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咚咚咚……」明渺被有些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眯著眼睛緩緩站起,一邊打起精神盤算著可能出現的情況一邊跌跌撞撞地來到大門前。在旁邊的門禁系統的監視器上明渺看到了來人是方止和王莽,兩人都表情嚴肅。敲門聲還在房屋中回蕩,疑惑之餘稍微整理了衣裝便打開了房門。
方止和王莽只見得一個清純美麗的姑娘隨著大門打開俏立在前,皆是怔在原地。還是當了警員的王莽先反應過來,咳嗽了一聲后盡量沉著的問道:「請問你是明渺的表妹嗎?」
還好來意應該和明渺想的差不多,鎮定的擠出個笑容后明渺用清靈的噪音回答:「是的,你們來找他么?嗯……先進來再說吧。」然後讓了讓身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說實話明渺對人還沒這麼客氣過,更何況是對兩個相處多年的老朋友,心中一陣惡寒。王莽猶豫了下,還是拍了拍仍舊沉浸在「明渺」的美貌中無法自拔的方止後背,一邊用粗壯的手臂摟著僵硬的方止進入了屋內一邊客套:「那……打擾了。」
方止這才回過神來,小聲在王莽耳邊嘀咕:「這是明渺那貨的表妹?你信嗎?我寧願相信他是撞了桃花運了也不會相信他們有血緣關係,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吧?」
王莽眼中此刻卻滿是謹慎和擔憂,像在思考什麼一般隨口回道:「先看看吧。」過了玄關來到客廳,兩人也似明渺一般被稱得上簡陋的裝潢弄的有些錯愕,不驚同時回頭看向明渺。而讓兩人更加奇怪的是,只見明渺正在扶著牆一步一步的往回挪動著,臉上還露出明顯是強裝的鎮定。王莽微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麼,而方止則用手肘輕微碰了碰王莽,一臉玩味地壞笑著。
明渺餘光將兩人的表現都捕捉到了,哪還不知道方止這小子肯定把自己和施心的關係想到哪個方面去了。可如今身體不便,只得輕咳了一聲:「抱歉,這幾天有點小流感,渾身酸痛,身體活動不太順暢。」哪知方止神情更加古怪,就差把「我不信」寫在臉上了。明渺無奈,招呼兩人坐下后開門見山:「渺哥昨天起床就說他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完了就出門了,可能是去找他喝多時說的那個網友了,叫什麼……什麼依來著?」明渺做作思考狀,這是明渺短時間能想到的最好的說辭,這件事只有他們幾人知道,應該可以提高可信度。
「王凡依!」方止忍不住的補充道。
明渺一聽便順著方止的話頭說了下去:「對對對,他說是什麼人家要結婚了,想去見最後一面還是什麼的,就昨天走的。」
可方止卻是皺起了眉頭,王莽則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盯著施心,這讓明渺感覺像被審問一般。暗自想著這貨當警察還真是合適,明渺也明白越是這時候越不能退縮,也淡定自然地回以王莽無辜的眼神問道:「你們找他幹嘛,他可讓我不要跟任何人說的。」
王莽和施心對視了一會後緩緩開口:「姑娘,不瞞你說,我是一名警察,除開你幫忙請假后的一天,明渺已經三天沒任何消息了。」
這一句話讓明渺心中一驚,自己這是睡了三……四天?但依然裝作驚訝和責怪地回道:「是嗎?!渺哥這個人真是,還真不跟其他人說的,我打打看他的電話,你們稍等一下。」說完起身緩緩踱步向卧室走去,留下神色各異的兩人。
「你覺得,她說的可信嗎?」方止眼看著明渺進到屋裡,小聲對王莽問道。
「不好說,反正我查過了,明渺沒有這麼一個表妹,而且……你也看過監控,時間上不對,主要是她很奇怪,咱們再看看。」王莽也目不轉睛地觀察著明渺,小聲答道。方止也暗自點頭,不過眼神里還是透著玩味。
明渺來到房間里故意沒關上門,把抽屜里施心的手機拿過來,一邊撥打著自己的號碼一邊回到客廳。他把手機調成了免提模式,還沒坐下就聽得嘟嘟嘟的忙音,隨即無奈地對著兩人搖了搖頭。
王莽見狀,也不想再和這奇怪女子啰嗦,眼光如炬地直視著施心道:「姑娘,我們大家也不必拐彎抹角了。我查過了,明渺沒有你這樣的表妹。本來方止想要報警的,是我覺得保險起見過來看看才沒通知他的父母,希望姑娘把所知道的如實說出,也讓我們放下心來,怎麼樣?」
