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水山繁面色凝重地走在回去的路上，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有替身使者參與后，他那一直很準確的第六感便在腦里向他發出預警。

他現在腦中很亂，很多碎片堆雜在他的思緒中，但他卻找不到能夠將它們串聯起來的關鍵繩索。他只能煩躁地揉了揉頭髮，讓它在風中愈發凌亂起來。

水山繁在心裡琢磨著晚上該怎麼將這件事告訴喬魯諾，他相信這對他這位新交的朋友可不是什麼好消息，難道他要說：「喲哥們兒，我發現那個叛徒可能是個超能打的珍貴替身使者，你這首領的位置更加危險了呢！」

模擬了一下喬魯諾聽到這話的表情，水山繁苦中作樂地搖了搖頭。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在巷子里穿行著，一轉彎卻看到一個熟悉的小巧身影正在靠著牆等他。

見他走了過來，小艾莉從牆邊直起身，手指搓了搓衣擺，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卻又默默閉上了嘴。

水山繁感動地迎了上去：「你是在等我嗎？」見女孩點點頭，再次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面帶路，水山繁三步並兩步追了上去，與女孩一起並肩行走起來。

「雖然很感激你等我啦，不過如果以後還是離那些一看就很危險的倉庫點一些好，也幸好今天沒有打起來。」水山繁后怕地撫了撫胸口，耐心囑咐起了艾莉。

見女孩乖乖點頭，水山繁彷彿受到了鼓舞一般，又一次試圖打開女孩的話匣：

「我送你回家吧？」

「你怎麼自己一個人？你是孤兒嗎？」

「這裡這麼危險，你總是過來嗎？」

聽到這句話，女孩終於給了些反應，她小聲說：「這裡是……以前爸爸負責的轄區，我喜歡跟來。」

水山繁「哇」了一聲，追問道：「你爸爸是這一片的老大嗎？管理這片地方，一定很厲害。」

女孩搖了搖頭：「媽媽說，爸爸是警察，在一年前去天堂這個地方出差了，要好久才能回來，我很想念爸爸，所以就總來這裡幫他巡邏。」

她停頓了一下，有些傷心地皺起了眉頭：「媽媽最近要帶著我和叔叔走了，我以後可能來不了這裡了，但是我還有話沒和爸爸說。」

說到這，她停下了腳步，拉了拉水山繁的衣角，怯生生抬頭看向那雙藍色雙眸：「你的眼睛和爸爸以前講的故事裡天堂中的天使一模一樣，你也是從天堂來的嗎？是爸爸讓你替他來巡邏的嗎？」

水山繁心中一酸，揉了揉女孩的頭髮，揚起了個大大的笑臉：「當然啦！天使可是無所不能的！」

女孩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開口：「那你……可不可以幫我給爸爸帶一句話。就告訴他，他離開的這一年裡，毒/品的交易被熱情的oss控制住了，已經不用向他以前那樣天天費心去管了！巷子里的哥哥姐姐很多都逐漸開始了新生活，媽媽總哭著說爸爸可以安心了。」

女孩羞澀一笑：「我一直想把這個消息告訴爸爸，但他總是不接我的電話，我也只能到巷子口去等他回來。可是我好像要離開這裡了。」

艾莉期待地看向少年，陽光灑在她明媚的臉上，稚嫩的面龐上滿是自豪：「所以只能拜託天使哥哥你來幫我帶話啦！記得還要告訴爸爸我把這裡守護得很好哦！」

那一刻，水山繁彷彿看到女孩的背後有一大一小的兩個靈魂正在熠熠生輝。

「人類的讚歌就是勇氣的讚歌(注)。」水山繁口中喃喃。他深深地看向艾莉的眼睛。「你的父親一定會為你驕傲的。」

在女孩不好意思的笑容中，少年拍著胸脯承諾自己一定會讓爸爸聽到這些話。他和女孩拉了勾，牽著她的小手把她送回了自己的家。看著那位焦急的母親緊緊抱著自己懷裡失而復得的珍寶，水山繁笑著揮了揮手，在女人感激的目光走上了回去的路。

水山繁踢著腳下不知從何處滾來的石子，看向天邊已有些傾斜的太陽，眼前又一次浮現女孩天真的笑靨。他想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彭格列和熱情堅決不去觸碰這份帶有巨大利益的交易鏈條。

這如罌粟花般的誘惑一旦碰觸就無法戒斷，為了一己的私利，將會毀掉無數家庭的幸福。劇毒的花開帶來的並非幸福，而是避之不及的絕望。

他想，他討厭這種為了自己的私慾，就盡情去傷害他人的行為。強大的力量應當是為了守護而生，而不失去傷害。倘若他以後成了首領，也一定要嚴格制止這種事情的發生，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黑/幫老大。

水山繁在心中愈發堅定起來，自己一定要找到這次事件的幕後那個躲躲藏藏的黑手，讓那不勒斯不再重回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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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山繁重重地跌在地上，今天的訓練就此宣告結束。

喬魯諾坐在他的身邊，表情不再像剛開始的兩天那般氣定神閑了，他微微喘息著，臉上露出了笑容：「太好了呢！」喬魯諾祝賀道：「你今天沒有閉眼也看到了我的替身吧，真是巨大的進步！」

水山繁累得半死不活地吐著舌頭，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比了個三：「雖然只有拳頭落下前的三秒看到了一瞬罷了，不過也真是嚇到我了。」

他閉眼回味起來：「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叫它「黃金體驗」了，就像是穿著黃金鎧甲的戰士，真是帥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