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被劫
再次醒來,是在一個不大的山洞裡,石壁上掛有兩隻松油的火把,隨著「啪啪」的炸裂聲,火苗不住的跳動,距離洞口不是很遠,可以看見外面大亮的天光,往裡看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
自己被綁著雙手,雙腳還是自由的,面前幾米有一個蒙面黑衣人站在那裡,眼中射出兩道精光,在忽明忽暗的火光映襯下,更加顯得明亮,蒙面人沒有說話,右手裡一把長劍,寒光閃閃。
木方明白這是心理戰術,此人想讓自己害怕,以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不用問,絕對是跟《蘭亭集序》有關,除了這個自己再也沒有其他的資格勞人綁架,其實他一眼就看出來此人就是那個黑衣人,因為有羅正的提醒在先,最主要的是這雙眼自己記憶猶新,肯定錯不了,一個人的眼睛是不可能會變得,雖然他極力的掩藏自己的真實聲音。
但是不知道對方了解多少,首先他敢肯定對方絕不敢輕易殺了自己,那麼他綁架自己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木方也不說話,假裝很害怕的閉著眼,其實本來也害怕,是確定他不敢殺了自己,但是如果此人殺人不眨眼或是被自己所激怒,那還真不好說。
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西風客棧里的兩個風流鬼不會趁著酒勁說漏嘴,一旦說漏嘴,麻煩可就大了!
所以萬一已經說漏了嘴,我該怎麼辦?木方腦袋急速的運轉。
.....
同安縣的縣衙內,各種公差來回穿梭,不時的有人騎馬來回進出,兩個門人靠在門口的石獅子上嘮著閑嗑,在一間僻靜的房間內,一張羅漢床上擺有一個紅木的小桌子,桌子兩側各坐有一人,兩個人均是五短身材,肥頭大耳,從遠處看去就像是雙胞胎,但是如果細看還是有區別的,兩個人都是眉目含笑,其中一個看不見眼珠;而另一個卻是小眼珠轉個不停,二人年齡相仿,一人左手一人右手拿著黑白各異的棋子舉棋不定。
「張員外,你看,如果我把子落在這裡,那麼你就死定了,但是我要是落在這裡呢,那麼我們兩個就是和棋!」
「王大人手段高明啊!在下甘拜下風!佩服佩服!」
張員外扔掉棋子,舉手作揖,儘管張員外看不見眼珠,但是他的腦袋可沒閑著,上午找人前去提親,回頭下午就來接見我,來了不說事兒先下棋,你一個破縣令架子還挺大,跟我在這玩兒宮斗,你不就是要找我后賬嗎?因為我沒答應這門親事,有什麼話你就說吧,不一定我就怕了你不成!
縣令王伯舉,隨手拿起一個手把壺,將壺嘴捅入嘴裡,喝上兩口。
「張員外,聽說大唐樂隊跟你淵源頗深,而且令郎和令千金都是樂隊成員,是也不是?」
「王大人明察秋毫,正是!正是!」
「嗯,想我大唐國富民強,百業俱興。人民安居樂業,豐衣足食,盛世文娛興,百姓們對文娛的需求愈來愈大,而大唐樂隊這樣的創新之舉實乃妙哉,據我所知樂隊中元節表演三天,火爆異常,張員外也是收穫不小啊!」
張員外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子放在小桌上「王大人對於我的照顧,小人沒齒難忘,來時匆忙沒來得及備有茶酒,還望大人海涵。」
張員外心中也罵,但是自古民不與官斗,何況大唐雖然開化異常,但是商人的地位還是很低的,一個地方官員想收拾你易如反掌,之所以自己無懼,是因為自己在這裡盤根錯節許多年,縣衙里又有幾個沒得過自己的好處?包括你王伯舉!縣令雖大也不完全就是你說了算吧。
再有就是大唐對官員每三年稽考一次,時間都是在春夏之交舉行,大概率稽考完都會換人,而離下次稽考也就不到三個月了。
「哈哈!張員外真是客氣人!可是我尚有一事還請張員外幫忙一下!」
「大人請明示。」
「自我來到縣裡,奉告安民,士農工商各業齊頭並進,百姓生活節節攀升,近三年來無天災人禍,無刑司重案,不過,我做覺得成績尚且不夠,你也知道稽考的時間馬上就要來臨了。」
張員外沒笑出聲來就算不錯了,王伯舉三年來除了貪就是污,是大唐的整體氣候造就了各行業的蓬勃發展,跟你有幾個銅板的關係?無天災人禍都能算做自己的功勞,真是大言不慚!
