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守城
嘩啦啦，城門關閉聲，城內已然十分擁擠，是從各處來的百姓，他們到處埋鍋做飯，小小石城因為灶台過多，城內是高高升起的炊煙，看起來像是一座小城在冒著煙氣，讓整個城池都在冒煙一般。
「阿爸，我們在幹什麼」一個滿臉泥垢，像是一個小泥鰍一般的小孩對著自己的父母說道，他還不知道自己是來逃難的，臉上帶著疑惑。
男子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偷偷摸了摸眼淚，硬擠出來一個笑容：「我們在遊玩，來附近的城裡玩，這麼長時間了，可沒有去別的地方走走，俺們也得出來遊玩。」
小孩若有所思，看著四周。旁邊的母親偷偷轉過頭去，眼淚撲簌簌的流下。
遠處幾個穿著華服的男人有些擔憂的看著這些難民，旁邊僕役道：「看到沒有，大人，這些難民帶的糧食，只夠吃十天的，若是韃子打過來，石城守住十天，而韃子不退，這些難民，沒有食物，恐怕？？會變成亂民啊」
「嗯，把家丁都招呼起來，這幾天把院牆在加高一點」華服男子說道。「變成亂民，就打死他們」
遠處高牆上，石頭百無聊賴摸著自己的鳥銃，城牆上除了剩下的一百個穿著鴛鴦戰襖的刀盾兵，長槍手，就剩十個鳥銃手，石苑把千戶所所有的披甲兵，大部分鳥銃兵，精銳，都帶去雙鴨山伏擊金兵。
除了這一百多人，還有各大家族的社丁有一百多人，這些人也是沒有鎧甲，武器五花八門，從精良的火器，到粗糙木棍，應有竟有，龔百戶看著遠處，臉上始終十分平靜。
「這個，將軍，你說石將軍出去，能贏么」一個社丁擔心的問道，遠處城牆上縣令也悄悄轉過頭，看向了龔百戶，他派去城外送信的幾人，到現在也沒有回來，可能路上遇到了些麻煩，這石苑能贏？縣令在心裡已然判了他死刑，自然明白，石苑不可能回來，他十有八九在路上就會被后金給滅掉。
「說什麼胡話，石苑將軍天威，他家是世代武人，精通兵法，此番后金出擊，大明都是龜縮不前，他主動出擊，必然能夠出其不意，旗開得勝。」縣令義正言辭道。
龔百戶卻是搖搖頭：「女真人十歲開始習武，都精通騎射，一個牛錄的后金士兵，足足有三百多人，其中步甲，馬甲，巴牙剌各有多少，就是佔據優勢，也不見得能討到便宜。」
「我自然相信石苑將軍的厲害，他那槍法，我都是知道」縣令說道。
眾人漠然，李華卻是明白，石苑將軍武力高強，算是一個BUG，若是出身好些，恐怕都能在關寧軍中混的一個千總了，那是一個人能夠扭轉一個小型戰局的武力。
嘟嘟嘟~~~~~忽然之間，一陣號角聲悠悠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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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地平線上出現一道黑線，慢慢的，一群身披襄著藍邊，厚實鐵甲，騎著馬兒，手中拿著馬弓彎刀，或者拿著騎槍，虎頭刀，頭上鐵盔一個高高豎起避雷針，頭后一根金錢鼠尾的士兵緩緩散開。
騎兵都是一層棉甲，後面步兵多數披甲，有二層鐵甲，有三層鐵甲，厚實鐵甲讓這些后金士兵看起來十分厚實，手中拿著擼盾，或者重弓，滿洲弓都是重弓，弓身十分大，箭袋中，也多是重箭，這種重箭五十步就可以洞穿明軍鎧甲。
其中一個穿著十分厚實，帶著高大鐵盔，身上插著幾種旗子的牛錄額真，旁邊是幾個分得撥什庫，那牛錄額真摸了摸自己兩撇鬍子，看著遠處城池不由嘆道：「小小城池，居然有那種強人，明國人也有如此悍勇之人。」他想起昨日。
提前接到了石城世家的書信，知道城中守將居然要出城主動出擊，在城外雙鴨山伏擊，他只當是笑話，不過多年謹慎，他率領一百多人，一人雙馬，半日急行八十里，在路上與對方相遇，對方根本來不及結陣。
那用槍的明將，力大無窮，槍法老練，居然一人挑死他牛錄中十幾個猛士，後來被他亂箭射死，若是這人在雙鴨山帶人伏擊，他有些后怕，又或者出現在今日的城頭，那他也不想來打這座小城。
不過很好的是，那可怕的明人，已然死在了亂箭之下，他的頭顱被割了下來。
莽古爾擺擺手，一個分得撥什庫騎馬走上前來，手中長槍挑著一個人頭，在那石城前來回遊盪，大聲用漢語說道：「城中的明軍，你們聽著，快快投降，你們主將已經被我殺了」
又是十幾個穿著鴛鴦戰襖的明軍，滿身傷痕，哭爹喊娘的被退了出來，一字排開，跪了一排，身後一排穿著鐵甲的后金馬甲，手持虎頭刀站了一排。
遠處城牆上，龔百戶大驚失色：「那是，那是石苑將軍」他不可否認，在雙鴨山設伏，就算不勝利，起碼也能給與這后金牛錄重創，石苑將軍的武力他是知道的，而此刻，對方的人頭卻被跳在了槍尖上，那跪著一排的，不正是那出城的明軍么。
龔百戶滿臉自責，原來出城報信的漢奸，不止一路，哎，若是自己出城告知情報走失，他就不會死了。
「那是二虎啊，他是我們兄弟，他被后金捉了」
「石將軍，石將軍的人頭，天呢石將軍都被殺了，我們輸定了」一瞬間，士氣跌落到了谷底。
「天呢，將軍都死了，那種厲害的人都死了，我們會是韃子的對手么。」
有的明軍直接大哭了起來。
那用長槍挑著明軍的分得撥什庫騎馬來到了城牆七十步的距離，為了讓城牆上的人看清人頭是他們的將軍，他又繼續往前，已然到了五十步左右。
土牆上，龔百戶拍了拍石頭的肩膀。
石頭眼睛眯起，瞄著那分得撥什庫，望山之中，那人頭緩緩清晰，
嘭~~清脆聲音，濃烈的白煙從那城牆上騰了起來，一股刺鼻的火藥味四散。
分得撥什庫腦袋如同西瓜般裂開，紅白之物流出，從馬上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