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世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
經過一夜時間，民間關於唐蕭的兇猛的傳言，流進了雲羅府的每一個人的耳中。
一元兩儀三才四象五行六道七星八卦九宮，是這個世界武力值等級。
五行境是分水嶺。
入得五行境，算是進入高手行列。
散修出身的五行境高手，不論是江湖還是朝廷，都會極力拉攏。
就是這麼一個高手，一個照面就被駙馬爺嚇得屁滾尿流？
看著前方的駙馬爺，下人們幾乎都是同樣的想法，看著挺……和善的。
雲羅府大約有二十來個下人，此時全都站在院子中間，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兩片，看起來相同的樹葉。
唐蕭站在他們正前方，旁邊擺著一張桌子，桌上放著超大的硯台，一疊白紙。
楚亞瑤非常好奇唐蕭怎麼靠樹葉找人，暫停了外出坐在桌子後面。
唐蕭目光掃過每一位下人，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等到所有的下人都拿著樹葉來站好，唐蕭才朗聲道：「手裡面的樹葉是相同的人，賞銀一百兩。」
「我是。」
「我的也是。」
「我的肯定是相同的，形狀是完全重合的。」
……
下人們瞬間吵嚷起來。
每個人摘的樹葉，從形狀上來看，幾乎都是相同的。
「很好，」唐蕭繼續說道，「現在每個人上前，寫下你的名字，然後把十指粘上墨，按在宣紙上。」
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不得已，唐蕭親自做了個示範，完事兒后說道：「一會兒給你們發賞錢。」
下人們一聽發賞錢，紛紛活絡起來，排著隊寫名，留指印。
約摸一炷香，下人們重新站好，等著唐蕭發賞錢。
唐蕭端出被下毒的粥，「這碗粥，昨天是誰送到我手上的？自己站出來。」
沒有人站出來。
唐蕭早就料到是這個結果，又道：「有誰知道，提供線索也賞銀一百兩。」
仍舊沒有人出聲。
「你們都該罰！」
唐蕭提高了音量。
下人們都被唬了一跳。
「為什麼罰我們？」
有人出聲問道。
「因為你們全是騙子，」唐蕭從發問的人手裡拿過兩片樹葉，「你這根本是不同的樹葉。」
「你們手上，都是不同的樹葉。」
下人們一陣慌亂，紛紛把手中的樹葉進行比對，幾乎完全重合。
明明就是相同的呀。
楚亞瑤也從其中一個下人手上拿過樹葉，形狀、大小，都一模一樣。
唐蕭看了一圈，對著眾人道：「形狀大小一樣，就是相同的了嗎？仔細看看它們的紋路，這世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
「不會吧？」
「真的嗎？」
「不可能！」
不止下人，連楚亞瑤都懷疑唐蕭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唐蕭說的是對的，即便是形狀大小相同的兩片樹葉，紋路竟然是不一樣的。
他們佩服唐蕭的同時，又有新的疑問冒出來。
駙馬爺這是做什麼呢？給我們講樹葉的知識？
唐蕭當然沒有心情給他們做科普，他這麼做，只是為了下一步。
「昨晚有人送了一碗下毒的粥給我，」唐蕭一手拿粥，一手拿著映有指印的紙張，繼續說道，「和世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一樣，世上也沒有完全相同的指紋。」
「即便是同一個人，十根手指頭的紋路也是不一樣的。這個碗上有下毒者的指紋，我只需要和留在紙上的紋路比對，就知道是誰了。」
「現在，你還不承認嗎？」
唐蕭剛說完，人群中一個穿著褐色衣服的婢女就轉身往外跑。
府中僅有的兩個侍衛追了過去，三兩下就把褐衣婢女捉住。
「之前的找樹葉，只是為了讓他們無條件的信任你？」楚亞瑤回過味來向唐蕭問道。
唐蕭點頭。如果沒有樹葉作為鋪墊，即便是找出了相同的指紋，對方也不會承認。
其實唐蕭根本沒辦法看清留在碗上的指紋，也沒辦法把指紋提取出來，從頭到尾，玩兒的就是心理攻勢。
書房內，唐蕭與楚亞瑤在椅子上端坐，褐衣婢女跪在下方，門口則站著侍衛。
「誰指使你的？」唐蕭冷聲問道。
褐衣婢女抬起頭來，雙眼無神，面無表情。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換個問法，」唐蕭把那碗粥放到褐衣婢女跟前，「你背後的人給了你什麼好處，或者說，用什麼來威脅你？」
似乎這個問題可以回答，褐衣婢女顫聲道：「我弟弟的性命捏在他手裡面。」
「哦？」唐蕭拉長了音調，「也就是說，你不下毒，你弟弟就會死？」
褐衣婢女點頭。
「現在我還活著，你認為你弟弟還能活著嗎？」
褐衣婢女一驚，不斷磕頭：「曹管家，是曹管家讓我做的。」
楚亞瑤吩咐門口的侍衛去拿人，不一會兒侍衛回稟，曹管家已經不知去向。
楚亞瑤指著褐衣婢女問唐蕭：「她怎麼處置？」
唐蕭自然不會有什麼聖母心，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這是他一貫的行事準則。
「吃了它！」
唐蕭命令褐衣婢女吃了有毒的粥。
褐衣婢女無比凄惶，拉著楚亞瑤的腿不停磕頭：「公主救救我，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啊……」
楚亞瑤實在於心不忍，開口道：「要不，把她趕出府算了？」
唐蕭搖頭，緩慢而堅定的說道：「對於一個想要害死我的人，不殺了，留著過年嗎？」
楚亞瑤皺眉看著唐蕭，似乎沒想到他是如此心狠的人，正準備開口說什麼，門口的侍衛卻進來了。
侍衛的動作很迅速，一手掐開褐衣婢女的嘴，一手端著粥就往她嘴裡灌。
褐衣婢女死命掙扎，但沒有什麼用，仍然被灌了半碗下去。
越來越有意思了。
唐蕭看著眼前的一幕，這個侍衛，到底是在趁這個機會表忠心呢，還是想殺人滅口呢？
「你叫什麼名字？」
侍衛單膝跪地，「回駙馬爺，小人范左。」
范左？唐蕭突發奇想的問道：「你不會還有個弟弟，叫范右吧？」
侍衛抬起頭，表情三分驚喜七分疑惑：「駙馬爺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