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昔日光景」橫濱
岑言不在意其他人怎麼想,手中的那隻三花貓掙扎的頻率又大了不少,這讓他不得不多用力固定住對方。
「很有活力嘛,但是你越掙扎,我就越興奮。」
岑言冷笑著舉起手中的刀,卻在下刀時有些遲疑。
從偵查結果來看,對方應該是使用了異能才變成了三花貓,實際上還是一個有兩撇小鬍子的中年男人。
這樣的話,他如果剃了對方變成貓形態下的貓毛,那對方變成人形還會有毛髮之類的東西嗎?
還是說因為是用了異能,所以貓只是個擬態,不會影響到人形?
岑言沉吟片刻,無論如何這個貓毛他今天是剃定了,只是……如果是第一種可能,那他剃光對方的貓毛豈不是等同於免費幫對方做了一個全身脫毛?
他是來報復對方的,可不是來獎勵對方的!
怎麼能讓對方在他這裡得到任何一點便宜呢?!
為了保險起見,岑言決定採用廣大成年人都最為恐懼的事來當做懲罰。
從之前觀測未來時出現的畫面來看,眼前這隻三花貓似乎並沒有大部分成年人都苦惱的脫髮問題,既然這樣,那就由他來給對方創造這個問題!
三花貓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在掙扎無果之後叫聲越發凄厲,聽得讓人於心不忍。
但很可惜,這個倉庫里沒有任何一個人能上前幫助它,哪怕是岑言能夠自由活動的兩個師父也都沒有出聲,一個是想要藉此滿足好奇心看清三花貓的身份,一個是在奇怪為什麼那個少年會如此痛恨三花貓的貓毛,難不成貓毛有問題?
岑言掃了一眼周圍,在發現沒有一人出聲的時候,他滿意地收回視線,繼續恐嚇對方,握著刀刃一點點靠近。
「你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死心吧。」
這句話尾音落下的那一刻,彷彿是有什麼古怪魔力,倉庫門突然被敲響。
但奇怪的是敲門的聲音並不急促,反而像是害怕驚擾到什麼一樣,帶著小心翼翼的謹慎。
岑言在有些納悶難不成真有人會來救這隻三花貓npc的同時,乾脆利落地一刀削掉了對方頭頂順滑漂亮的三色貓毛。
開玩笑,如果門外的人真的是來救這隻三花貓的,那按照劇情的普遍發展,下一秒肯定會有人破門而入並大喊刀下留貓,這種功虧一簣的感覺,岑言在以前玩遊戲強制過劇情的時候已經體驗夠了,現在在這種極度自由的遊戲里,他當然要先下手為強!
於是在三花貓感覺到頭頂一涼的同時,眼前也逐漸洋洋洒洒地飄下了數根貓毛,再一扭頭看向窗戶玻璃處的倒映。
果不其然,他頭頂的貓毛都被剃的一干一凈,甚至還能夠在倉庫的燈光下看見頭頂亮晶晶的反光。
終歸還是沒能保住那撮漂亮的三色貓毛。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夏目漱石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他本來只是因為聽說了這個古怪少年想要見所有組織首領的要求,好奇對方的目的,才想藉助自己變成貓時不會引起任何人警惕的特性來倉庫里打探線索。
但誰知道剛進倉庫險些被飛來的包子砸飛不說,甚至在因貓的特性好奇這個包子為什麼會成為武器和爭論主題,而想要試著嘗嘗的時候,突然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
就連一向無往不利的無害外表在這個少年這裡都失去了本該有的效果,對方彷彿對他積怨已久一樣,手起刀落把他剃成了地中海,原因還只是因為貓毛。
夏目漱石開始覺得這個少年果然很難理解,也有些逐漸明白其他人對這個少年的微妙態度了。
岑言心滿意足地吹掉了刀刃上的貓毛,沒有再管桌子上彷彿被那一刀削掉了靈魂而生無可戀的絕望三花貓,他提著匕首走過去打開了倉庫門,準備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敢來他手下救貓。
但打開門之後,卻發現站在門外的是沒有見過的陌生npc,對方見門被打開了反而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緊接著又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似的走了回來,在想要抬起頭說些什麼時,目光又定在他手中的匕首上不動了。
這種反應看得岑言有些納悶,「你想說什麼?」
這一句話彷彿喚起了眼前npc的思維能力,對方磕磕絆絆地說道:「十分抱歉,雖然橫濱組織首領沒有來齊,但好歹來了大半,沒有來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組織,我們首領希望你不要因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人物而生氣。」
岑言有些明白眼前這個npc的來意了,但是……
「生氣?」
被自家首領派來安撫非人少年情緒的屬下愣了愣,試探地問道:「你在兩個小時時間門限到達之後遲遲不出現,又把橫濱白天換成黑夜,難道不是因為沒有看見滿意的結果,所以想摧毀橫濱嗎?」
岑言:?
