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流氓女帝混賬爹(二十五)
寧蕭無聲的安撫著天星,勸她忍點疼,配合宮人取血,天星咬著唇,不是很想配合,但在爹爹的視線下,仍是伸出了手。
宮人取血成功,天星疼得厲害,轉身便向寧蕭撒嬌,一旁的趙宸看著,既心疼又緊張,拒絕宮人的幫助,自己割破手指取血。
兩滴血先後落入碗中,不多時,天星的血和趙宸的血融合在了一起,看到這一幕,趙宸喜極而泣,天星則一臉懵逼,她真是皇帝的女兒?
不知想到什麼,天星一把抱住寧蕭,不管她是誰的女兒,寧蕭都是她唯一的爹,她不要和寧蕭分開。
見天星神色惶恐,一時半會沒辦法接受真相,趙宸心疼女兒,只得讓寧蕭留下來陪天星。
一眨眼,天星換上華服,住在寬大的宮殿里,供她差遣的宮人侍衛多得她數不過來,但她看都不看一眼,只緊緊的抓著寧蕭的衣袖。
寧蕭想起在天星換衣服時,趙宸對他的暗示,寧丞相的眼神勸說,以及欲言又止的皇后痛苦不已的樣子,輕嘆一聲。
再三思量之下,寧蕭決定說一個故事給天星聽,她那麼聰明,肯定會懂他的意思。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對夫妻歷經千難萬苦終於有了一個孩子,他們視她為世上唯一的珍寶,願把整個天下送給她。」
「他們本該過得很幸福,嚴父慈母,玉雪可愛的孩子,但一些壞人見不得他們好,便派人追殺那個孩子。」
「……孩子被人放到河裡,乞求上天給她一條活路,順著河流,那個孩子從此不知所蹤,她的爹娘傷心欲絕,一直到現在也沒能振作起來。」
寧蕭很有講故事的天賦,沒有誇張的神情,也沒有誇張的語調,卻叫天星不知不覺間紅了眼睛。
趁熱打鐵,寧蕭接著往下,「那個孩子順著河流飄啊飄啊,終於靠岸了,一個少年郎恰好路過,見孩子可憐,便將她抱回家悉心撫養。」
「在少年郎和那個孩子相依為命的時候,那個孩子的親生爹娘夜夜傷懷,只能無助的祈求上蒼保佑他們的女兒。」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虔誠的祈禱下,他們的女兒回來了,他們激動驚喜,卻依然控制著自己,生怕嚇到女兒。」
「這個時候,若他們的女兒能給他們一個擁抱,對他們來說,該是多大的安慰,你說對嗎?」
天星淚流滿面,她不傻,怎會不知寧蕭說的是誰?
可她不願承認,若承認了,她固然會成為尊貴的公主,卻得從此遠離寧蕭,這要她如何接受?
吸吸鼻子,天星略帶試探的道:「若那個孩子回到親生爹娘身邊,一手養大她的父親該怎麼辦?」
「那個孩子的爹娘是幸福了,但一直相依為命的父女卻要被迫分開,這對他們來說,可是公平?」
寧蕭紅著眼睛,輕聲道:「還記得爹教過你的嗎?緣來緣去,不該強求,你身上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這個責任要求你必須回到皇室。」
「爹曾經最希望你做個快樂無憂的孩子,但經過花芽那件事,爹覺得你當像男兒大丈夫那般活著。」
「回歸皇室,擔起身為公主的責任,放眼軒國,放眼天下,不再局限於眼前的一畝三分地,你的將來當是燦爛而輝煌的!」
「爹想看到那樣的天星,想看到一個仁愛為民,心繫天下的公主,你能實現爹的願望嗎?」
天星咬著牙,死死的憋著淚,半晌,捏著寧蕭的衣袖,抬起頭,可憐巴巴的道:「爹要離開我么,明明說過會陪我一輩子的!」
「爹若食言而肥,不守信用,又要女兒如何遵守承諾?」
寧蕭看著委屈得要死的天星,心裡倒是真生出了幾分不舍,有些明白榮李為什麼會養孩子養得上頭了。
見寧蕭不說話,天星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下,反覆的道:「爹不要天星了,爹不要天星了……」
偷看到這一幕的帝後跟著紅了眼睛,皇后吸吸鼻子,乞求的看了趙宸一眼,趙宸雖有掙扎,但到底點了頭。
沒辦法,天星死活不願離開寧蕭,帝后對女兒多有虧欠,終於得以骨肉團聚,又怎捨得用女兒的眼淚來成全這一切?
左不過留個人在女兒身邊,待女兒長大,自會分得清親疏遠近。
於是,趙宸下旨讓寧蕭掛了個虛職,可以時常陪伴在天星身邊,聽得旨意,天星瞬間破涕為笑,一臉得意的看著寧蕭。
寧蕭好笑的搖搖頭,這個小屁孩!
安撫好天星的情緒,趙宸仔細想了想,先讓皇后逐漸進入天星的生活,給她時間適應。
在天星適應完畢,接受多了對爹娘的事實時,趙宸正式給天星更名為趙玉濯,並直接下旨冊封她為皇太女。
旨意一下,滿朝文武瞬間驚訝不已,皇室宗親傻眼了,什麼時候冒出來個公主的?
預料到群臣反應的趙宸順勢將當年的真相昭告天下,既為天星正了名,又把寧蕭和寧毓德抱錯的事說了出來。
如此背景下,寧蕭認祖歸宗,寧丞相和梅氏已經過了最開始的激動,看著給祖宗們上香的寧蕭,眼裡只剩疼惜。
寧婭一家沒想到事情竟有如此轉折,視線不時的在寧蕭和寧毓德身上來回移動,唉,這事鬧得。
寧二弟一臉麻木的站著,他奶奶的,抱錯都沒他的份,或許他該認命了,這輩子就沒有生兒子的命。
在趙宸公告天下前,寧丞相和梅氏分別找了寧蕭和寧毓德,寧蕭早有猜測,並無意外,倒是寧毓德難以接受。
原以為寧蕭是堂弟,見面后以為寧蕭是同父異母或同母異父的親弟弟。
不曾想,不管寧蕭是什麼身份,自己都是那個和寧丞相梅氏沒有半個銅錢關係的人。Z.br>
但看到寧大郎和蕭氏的畫像,寧毓德竟覺得這事合情合理,他合該是寧大郎夫婦的兒子,唉,長相簡直挑不出半點錯漏。
雖說當年的事實屬烏龍,兩邊皆是無辜,但頂替寧蕭的身份享盡榮華富貴的寧毓德仍是愧疚不已。
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寧蕭,更有愧於寧丞相和梅氏的養育之恩,不管無不無辜,他都是小偷,偷走了本該屬於寧蕭的一切。
如今各自歸位,他沒什麼好抱怨的,只是人的感情哪裡那麼容易控制,一想到要離開自小生活的家,他的心裡便難受得緊。
畢竟從出生起,他接觸的一切都和寧府有關,斷然分隔,怎能瀟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