明渺眼見瞞不住了,心想只能用最後一招了,然後擺出一副挫敗的模樣,深吸了一口氣道:「好吧,那我也直說吧,其實我和明渺一見鍾情,然後……就在這間屋子裡住了一晚……」明渺邊說邊回想著見過的女性嬌羞模樣儘力地表演著,他故意不看對面兩位老朋友,顯得羞於啟齒。
方止和王莽一臉的不可置信,特別是方止的眼睛和嘴都大了一圈。在扭捏了一陣之後明渺繼續道:「然後就像我說的,我們談了很久。他說想去見剛才這位哥哥說的那個人最後一面,這是真的,然後第二天他很早就走了,讓我別和別人說。」
方止手蒙著嘴,但眼神里還是有掩飾不住地著了笑意,顯然他忍得很是辛苦。明渺撫額無奈地看向王莽,目光清澈:「大概就是這樣,能說的我都說了。」說完身子又扭捏了起來。
王莽在和明渺對視了幾秒后,終於是嘆了嘆氣,輕聲說道:「原來是這樣……還未請教,姑娘貴姓,咱們留個聯繫方式,若你有明渺的消息還請第一時間告訴我。」說完將手機遞給了明渺。接過手機,明渺心中舒了口氣,欣然應允:「我叫施心,這段時間都住在這裡,你們有事都可以來這裡找到我。」
「好的,我叫……」還未等王莽自我介紹,明渺微笑道:「我知道,你是王莽哥,想必這位便是方止哥哥了吧!他都跟我說過的。」早晨柔和的一縷微光粉飾在「明渺」臉上,目光如露,笑靨如花,王莽一窒,隨即瞭然,便站起告辭。、
架著還在失神狀態的方止走出了門,待到遠處,晃醒了他,王莽問道:「你怎麼看?」方止還是一臉的懵,眼神沒有焦點望著早海,深沉地回道:「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是在做夢,哦不,我是在做夢?這個叫施心的美女會看上明渺?你說說看,除了水月,你見過這麼漂亮的女生沒?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王莽點了一支煙,見方止越說越激動,白了他一眼,一拳打在方止後背上,立刻疼的方止直喊腰子腰子腰子。隨即笑道:「看來你不是。」也不顧齜牙咧嘴弓著腰的方止兀自說道:「這個女人有點奇怪,不過感覺應該不是什麼壞人,以防萬一我回去再查查她,而且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況且明渺不招呼消失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是他能不能至少跟我們說說啊,每次都得給他打掩護找借口!」說完恨恨地捏了捏拳頭又敲在了方止胸口。之後便是狂暴狀的方止一路的追打,男人的快樂有時就是如此簡單。
送走了二人,明渺深感到「撒嬌的女人最好命」這句話還是有它的道理。自己竟然睡了那麼久,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奇怪著自己竟然沒有乏力和飢餓的感覺。但很快又釋然了,這幾日神奇的事夠多了,人家一個「修真」人士,神仙人物,不吃東西有什麼可奇怪的。有些酸酸的撇了撇嘴,明渺還是覺得得吃東西以防萬一。但找遍屋子發現能吃的只有飲水機上的一桶水,如果喝水也能算吃東西的話。
無奈之下明渺來到衛生間準備洗漱一下出門,鏡子中的自己還真是個大美女,無論是臉蛋還是身材都是恰到好處的完美,明渺忍不住欣賞起了「自己」的美貌。昨夜與施心的偶遇場景浮現心頭,不禁看著「自己」的臉有些失神,暗自想到不知這是的幸運還是不幸。搖了搖頭整理了思緒,明渺開始了換身之後的第一次洗漱。
施心的洗漱用品不多,除牙齒用的三件套之外就只有兩瓶沐浴和潔面用的水乳。明渺只是像往常一般簡單擦洗了一下便完事,誰知道施心平常怎麼做的,這個他就沒辦法了。
可折騰了半天明渺還是扎不好頭髮,好在施心有頂鴨舌帽,倒是省了不少事。因為自己手機在上百通的電話轟炸下早沒電了,明渺只能等著充會電,還可以趁這時間熟悉一下身體。
在認真練習了大半個小時后明渺已經差不多能活動自如了,從施心不多的衣物里挑了昨天那套運動服換上后,明渺有些臉色潮紅的推門而出。「應該會慢慢習慣吧……」明渺心虛地安慰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