【總覺得,這個副本npc已經被迪化了(悲)】
【可能是因為岑言在碼頭變成哥斯拉的一幕太哈人了,更別提自從他帶了那個怪談之主的稱號就沒摘,還自帶恐怖威壓】
【是的,就連現在橫濱夜晚一提前降臨,橫濱npc就以為是岑言要動手了】
【什麼叫怪談之主、暗夜之王啊?!(後仰)(肅然起敬)】
【這麼一想,小咪不愧是引導npc,居然在跟言寶面前沒有扭頭就跑,甚至還敢應下自己是小咪的這句話】
【所以現在本該是引導npc的小咪慘遭毒手變成了地中海三花貓,一代王者就此隕落(唏噓)】
【而這一切都要從一根貓毛和岑言認錯了引導npc說起】
【很喜歡言寶的百分百罪惡值,有一種不分敵我無差別攻擊的自由和瀟洒!】
其實把橫濱白晝調轉為夜晚,只是為了方便抓住那隻三花貓,就連在兩個小時時間門限到達之後遲遲不出現,也是因為在抓貓忘記了這回事,但這個事實說出來好像有點不符合他暗夜之王的人設。
岑言若有所思地抬起眼眸望向這個npc身後,在不遠處果然有一堆npc站在那邊,那些npc似乎也正盯著這邊,全神貫注的視線帶著警惕的意味。
那些npc該不會就是組織首領吧?
他們真的按照自己的要求在兩個小時里趕來見他了?
岑言大為震撼,並對師父一號的那句提醒又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他實在是沒想到,這些npc寧可完成這種堪稱是在故意刁難的要求,也不肯放手一搏跟他來一場熱血沸騰的戰鬥。
一想到自己準備了半天的武器都白準備了,岑言就有點不死心,他懷著『萬一那些人是假裝配合實則布下天羅地網準備偷襲他』的想法,使用了之前買的道具——探測雷達改造版。
這一用果然讓他發現了驚喜!
只見雷達探測頁面出現了眾多紅點,在除去眼前這些可以看見的npc之後,周圍還埋伏著許多看不見的npc,雷達探測頁面上紅點一個疊一個,近乎要變成巨浪直接把這間門破舊倉庫沖碎。
峰迴路轉!
這些npc果然是想埋伏他!那順著想一下,很容易就能明白這些人的計謀,這些人肯定是想假裝配合,實則暗地裡尋找合適的契機,想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發起偷襲!
想法很美好,但是這個計謀已經被他看破了!
岑言近乎要抑制不住唇邊的笑容,他順勢冷笑了一聲,沒有拆穿這些npc的陰謀,而是順著對方的話說道:「好吧,那就先看看你們的誠意,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他回身進倉庫把裡面捆在一塊的俘虜npc都丟了出來,在解開麻繩的一瞬間門,一次性的魔法麻繩化為光點消失。
這些npc現在沒什麼用了,在他這白吃白喝了這麼多天,也該丟掉了。
岑言把人丟完后又重新合攏了倉庫門,既然這些npc想跟他玩計謀,那他就陪對方玩玩好了。
首先從氣勢上就不能輸!哪怕自己現在是十一歲的少年體型,也要佔據高位!
岑言毫不猶豫動用了師父一號組織的小弟給自己在這個倉庫附近造一個臨時演講台。
接下來再想個辦法故意賣個破綻給那些npc,在對方以為自己勝券在握髮起偷襲的時候,一瞬間門反打回去,來一個漂亮的兩極反轉!
最後利用新開出來的道具,徹底收服那些npc,成為橫濱唯一的統治者!
計劃很完美,但是要怎麼賣個破綻呢?
那種在上台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又或者是在演講的時候發現自己鞋帶開了之類的方法,好像都有些不太合適。
這些方法都有損暗夜之王的威嚴,畢竟冷酷的暗夜之王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摔跤又或者是給鞋帶系蝴蝶結呢?!
