劍氣繞體，劍芒也愈發鋒利。趁對手抵擋空隙，後退半步隨後腳下發力，手一伸一舉，大喝道：「斬！」雄渾劍芒猶如雄鷹展翅，無比快捷的襲向拓跋。

拓跋羽眼見劍芒襲來，驟然雙手握劍，劍芒聚於劍尖傾力格擋。

當劍芒散去，拓跋羽手中之劍開始寸寸碎裂，雙袖化為飛灰。雙手鮮血淋漓止不住的顫抖，鮮血從口中噴出，仰面而倒。

「拓跋！」荊軻怒吼，逼退身旁的黑冰衛后，便直奔拓跋而去。

剩下幾個黑冰衛迅速聚攏在陳生旁，為求快速退敵而斬出劍芒的陳生，鮮血從嘴角流出，最後望了一眼已在對面的姬丹，「撤。」

面對突然撤退的劍客，荊軻持劍驟然斬出兩道迅疾劍芒。

劍芒襲來，黑冰衛前赴後繼，或以手中利劍或已強壯體魄橫欄在劍芒之前，最終成功攔下其中一道。陳生以手中名劍催發劍芒，凝於劍身，成功抵住荊軻斬出的劍芒，直至劍芒消散無蹤。最終領著剩餘黑冰衛成功離去。

此時，荊軻、高漸離、樊於期的目光里只剩拓跋羽。連燕國的太子也毫不在意。

三日後，雲蒙山。陳生對剩餘傷痕纍纍的三名黑冰衛吩咐道：「燕太子丹沒能抓到，我留在燕國等候時機，你們三人，回秦，向王復命。」「遵命！」三人離去。

陳生席地而坐，調理傷勢。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笑意，可能是因為一名劍客碰到了真正的劍客。

另一邊，荊軻望著床上仍然躺著，已無性命之憂的拓跋羽，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雖無性命之憂，但劍道修為所剩無幾，雙手基本已廢，以後提不提的動劍都難說的拓跋，又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月余后，拓跋羽顫抖的抬起自己遍布縱橫交錯傷痕的手。雖然修為盡失，心裡也有遺憾，但也不是太過在意，只因他認為自己是敗在真正的劍客手中。

「拓跋你真要回鄉啊？」高漸離開口問道。

「嗯，養好傷就回去。」拓跋羽回道。

荊軻突然一臉放蕩的笑容看著拓跋「回去娶你一直念叨的同村姑娘啊？」

「是啊，你以為誰都像你啊，日日喝花酒逛青樓。」拓跋羽嘲諷著荊軻。

「嘿嘿，女人只會影響我這天下第一，拔劍的速度！我只是去青樓看書悟劍而已，效果還蠻不錯，悟劍成功后，還能出劍耍耍劍招。不然我怎麼能成為天下第一劍，所以你們一直都誤解我了。」荊軻笑容銀盪卻又無比嚴肅。

「那你為什麼笑的這麼銀?盪？」高漸離實話實說。

荊軻突然收斂笑容，「這不是笑的銀?盪......」話沒說完便被樊於期打斷，「你這是本來就銀盪。」

三人看著一臉便秘的荊軻，開懷大笑。

翌日，太子丹第二次前來拜訪。第一次拜訪，除了留下各種治療傷勢的丹藥，還順便知道了打算招攬的拓跋羽已廢。這次拜訪打算招攬荊軻為他所用，只是荊軻不為所動，另外三人也是一臉看戲。這月余時間已調查清楚荊軻喜好的太子丹，親手送上十個美女，美酒百壇。

荊軻開心的收完禮后，就對送禮的太子丹說道：「禮我收了，但這麼點禮就想讓我這天下第一的劍客為你賣命？滾吧。」

太子丹臉色鐵青，久久說不出話來。轉身眼裡涌動著殺意，拂袖離去。

時間是最能改變一個人的，兒時趙國為質，兩次質於秦的經歷，奪王失敗的教訓，理想的覆滅，秦軍的威脅，好友的反目。已經讓這個曾經溫良的理想主義者變得陰狠暴戾。

陳生如普通人一般立於對面大樹下，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裡，為兒時好友的摸樣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