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霾》
阿格爾達斯,一座常年被霧霾籠罩的城市,資本家的工廠佔領了城市的大部分地區,高聳入雲的煙囪,如同支撐著天空的支柱。
這座深藏在霧霾中的城市,隱藏著更深層的恐懼,資本家的工廠中,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古老的石板上,刻畫著來自星空的恐懼。
阿米爾達.洛克爾,是這座城市中有名的富商,洛克爾家族的城堡更是聳立在城市中央,與那些煙囪一般,他們彷彿居住在雲層之上,在那裡沒有霧霾的,沒有呼吸疾病,也沒有畸形兒的困擾,那是真正的烏托邦。
這些古老的家族,他們的地位在這座城市裡,就像他們那高聳的城堡一樣,在雲端之上,俯視著充滿霧霾的城市。
雲層之上的人制定了規則,他們為這座城市賦予了荒唐的法令,並在城市中建立起了屬於自己的執法部門。
那充滿荒唐與可笑的法令的開頭,便是不允許平民直視古老家族城堡所佔據的天空,哪怕他們只能看到灰色的霧霾也不允許。
那些平民實在太可憐了,因為這個荒唐的法令,他們甚至連抬頭的權利都沒有了,因為一旦被那些資本的走狗所看到,那他們就會失去他們賴以生存的工作,為工廠搬運煤炭,搬運建材,搬運土料,哦!
他們的一生更像是工廠的一生,他們中的一些人見證了工廠的誕生,另一些則只見到了灰色的天空,與充滿霧霾的城市。
這些血淚史,他們自己都不關心,那些地上的平民只在意,明天有沒有活干?家裡還有沒有食物?自己的孩子能不能活下去?至於天上的事,他們才沒有那閑工夫去去想,至於反抗?哦,上帝呀!那些執法部的人手上拿的可不是什麼鐵棍,而是真正的槍械,他們都是別著槍來上班的。
天上的人呢?他們咋在想明天有什麼可玩的?自己家裡還有多少金幣?哪家的小姐,公子明天又約自己去那?至於地上人們的苦痛與悲哀又與他們有什麼關係,或許在他們的眼中,那些人都不配被稱為他們的同族,這點我很是贊同,那些人就跟豬圈裡圈養的豬一樣,又傻又可憐。
這些並不值得我駐足於此,真正令我在這裡停下的,是深藏在洛克爾家族城堡中的石板,那漆黑的石板不知是什麼材料,使的任何光線照在上面就溝通被吸收了一般,濃墨般的黑色是整塊石板的基調,石板上的花紋卻能夠令人一眼看出,那是一片星空,它們環繞著三顆巨大的星體旋轉,上面描繪著無形的線條,穿過群星,交織在一起便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它籠罩著中央的三顆巨大星體。
在那巨大星體的中央,一片灰暗的地方,一座高塔若隱若現,它倒刻在石板的最中央處……
我不知道洛克爾家族的人是否有發現那座倒刻高塔,反正我是沒有聽到他們,對此有任何介紹與見解。
我也不會將我發現的告訴他們,他們太傲慢了,久局在雲層之上的城堡里,使得他們總是認為自己高人一等!不過這裡的空氣真的挺好。
再來到這座城堡的三天里,除了這塊被封存在玻璃櫃的石板,我再也沒能看到令我感到新奇的玩意,除了城堡中央那令人作嘔的巨大石柱。
那根石柱上,雕刻著最多扭曲的線條,連接他們的是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眼睛,它們在石柱的下半部分,構建出了群星的模樣,而上半部分則雕刻著無數的觸手,它們相互纏繞,相互扭曲,它們連接著下半部分的群星與線條,在往上就是純黑色的石料了,使得其彷彿連接著真正的深邃星空,讓這詭異又令人作嘔的石柱擁有了幾分神秘感。
不再去想那詭異的石柱,這座城堡里還有著諸多奇異的石雕,就如同那些邪教所崇拜的邪神一般,它們擁有著基本動物的特徵與奇奇怪怪的器官和可怖的裝飾。
更奇特的是這些石雕的不可名狀的手裡都緊握著一種石制樂器,有豎笛,長笛,大鼓,鍾,琴等。
如果你仔細去聽,你就會聽到一種令人發狂或作嘔的古怪音樂,不!稱其為怪嘯更會準確,這奇異的怪嘯有的尖利,有的沉悶,但都會引起人的共鳴,怎麼樣,是不是很神奇,我也這麼覺得,不!這並不神奇!這實在是太恐怖了!
那天的記憶如用鏡子碎片在我的腦海是不斷組合或再次碎開,我知道,這是人體的保護機制,對!我知道……
那天,在洛克爾家族城堡里盛放石雕的的展廳里,我就像一個瘋子一樣大叫,甚至嚇壞了一個同行的人。
我瘋狂的樣子,像極了山林中至今仍未被馴化的猴子,它們野蠻,無知,弱小,而我只是比它們多了一點點瘋狂,我的眼中世界是倒懸著的,黑色的幕布從地下伸出,遮住了天空,大地上,猩紅與黑暗交織,不知名的,不可言說的巨大觸腕從遠處的星空降下。
在那扭曲的世界里,時間與情緒失去了意義,不知名的感觀左右著我身為人的思維,我看著恐怖的幕布之上,是如同群星一般的眼睛,祂們從雲端之上的星空投下視線。
不知名的恐懼環繞在我的大腦,它瘋狂的觸動著我的神精。
我看著周圍,猩紅漆黑的周圍無數的細小飛蟲在其中徘徊,不知名的尖嘯從遠方傳來,空氣中布滿著灰塵,它們彷彿一張紗布朦朧了我的視線。
那一瞬間,我彷彿處於真正的地獄之中,在我的潛意識裡,我甚至連祈禱都做不到,恐懼的力量彷彿一把利刃,不斷的在我的大腦里劃開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痛苦,畏懼,瘋狂,它們充斥在我的大腦里,我想要離開,想要冷靜,但我拿它們毫無辦法,我只能被動的接受我眼中恐怖骯髒的世界。
不!
等我再次醒來,我已經被洛克爾福鼎的僕人從私人醫院送回到了我的住處。
而這段記憶,走永遠的車放在了我的腦海里,在那之後,我離開了這座城市,我十分的確信自己永遠不會再回到這裡,這座被工業灰霧籠罩的城市,這座被不知名所詛咒的城市。
在我的腦海深處,那恐怖的壁畫在那裡留下了彷彿永恆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