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章(第五卷完)

不一會兒，窗外就傳來了「咚咚」敲玻璃的聲音，水山繁眯著半月眼拉開窗帘，只見降谷零有些局促地站在天台上，見他看過來，揚唇露出了個與平時無異的笑。

水山繁抱著肩膀站在原地也不出聲，挑眉看著他接下來的動作。降谷零見他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軟下表情雙手合十在胸前揮了揮，抬手指了指屋內，示意自己想要進去。

水山繁一直都知道降谷零長著一副好樣貌，不然也不會自他來了后，組織里情報部門獲取情報的年度最佳方式就一下子變成了「蜜糖陷阱」系列。

總之，在組織大部分人眼裡，降谷零就是個典型的，不過可惜水山繁是個，他心如鐵石。

以往無堅不利的方法今天到水山繁這裡就碰了壁。站在窗戶裡面一副饒有興緻樣子的青年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似乎還在等著他接下來能使出什麼別的招數來。

最後，在降谷零差點就扯開嗓子唱一曲《羅密歐與朱麗葉》高光私奔部分時，水山繁終於有些失望地打開了窗戶。

「不過如此嘛。」水山繁抱怨道。累得渾身是汗的降谷零聞言差點從窗邊翻下去，他硬生生從臉上擠出個笑來：「我以後會多加學習的。」

水山繁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加油，咱們組織人才要多方面發展。」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進了屋，只留降谷零站在原地不停地深呼吸著，不斷提醒自己此次來是有求於人，才壓住心裡剛剛想一拳呼過去的癢意。

等兩人在沙發兩側坐好，空氣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降谷零是因為想說的太多，可一時又不知從何說起所以在組織語言，而水山繁就是單純大腦空空等著這人趕緊說完滾蛋了。

終於，降谷零斟酌著開了口：「hiro的事兒，還沒說謝謝你。其實我從昨晚就一直想聯繫你當面道謝，可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擔心是不是因為這件事連累組織找了你麻煩，我才大晚上來翻窗看看。」

降谷零委婉地提了一嘴自己翻窗的理由，完全杜絕水山繁這腦迴路奇怪的傢伙會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來創他的可能。

水山繁不在意地揮了揮手：「景光也是我的朋友嘛，別在意。」他對著金髮男人笑了笑：「如果是遇見危險的是你，我也一定會拚命去救的。」

降谷零的表情一下子柔軟了起來，他無奈低頭喃喃：「你啊……」看起來一副深陷黑暗的樣子，結果這不是有一顆很是赤誠又善良的心嗎。

水山繁繼續問下去：「景光呢？你把他安排到哪去了？」

提到這個話題，降谷零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他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我從那個fbi嘴裡聽說了，此次景光的身份暴露是因為我們這邊內部人員泄密。」他有些煩悶地抿抿嘴：「沒想到組織竟然滲透得這麼深，連警視廳高層都有他們的手筆。」

水山繁意味深長地一笑：「知道了不少有趣的情報嘛，看來你們和赤井交流得不錯。」

降谷零一愣，隨後不知可否一笑：「早就知道了他的名字嗎？看來你背後的組織在獲取情報上也很厲害呢。」水山繁面色不渝，警告道：「不要試探我。」

降谷零聳聳肩，繼續一開始的話題：「我聯繫了值得信賴的上線，他將hiro秘密接到回了公安，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休整一段時間后，給hiro安排一個假身份進入警視廳，尋找高層組織里卧底的線索。」他頓了頓：「畢竟hiro他在組織里待了兩年，沒有人比他更適合這份工作的了。」

水山繁點點頭：「倒是不錯的安排，不過既然都回到了公安，別忘了讓景光和上面備註一下松田那傢伙的事兒。」見對面降谷零瞬間只是過來的複雜目光，水山繁回頭有些彆扭地避開了：「畢竟，他應該有更光明的未來不是嗎？」

降谷零沉默片刻，輕微啞著嗓子開口：「那你呢？」他執拗地想要和水山繁對上視線：「你為什麼不說自己以後會出來為松田證明呢？我以前就發現了你身上那莫名的奉獻精神，你不會救了我們所有人，卻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怎麼從組織里平安出來吧！」

水山繁啞然，他現在滿腦子問號，這傢伙在激動什麼，自己可是要當組織老大的，沒事閑的幹嘛要脫離組織？

他轉念一想，眉頭一皺覺得此事不簡單，結合赤井秀一這個前車之鑒在，一個想法迅速在水山繁腦子裡成型。

該不會……這傢伙也是公安派來當組織老大的內部人員吧！說讓自己最後退出組織，是在暗示自己趕緊消了要當老大的想法給他降谷零讓路！竟然彎彎繞繞這麼久，真實心臟的傢伙！

水山繁第二次捏住了他憤怒的拳頭。

這邊降谷零見他半天不說話，以為水山繁是被自己說中了心思，心中驟然一痛，發誓自己一定會將他從最終那場決戰中平安帶出來。所以，現在必須要和水山繁背後的勢力達成合作，不管是為了更好的毀滅組織，還是看住水山繁這個不走尋常路的傢伙。

於是，降谷零也不再說什麼彎彎繞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推測。一臉懵逼聽完的水山繁一對比，發現竟然和赤井秀一說得有八成像。果然天下卧底都共用一個腦子思考嗎。