岑言思來想去,最後把目光放在了桌面上的三花貓身上,對方仍舊維持著之前癱倒的姿勢一動不動,他走過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對方,後者通人性的眼瞳僅在意識到自己被重新關注到時微微動了一下,之後就沒有了更多的動作。
夏目漱石正在嘗試用其他人對眼前這個少年的放縱態度應對對方,看後者會有什麼反應,畢竟對方對他似乎沒有殺意,頂多只有怨氣和憎恨,而對方在這些負面情緒的驅使下,也僅僅只是把他頭頂的貓毛剃了,按照這種走向,後面這個少年對他再壞也壞不到哪去了。
在這個想法出現的一瞬間門,只聽眼前的少年突然對他開口說道。
「一會我出去演講的時候會帶著你一塊出去,如果不想讓我把你貓毛都剃光的話,那就在我用手拍你頭的時候配合我直接逃跑,明白了嗎?」
夏目漱石:?
如果他沒記錯,外面似乎都是橫濱各大組織的首領,其中甚至有橫濱異能特務科的管理人、官方代表人,以及港口Mafia首領和武裝偵探社社長。
這些人里可有人知道他能夠變成三花貓!
想要讓他用這種形態在大庭廣眾下出現,那絕對不可能!
三花貓想假裝自己聽不懂人話糊弄過去,但對方下一句話讓它頓時愣在原地。
岑言在發現對方並不擔憂會被剃光貓毛的時候,果斷更換了一種威脅方式,試圖讓對方社死。
「不要裝了,我知道你是人,如果你不配合,我就把你現在的照片列印出來,貼滿橫濱大街小巷,不僅要貼現在的橫濱,我回到六年後也繼續貼,我一邊貼一邊告訴橫濱所有人你的真實身份,想必你也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能夠變成三花貓,還是地中海三花貓吧?」
夏目漱石沉默了,他雖然知道眼前少年會憑空出現在橫濱的最大謎團了,但是他現在好像無論怎麼選,都維護不住自己在後輩面前的顏面了。
相比之下,選擇配合對方之後還能夠解釋自己只是一時不察被暗算威脅的。
倉庫里原本無所事事蹲在一邊撐著腮幫子觀察三花貓和岑言之間門互動的太宰治聽見岑言的話起了幾分興緻,「演講?」
「嗯,現在橫濱大部分組織首領都來了,我準備一會去演講。」岑言說到這裡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看著自己兩個少年版師父叮囑道:「到時候可能會打起來,你們待在倉庫里比較安全,這裡不受戰鬥波及。」
「岑言,你為什麼覺得會打起來呢?」
太宰治有一下沒一下地翹著椅子,腦海里思索著對方所說的后一句話,聽起來這所倉庫不僅僅能夠防止別人出去,也同樣能夠保護裡面人的安全。
他原本以為眼前這個少年故意留下自己和中原中也是別有所圖,現在看來這個徒弟雖然跟他們關係沒有師父一號那麼好,但也不會棄他們於不顧。
「當然是因為我知道周圍埋伏了很多人。」岑言理所當然地說道:「他們肯定是想偷襲我。」
太宰治:……
他覺得那些人會在周圍布置人手可能只是為了能夠在不得已的時候殊死一搏,比如說只是為了在眼前少年故意提出不可能完成的要求,並借題發揮想要一舉剿滅他們所有人的死亡危機面前,能夠有些許抵抗之力。
太宰治遲疑了片刻,衡量了他們之間門的關係,以及眼前這個少年的性格,最終還是問道:「岑言,你為什麼想要見橫濱所有組織的首領?」
岑言一邊看著「死屋之鼠」成員通知他演講台已經搭好的消息,一邊隨口回答。
「其實是為了統一橫濱。」
「統一橫濱?」太宰治看著對方的表情逐漸發生了變化,鳶色眼眸微微閃爍,「為什麼?」
統一橫濱這件事放在現在的橫濱來看,絕對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現在各懷鬼胎的組織首領太多,出爾反爾也是家常便飯。
如果眼前這個少年是為了中止龍頭戰爭給予這座城市和平,才想統一橫濱,那以對方這種幻想主義的思維模式和純粹性格,最後肯定會給他人做嫁衣。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未來的徒弟,實際上會是這種性格。
如果是這樣的愚善性格的話……
在太宰治剛想開口說些什麼時,對方下一句話直接推翻了他的所有猜想。
「對,你不覺得現在橫濱的首領太多了嗎?」
說到這裡,岑言驟然一揮斗篷,大義凜然地說道:「作為橫濱的未來之王,我絕對不允許有這麼多人自稱首領,這不是在挑戰我的權威嗎?!只有我才能是橫濱唯一的主宰!」
太宰治:……
哦,原來是這樣,對方做了這麼多只是想當橫濱唯一的主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