「大人的意思?」
「大唐樂隊如此火爆異常,我縣作為發源之地,豈可埋沒!北面那個玄真觀早已無人打理,可以作為演出場地無償使用,張員外意下如何?」
「大人英明!如此甚好!」
張員外算是看出來了,王伯舉是想臨走前再弄出點成績,沒有其他抓手之地,那就抓一下文化吧,樂隊如果火爆了,那麼肯定會有很多人慕名而來,帶動縣裡餐飲娛樂行業發展,那麼稽考時成績會好看一點。其次這小子也是想臨走再撈上一筆,本來嘛樂隊表演應該算為商業活動,大唐法律對於商業稅收是有嚴格規定的,現在他不提這事兒,那擺明了可以虧朝廷但不能虧了他!
還有那個破玄真觀,收拾出來就要花不少錢。
「王大人,如無其他事情,小人先行告退!」
「好吧,張員外請慢走,恕我不送之理。」
張員外沒走幾步,「張員外,請留步!」王伯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張員外轉身回頭。
「還有一事,令千金國色天香,才藝俱佳,豎子明堂也是傾慕已久,今派人上門提親,聽聞遭到拒絕,不知何故?」
「回大人,小女張狂無知,不守禮法,大哭大叫弄得雞犬不寧,小人實在沒有辦法,所以不敢輕易答應!」
「嗯,回去開導一下令千金,望員外慎重!你也知道,吾乃吏部聘任,上面還是有些關係的!」
這就已經是威脅了,另外也是在告訴張員外,和我家結親算是你攀上高枝了。
「好,小人一定慎重考慮!」
真是你老母批,張員外強壓怒火,你家豎子王明堂什麼個逼樣子你自己不清楚嗎?你個老王八!
其實並非張員外一氣之下罵人的話,而是老百姓背後給王縣令起的綽號「王八縣令」。
不管外面風吹雨打,我自巍峨不動,趴在那裡只知吃喝,吸收錢物,優點是安靜、老實、不作為。
.....
天已經黑了下來,西風客棧內,兩男兩女正在飲酒作樂,兩個美女的胸衣都已經似松非松,王績和張一白二人眼光迷離,上下其手,好不快活。
兩個美女輪番敬酒,連續的折騰使得王張二人已經不勝酒力,忽然兩人頭埋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門推開了,兩個蒙面黑衣人進來掩上門,給兩個美女每人一錠銀子,「不要聲張!」
「明白!」
而這一切住在二樓的胡梅並不知情,她們遲遲未動身的緣故是因為張員外告知她們暫時不要走,然而通過在這裡幾天的觀察,她太看好大唐樂隊了,要先下手為強,一旦樂隊的名聲傳揚出去,事情就不會這樣簡單了。
所以她正在給自己的叔叔胡九織修書,詳細介紹了樂隊的情況,並闡明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
家裡找不到木方,所有人都擔心,天色已晚,大家憂心忡忡,於是羅正自告奮勇的前去尋找。
羅正認為木方最大的可能是去了西風客棧,雖然他潔身自好,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王績和張一白這兩天在西風客棧逍遙快活。
他的猜想是對的,但是當一隻袖箭打在他身上,沒來得拔下就暈倒的一刻,他才意識到木方的失蹤不是平白無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