「……最後你就這樣在你背後的勢力安排下來到了日本。所以，我想問，你……是不是也是……」卧底啊？降谷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水山繁不耐煩地打斷了。

「不用說了。」水山繁堅定地點點頭，沒想到這傢伙也想當組織老大，我身邊還真是卧虎藏龍，看來最後要很揍一頓的又多一人了。

剛回到家還在心潮澎湃的赤井秀一：阿嚏！

水山繁和降谷零對視著，二人眼睛里彷彿冒出激烈火花。

降谷零：這是互相確認生死與共的的戰友情！

水山繁：挑釁吧這傢伙盯這麼死，我盯！

於是在這個誤會重重的晚上，fbi、日本公安與彭格列的合作，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達成了。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藍橙酒和朗姆酒的鬥爭正式轟轟烈烈地打響了。

水山繁摸透了boss想平衡組織勢力的想法，反而將自己和朗姆的不和擺在了明面上，做什麼都要與他爭一頭。朗姆又怎麼能忍受水山繁這個後生的挑釁，很快也憋不住氣和水山繁對了起來。

事情果然如同水山繁推測那樣，boss對這個兩家爭端的局勢樂見其成，甚至在水山繁式微是還會故意提供一些幫助，就是為了平衡二者的實力，讓雙方打得你來我往，從而護住自己boss的崇高地位。

故意裝弱得到了不少好用情報的水山繁：好耶！哪來的倆大冤種！

而水山繁表面上和朗姆打得你來我往，私下裡的重要事件他也沒少干。

自結盟之後，赤井秀一和降谷零就彷彿背後有了依靠，行事漸漸能放開手腳了。藍橙酒高層的身份能掩下許多痕迹，而一些不尋常的行為也完全可以理解成為了和朗姆之間鬥爭而做的。

至於一直高高在上什麼都不參與的琴酒，在藍橙酒和朗姆的鬥爭一開始時找上門來和水山繁吵了一架卻差點被說服策反后，撂下一句「那你就做吧，死了我絕對不管你」后，就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可在那之後，琴酒確實對他們的行為開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有時候發現卧底還特意把任務發給水山繁，完全默許了他們在組織里救卧底向外傳遞消息的行為。直接從當年的酒廠勞模變成了比貝爾摩德還混子的存在。

就這樣過了半年後，從美國成功歸來的松田陣平被賦予了加拿大威士忌的稱號，降谷零和友人緊緊相擁，威士忌假酒組再聚首。有了第二個情報人員的加持，水山繁搜刮組織的情報更加徹底了。

而為了不打草驚蛇，彭格列等三個組織也將獲得的情報按下不發，慢慢放鬆組織boss的警惕，讓他以為一切如常時，再給他最後一擊。

就在水山繁的24歲即將過了一半時，他從宮野志保那裡聽到了一個有趣的消息。

本來只是想著帶宮野志保去她一直提及的網紅店坐坐，可誰知女孩剛一坐下，就興緻滿滿地和他說起了自己最近的實驗發現。

「……可那個老鼠並沒有這樣死去，它不僅活了下來，還變成了小老鼠的模樣，很神奇不是嗎！這可是以前沒有的新發現。」宮野志保眸子里滿是發現新事物的興奮

水山繁震驚地咽下嘴裡的飲料：「變小了！」他壓低聲音悄悄湊過去：「這是那個新的功效嗎？」

宮野志保推開水山繁越湊越近的臉，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淡：「是不是新的功效還不清楚，畢竟目前只有這一個特例，也不排除是這個老鼠本身有問題的可能，也許……」只是一個意外也說不定。

可轉頭對上水山繁亮晶晶的視線時，宮野志保嘴裡的喪氣話突然一頓，然後彆扭地轉移了口風：「行吧，我會繼續研究的。」

水山繁開心地差點抱過去，被宮野志保一隻手堪堪推開。水山繁望向宮野志保：「我會努力，讓你和明美成功脫離組織的，等我！」

宮野志保一愣，低低笑了一下：「那我可等著那一天哦。」

時間就這樣飛速地前行著，水山繁25歲那年，逐漸長大的沢田綱吉漸漸接任了彭格列首領的位置，也了解到了水山繁正在進行的這一關乎世界基石穩定的重要任務。

他默默地加大了在這部分的人手，預感這一切將很快得到終結。

警視廳。

自願調到搜查一課想要查清當年友人死亡真相的萩原研二迎來了新的同事。那有著莫名熟悉的藍色眼眸的新人在目暮警部帶領下，對著所有人鞠了一躬。

「我是今年新加入的綠川光。」他對著微怔的萩原研二微微一笑：「以後請多指教。」

組織內。

水山繁腳步不停地跟在琴酒身後：「任務接頭地點是遊樂園？我好想去你帶上我嘛琴酒！」

琴酒把從實驗室拿出來的箱子往自己身前一橫，阻止了他不停湊過來動作。「不行。」他冷冰冰地拒絕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有一堆活沒幹。」

水山繁聞言撅起了嘴，但很快就興緻勃勃地安利起來：「聽說那個遊樂場過山車很有名，琴酒你記得要坐哦！」

銀髮殺手的背影越來越遠，也不知到底聽沒聽進去。

水山繁摸摸鼻子回頭離開，命運的齒輪正在他身後悄無聲息地轉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