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談論

石城又如同往常一樣，李華便是收拾起了行禮，離開這個已然沒有什麼牽挂的地方，石頭，龔百戶，石苑，幾個人死了之後，石城越發讓他陌生，他打算去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這時，后金入關的消息傳來，本來平靜的石城，又滿是激蕩混亂。

石城內，一陣喧嘩，一個手中拿著文書的男子，進了孫家的大堂，大堂內，是縣令，縣丞幾人，孫佺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他本來早就應該去上任才是，不過他卻是耽擱了幾日，在這裡歇息，原因嘛，便是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孫佺覺得自己陞官的面子，還沒有賺夠，還有上升的空間，便是繼續在這石城等幾日再去上任。

而此時，外面一個僕役驚恐：「不好了，不好了，韃子，韃子又叩關了」那人驚恐說道。

「什麼？」孫佺拍了拍腦海，一陣懊悔，應該早走幾日才是。

縣令有些慌了，雖然大家都和后金有來往，和關外誰和后金沒有來往，兵荒馬亂的，若亂兵打進來，誰知道家業能不能保住，他道：「讓城內的衛所兵備戰，讓石。。。」他想喊石苑，想想石苑死了，龔百戶也死了，衛所兵已經沒人了，「這可如何是好」

「無妨~」孫佺道「剩下衛所兵還有多少人」上次能砍下韃子人頭，這次少了龔百戶，石頭，石苑，怎麼不行。

「還剩四十多人」那人低頭說道。

「什麼？還剩這麼點？」孫佺有些慌了：「加上社丁呢」

「能勉強有一百人」僕役回道。

「大人，要不要把族內府庫的錢拿出來，犒勞衛所兵，好讓他們在城上好好守城」一旁的管家說道。

「嗯？」孫佺看了一眼管家：「我問你，我今天早上吃的什麼，中午吃的什麼」

「大人，早上吃的粗茶淡飯，中午吃的素食」管家擦了擦汗，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

「嗯，這就沒錯了，我已經半月未食肉了，我孫家有這份家業也是這般省下來的，管家，以後莫要說奇怪的話了，守御千戶所，守備衛城，是他們的職責，豈能貪圖錢財」孫佺道。

「小的明白」管家道。

孫佺又跟著縣令幾人告別，便是去那衛所兵所在地方。

縣令幾人看著孫佺離去背影帶著擔心：「這，這能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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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爛的木頭圍牆裡，剩下的四十多人聽說縣丞來了，都是一臉激動，很快，穿著文人長袍的人來到了大家面前。孫佺便是說到了現在的情況。

一眾人面露苦澀，不少人都是準備離開石城，還未來得及動身的人，此番被孫佺要求留下守城，

「大人，可否把歷年拖欠的軍餉發了，我等從天啟二年開始，就沒有領過響錢了」

「大人，我母親病重，沒錢治病，若是能預知我五十兩銀子，一定幫你殺賊」

「我等和后金，女真人無冤無仇，何故在城牆上，與他們以命相搏。」

聽這些人問自己要拖欠軍餉，孫佺驚訝一聲，道「哦？天啟二年都沒有發過響了，怪了，那石苑可是拿了朝廷撥給你們的軍餉，未曾想，這個傢伙居然如此可惡，居然貪墨了朝廷給你們的響錢，我一定要好好參他們一本。」

眾人聽了孫佺的話都是愣住了，原來是石苑大哥，把朝廷給我們的響錢給貪墨了？不過轉念一想，又不怎麼像。

」不像啊，石苑他母親病重時候，還缺二兩銀子，眼睜睜看著母親死去，若他那麼有錢，怎麼不拿錢給母親治病「

」將軍家，我們都去過，比我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有那麼多錢，將軍女兒還會給人當小妾么？「眾人都是驚疑的看著孫佺，沒什麼人相信這話。

孫佺有些尷尬，其中卻是有一個反對聲音最大的人，卻是剩下的另外一個百戶，黑臉漢子錢山，錢山這個黑臉漢子道」大人，我等知道石苑將軍把響錢貪墨了，大人，您家裡良田萬頃，整個石城鋪子一般都是你們家的，我等和女真人無冤無仇，何故在城牆上和他們搏殺，我等都是有家人的，若是沒錢，這要是死在城上，家裡人沒法活了呀。「

」這個，本官為官清廉，實在是沒有什麼錢財，之前朝廷不是給了你們一人五十文錢么「孫佺尷尬道。

」你們為國殺敵，朝廷不會虧待你們的，若是立功了，首級能讓你們連升幾級「孫佺說道，不過眾人卻是面色艱難。

」大人，我家裡還有母親供養，若是我死了，我母親一人，無法繼續在世上生活啊「

」我兒在家寒窗苦讀，若是我死了，我兒以後難以為繼。「眾人說道。

孫佺臉色一白，他未曾想到，這次居然是這樣結果，他道」你們給我聽好了，爾等不管你們是幹什麼的，你們家眷多在石城，若是此次，擋不住后金，我一定讓你們在石城無法生活。「孫佺哼了一聲，就是怒氣沖沖的轉身離開。

隨即，眾人看著離去的孫佺，都是往著主心骨一樣的錢山，錢山道」大家，能逃還是趕緊逃吧。「不過眾人卻是沒有什麼回應，他們都是家人在石城，沒法跑的人。

」無妨，能為兄弟們在爭取點響錢，也是值得的。「錢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