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決定管
木方當時就有一種被強姦的感覺,無助、噁心、恐懼、難受,想大聲呼救還不可以,關鍵這種感覺是自找的!人家羅正一再強調不知道為好,可自己怎麼就這麼賤呢!
關於《蘭亭集序》,作為後世的大學生,是有所了解的,千百年來對於這件稀世珍寶始終爭議不斷,連郭沫若先生都質疑它的真實性,其實後世爭論的只是它的拓本,據說這本很受爭議的《蘭亭集序》在太宗死後,陪葬在了昭陵。
浪打浪來形容自己一點錯都沒有,要多倒霉有多倒霉!木方痛苦地捂著腦袋坐在床邊,我就是來看一看高翠蘭長什麼樣!我他娘又不是來鑒別《蘭亭集序》真偽的!
「木公子,還要聽嗎?」
較勁是嗎?都到這份上了,「你說吧!」木方擰著脖子,想掏支煙抽,又想起來過來半年多了,這裡哪會有煙!
「我師父圓寂以後,我就趕緊躲了起來,藏在了離這裡幾十裡外的山上,建了一間茅草屋,開荒、種田、狩獵幾乎與世隔絕。可是沒想到就在幾天前,我發現有人盯上了我,我不確定盯上我的是誰,但是最怕的是皇家的人,來人自持武功高強,雖然也隱匿了行蹤,但是還是被我發現了蛛絲馬跡,比如不小心留下的腳印以及鴿子糞等。這件事牽涉極其重大,我一點都不敢大意,你知道這件事傳出去的後果嗎?」
羅正停了一下,想看看木方能不能接受。
「說吧,沒事兒,接著說。」木方表面吊郎當翹著二郎腿無所謂,心裡都快哭了,我能不知道!
我天天發卡這,發卡那,這下好了,賤的上趕著發卡到李世民!
等著被發卡吧。
「其實來人並不知道,我師父表面研究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但是我師傅自由習武,同樣我也是,武功並不低。」
羅正又停了一下,想看看木方的反應,不過很失望,木方連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無非就是吸了兩下鼻子。
「不過,我要承認,自己年齡還是太年輕了,心機不夠沉穩,越怕什麼眼光越向那裡看,所以那個人暗中觀察發現了真本的藏身之地,就在他要得手的時候,我打了他一毒鏢,沒想到他臨死前從懷裡掏出一隻鴿子放了出去,我又打了鴿子一毒鏢,跟著鴿子來到了這裡,後面的事你就知道了。」
羅正說完,癱坐在那裡,內心惶恐至極。
木方也明白了他為什麼不讓畫像了,「羅兄,飛鴿傳書里其實就四個字:所獻非真!」
羅正聽到,蹭的站起來,呆立了一會兒,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
「完了,肯定是皇家的人!」
兩個人都癱軟在床上,通過條理分析,很顯然當朝天子已經對那本假的《蘭亭集序》產生了懷疑,所以才派人來跟蹤的,至於怎麼找到的羅正藏身之地,暫時不清楚。
木方忽然想起來什麼「羅兄,那個人的屍體處理好了嗎?」
「放心,屍體連同真本我都已經藏好了,除了我不會有第二個人能找到的!」
木方多少有些放心,至少有一絲希望.....
對於羅正殺人一事,木方還算理解,事關生死存亡,無所謂對錯,如果那個人不死,死的絕不止羅正一人!如果是自己也會那樣做。
可是現在整件事是無解的,獻上真本——欺君!不獻——欺君!被發現還是欺君!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況且還殺了當今天子派去的人......
木方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關鍵是後續怎麼辦?自己要不要管羅正,不管羅正早晚會被追殺,自己有可能受牽連——死!管了羅正早晚也會被追殺,自己還是——死!
繞來繞去........
發卡他娘吧!
當然自己還是有一線希望的,那就是豬神仙早點回來,可是這個不靠譜的豬神仙......
