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是個幸福的機會
那個少女是一個下人打扮,看起來是典型的民國時候侍女。
再看周圍的環境明明就是民國風啊,紅磚成牆,典型的民國風情,彩色玻璃窗戶,沒有更多的花哨裝飾,病房裡都是一些老傢具,帶著歲月的印痕,在溫暖的日光里顯得歷久彌新。一切一切都像電視劇里古老北平的感覺。
丁宇腦袋突然炸開一樣靈光一閃:「哎,我長成啥樣了,我先得知道啊。」
丁宇著急道:「快給我拿個鏡子。」
大夫不明所以,還在盡職盡責的給丁宇檢查著,聽到丁宇要鏡子,怕他太激動,趕緊回頭對著那個小蘭說:「聽你家少爺的,去給他拿個鏡子。」,然後和藹的對丁宇說:「穆少爺,別激動,鏡子一會就到,我再給你聽聽心肺功能怎麼樣。」
那個梳著兩個大辮子,面容清秀的小蘭趕緊從床頭櫃拿來了鏡子,丁宇接到手裡就看了過去,這哪裡是丁宇自己啊,鏡子里這個人膚色白皙,劍眉星目,活脫脫一個大帥哥,雖然丁宇覺得自己也是一個活脫脫的大帥哥,可是自己像不見陽光的老鼠一樣生活太長時間了,所以自己照鏡子都能看出自己猥瑣的氣質,可是鏡子里的這個人的氣質非常陽光,一看就是出身名門望族。就是這個人怎麼這麼眼熟啊,好像在哪看過?
丁宇看著鏡子里這張陌生的臉,呼吸越來越急促。
他終於在慌亂中又喘不上氣了,白眼一翻暈倒過去。
耳邊又是模模糊糊的呼喊聲。
「少爺,少爺……」
「遠兒,遠兒」
…
丁宇心中默念:「神明啊,上帝啊,耶穌啊,讓我在睜開眼睛時,一切都回到原樣吧,求你們了,拜託你們了。」
…
丁宇又一次失去知覺。
他為什麼在已知自己穿越的情況下有暈倒了,因為令他沒想到的是,他,他,他居然,穿越,成了,他的太爺爺!!
因為鏡子里那模糊的人像,分明是和太爺爺墓碑前的那張黑白的模糊人影照一摸一樣,他從小就被強迫著來掃墓,照片的形象已經深入大腦,決計不會錯,這不是穿越,這是重生吧!
老天爺這是什麼意思,是嫌棄我過年過節不祭拜太爺爺嗎,還是懲罰我祭拜的太不認真。
丁宇自暴自棄的迷糊了好長時間,居然心大的就睡著了。
等他再睜開眼睛時,周圍又站了一圈陌生人。
他想從這些人中找到回到現實世界的希望,模模糊糊中努力了辨認了一下,心中剛燃起的希望瞬間如澆了一盆冰水,一下子滅的乾乾淨淨的。
因為丁宇發現他的病房還是上次醒來的房間,街邊的建築物和風格也是一點變化也沒有,雖然來看他的人數雖然變多了,但是穿衣打扮仍然是走的民國風,相當的統一。
看樣子,他是真穿越了,仍然沒能回到自己的時空,頓時一陣頭暈,臉色極其難看。
一個穿著棕色系暗黑色紋飾的長袍男人先開了口,打破了這沉寂,這個男人看起來也就四十幾歲的樣子,雖然歲月在臉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但是說話的口吻和語速一下子就能感覺到這是一個發號施令的人。
這個男人稍微俯下了身子對丁宇說,雖是關心的語句,但是卻讓人覺得頗有壓力,「致遠啊,你醒了,太好了,知道嗎,父親,母親,還有你祖母都擔心的吃不好睡不好,尤其是你祖母,歲數那麼大,現在是天天以淚洗面啊,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剛才醫生已經看過你,並未發現你還有什麼大礙,誰知你又暈倒,你還哪裡不舒服啊,我叫醫生再進來給你看看。」
這個男人又對身旁一個保養的相當得當,氣質高貴的中年婦人說:「你留下來陪陪兒子吧。致遠也沒什麼事了,其他人就回去吧,讓他好好休息。」
這個女人點點頭,臉上還掛這淚痕,一眼都沒離開過丁宇的臉。
男人又對上午就來了的老婦人說:「母親,我看致遠沒事了,也醒了,您就不要擔心了,這都多少天了,您也不好好吃東西,也不好好睡覺,就這樣在醫院陪著致遠,您今天就回家歇歇吧,這裡有郁芳,放心吧,沒事的」
老婦人面露疲倦的神色,確實很明顯是累了,畢竟歲數不饒人,這老太太肯定又為孫子擔心上火,身體吃不消。剛才那個雍容華貴的女人也對老婦人說:「母親,放心吧,我在這裡,沒事的,您回去休息吧」。老婦人聽后,於是默默的點點頭。
然後男人對其他人說:「都回吧,二少爺醒了,都不用擔心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不用都在這裡耗著了」,「杜明,冬雪,留下來照二少爺,幫襯一下夫人。」
丁宇就這樣默默的看著這一切,一句話也不說,因為他思緒混亂,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切都那麼不可思議,他穿越了,他成為了那個為信仰而犧牲的祖輩,是他丁宇在現實世界里不喜歡的人,丁宇不想犧牲,想好好活著,以後的日子他該何去何從。
眼前的這些人,雖然是和自己是有輩分之差祖輩,可是,那都是親人,尤其太爺爺的奶奶,讓他想起來自己的奶奶,一樣的疼他,一樣的慈祥的眼神。他從見到這個老太太開始,心中就有了不舍,讓他丁宇選擇的話他絕不那個當英雄,他只想保護好奶奶,保護好他的家。
病房中的探視人都安安靜靜地離開了,不發出任何聲音,走路的聲音都幾乎聽不見,丁宇感覺到這個太太爺還是挺有威嚴的,他在的時候,其他的人連個聲不敢出,相當有做老大的風範。
剛才這一屋子人,他們穿衣打扮相當考究,說話走路都是非常有規矩地樣子,看樣子自己這個丁氏家族在當時那個社會是相當了不得的大家族,怎麼後來就破落了哪!
記得自己小時候什麼都沒有,雖說有爸爸工資,可是畢竟媽媽去世的早,就靠一個人掙錢養家和普通家庭的雙職工家庭是沒辦法可比的。
而且他稍微要點東西,就會被爸爸一頓臭罵,拿自己是烈士後代打壓他。
他什麼都沒有,衣服就兩套,來回替換,書包里除了必要的本和筆什麼都沒有,同學們在學校訂牛奶喝他只能看著,為了省錢,他連學校中午的飯都不訂,而是走回家吃。他在學校就是個奇葩,在年幼地稚子里眼裡沒有人願意和他做朋友,所以他厭惡學校,慢慢的學習跟不上,他也開始厭惡學習。
奶奶可憐他,會用她微薄的退休金悄悄給他買牛奶,看著他快樂的喝著,奶奶臉上也會綻放幸福的光彩,嘴裡會喃喃的說:「多喝,多喝,多喝長個。」
後來奶奶去世,他就再也沒喝過牛奶。
突然,丁宇的大腦開始飛快的運轉起來,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既然我成了太爺爺,那老天的意思是讓我守住我家的財產,不讓我當英雄!我要守住我家的錢,我還要增加我家的財產,我不讓奶奶辛苦,那我就要把這家產留給奶奶,讓她衣食無憂,讓她幸福的度日。
想明白這點,丁宇突然就釋懷了,那既來之則安之,天將降大任於什麼什麼什麼來著,我就要做這個家族的逆行者。
第一件事,先搞清楚,眼前人都是誰和誰呀,從來沒聽爺爺和爸爸介紹過太爺爺家,估計他倆也不知道吧。
他心裡實際似乎是有點感覺,畢竟也是除了賭博,就是一整夜都拖拽著看電視劇的人,這種民國電視劇實際也看了不少,雖然具體劇情他從來沒看全過,但也知道無非就是老爺娶了一大堆姨太太,生了一大堆孩子,小型宮斗劇,爭奪寵愛加爭奪遺產。
那他太太爺爺到底多有錢啊,一想到這個丁宇就興奮,作為資深賭徒他對金錢有著特殊的執念,馬上要過上富二代的生活,生活會變得為所欲為,可以隨便得瑟哪,丁宇想想連身上每一處毛孔都透氣了,就是舒服。
病房裡安靜后,氣質高貴的中年女人終於放掉了她的矜持,抱住丁宇開始小聲的啜泣起來。
丁宇有感覺,這個女人應該是太爺爺的媽,自己的太太奶奶。
丁宇清了清嗓子,盡量拾起自己多年都不曾使用的溫柔,對抱著她的女人說了句多少年都不曾說出的字眼,「媽」,然後就卡在這個字上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尷尬的閉上了嘴。
他從小就想有個媽,在他是少年時,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自己在被窩裡委屈的哭泣,呼喚著媽媽,他總覺得,如果他有媽,他就不會從小被別人嘲笑,欺負,也許他就能走一條正路,而不是成為爛賭徒。
現在連這個夢想都實現了。
他開始覺得穿越可能不是老天爺的惡搞,而是對自己的補償,雖然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可是自己確實不容易,老天爺也感受到他的艱辛,給他一個能夠享受幸福,享受溫暖地機會,真是太好了!
女人聽后很是開心,不抱著他了,卻用雙手握著他的雙臂,抽抽噎噎的說:「兒子啊,你可嚇死媽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