「羅兄,你有什麼打算?」
「其實我並不稀罕《蘭亭集序》這個稀世珍寶,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我還俗也並非一時衝動,從小被父母拋棄,是我一生的痛!我想娶妻生子,好好地愛我的孩子,讓他從小享受父母的愛,健康地長大成人!」
木方能說什麼,這種看似非常平凡的生活,對於有些人就成了奢望!
「那麼《蘭亭集序》呢?」
「我雖然不懂書法,但是我師父對我說了太多次了,《蘭亭集序》可以說是書法界的瑰寶,這麼重要的東西還是應該上交國家,我想了又想,當今世上只有上交給魏徵,他乃當代明相,以直言進諫著稱,唯有向他詳細說明情況,才能既完成心愿還可以免於一死!」
好見識也是好主意,木方對羅正心生佩服,首先他沒有想著逃避,此時還想著上交寶物,試問能有幾人做到了?方法也對,魏徵乃千古一相,絕對會秉公辦事,保他不死!還有我!
希望又多了一點,木方也有點高興起來,沒皮沒臉的就想,我能不管嗎?那樣顯得我的格局多麼渺小!再說了,這麼偉大的活計沒有我的參與可能行!
「羅兄,放心吧,我支持你!」
羅正震驚,深感於木方的大義,起身抱住他,滿眼含淚。
「砰」的一聲門被推開,門關得太緊,張大小姐用力過猛差點跌倒。
抬頭看見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還在哭泣!
「啊......」
......
整整一下午,張大小姐看兩人的眼光都怪怪的,內心幽怨的不得了,哼!怪不得那天他跑了呢!
木方哪顧得上這些,誰知道敵人什麼時候找上來,十萬火急,保命要緊!
「白弟,我急需松香還有麥粒、豬皮以及骨頭豬牛羊的都行,人的頭髮還有治療傷口的草藥!」
「方兄,你要......」
「別管了,一定要快!」
張一白不敢耽擱,騎馬疾馳而去。
一個時辰以後,所有的材料都到了。
木方讓下人們燒火,把骨頭豬皮一股腦得倒進鍋里加水煮,見到油就潎出去。
剩下幾個人,每人一把麥粒,嚼麥粒嚼到只剩下一堆白色黏糊糊的物體就行。
自己把羅正拽到屋裡,說明其情況,羅正明白。
找了一個小瓷碗,取了一小塊松香,用火慢慢地將其化開,加了一點草木灰,用筷子蘸了點。
「羅兄,你忍著點吧!」然後在羅正的下巴,還有右臉各自點了一下,羅正捂臉疼得嗷嗷叫。
用清水和酒清洗了一下燙傷的地方,然後敷上創傷葯。
這些都是小時候的經驗所得,松香加橡膠(可惜此時沒有)熬化的液體可以粘鳥和蟬,但是熱的時候,燙在皮膚上就會有一塊黑斑,就像一塊胎記一樣,好幾個月都下不去。
等到幾個時辰后,豬皮和骨頭熬的差不多了,撈去骨頭和豬皮,用細布過濾,過濾后的液體繼續熬制,等剩下特別黏像膠一般的時候才停火,平攤在木板上晾了一宿,第二天用松香、小麥膠、還有豬皮膠混合在一起,熬成液體,冷卻以後,找了一塊布對著羅正的光頭裁好,先粘布后粘頭髮。
又把灰色僧衣扒下來,換上一身嶄新的淡綠色綢袍。
至此,和尚羅正改頭換面變成了俗人羅正。
幾個人盯著羅正,如果不仔細看,幾乎都不認識了,木方也只能做到如此了,畢竟自己那點知識儲備是有限的。
然後木方又將幾個人召集起來開了一次密會,會議內容就一個,所有人包括下人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和尚,強調再強調。
王績老油條,多少能猜測出事關重大,不可與人言說。
「方兄,為什麼?」
「不做解釋,但是有一點,如果說出去我們有可能都會死!」木方神情相當嚴肅,幾個人都是心中巨顫,充滿了驚天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