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去看看我那個不肖子孫
江一焓被看得心裡發虛,但還是極力掩藏,故作不懂道:
「是白天在機場遇見的,長得漂亮又溫柔,肯定是個好媽咪。」
「是嗎?」
邵湛凜不置可否,眸光又在他臉上停留了會才道:「你說的我會考慮。去睡覺吧!」
簡單的四個字,昭告今天的父子夜談到此結束。
江一焓也見好就收,乖巧的應道:「那爸爸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說完,江一焓步伐輕快的離開書房。
並不知道身後邵湛凜的目光追隨他的背影良久,眸光里儘是探究。
次日。
江暖棠起了個大早,簡單化了個淡妝,又給兩小傢伙一人一個離別吻,叮囑他們乖乖呆在家后,這才離開公寓,驅車前往公司。
出門早,路上人不多,二十分鐘后,車子穩穩駛入邵氏集團地下停車場。
停好車子,江暖棠下車準備上樓,才剛拐了個口,就看到一個老人靠著柱子趟在地上。.
借著微弱的光,隱隱還可以看到額頭沁著一層細汗。
來不及想其他,江暖棠快步過去:「老爺爺,您沒事吧!聽得到我說話嗎?」
輕喚了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江暖棠二話不說將手探向他的手腕,越聽脈搏面色越沉。
過了一會,江暖棠收回手,又在老人家的口袋裡摸了摸,皆沒找到應急的藥物。
時間不容耽擱,江暖棠輕抿櫻唇,從包里拿出一個盒子打開,各種長短的銀針泡在酒精里。
江暖棠從中拿了一根,在老人耳後脖子根的地方找到穴位扎進去,輕攏慢捻幾下后才緩緩抽出。
隨著銀針抽出,原本沒有意識的老人家緩緩醒來,看到江暖棠手中鑲金的銀針,老人家的眼底劃過幾分詫異,不過很快便恢復正常,看著江暖棠瞭然道:
「小姑娘,是你救了我?」
話是疑問句,用的卻是肯定語氣。
「我剛準備上樓,看到您躺在地上,就過來看看。」
江暖棠並沒有刻意隱瞞,見他的目光還停留在自己手裡的針上,摸了摸後腦勺,有些尷尬地解釋:
「本來是要看您身上有沒有帶葯的,但沒有找到,所以……」
時代發展,現代人多崇尚西醫,對中醫針灸這種冷門技法,難免會有抵觸,剛才若非情況不允,她也不會將銀針拿出來。
如今倒是有些不好收場。
江暖棠正為難,就看到老人勾起唇角,笑著寬慰道:
「不用擔心,剛你救了我,我感謝你都來不及,又怎麼會質疑你,只是看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精湛的醫術,驚訝罷了。」
倒不是老人誇大其詞,他這身體的毛病,是年輕時在戰場上中彈留下的病根,看了多少個醫生都不見好。
每次病發也只能靠著止疼葯緩解疼痛,剛才就是疼得受不了,才昏睡過去。
如今醒來,卻是一點疼痛都沒有。
叫他如何不感到驚訝。
「您過獎了。」
江暖棠不是第一次被誇讚醫術,但那都不是對她這個身份,不覺有些澀然,為了緩解臉上的燥熱,她將銀針收好放回去,又從包里拿出一個糖果罐子。
「這是我自己做的糖丸,您如果不嫌棄,可以放在身上,平日里就當零嘴吃。」
江暖棠說得輕描淡寫,彷彿真的是再普通不過的糖丸。
但其實,如果有懂的人看到的話,就會知道,這盒糖丸並不是普通糖果。
而是用多種價值不菲的珍稀藥材煉製而成,是有價無市的存在。
如今卻被她輕飄飄的拿出來,還一出手就是一盒!
放眼當今,絕非一般的豪橫。
「好,謝謝你了小姑娘。」
老人並不知道這葯的妙用,只是出於對小姑娘的信任與好感,不疑有他的接過糖罐,並且珍視不已的將其收放到衣服內襯的口袋裡妥帖保管。
做好這一切后,老人拄著拐杖站起來,江暖棠下意識扶了他一把,老人將她的舉動放在眼裡,眼底劃過幾分讚賞,站好后,看著她道:
「你看你救了我,我都還沒感謝你,你又給了我糖丸,時間還早,不如我請你吃個早點……」
江暖棠的爺爺奶奶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但他們對她的關懷卻深印在她的腦海里,這會面對這樣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讓她心裡柔軟的那處一陣燙帖,幾乎不忍拒絕。
但想到今天上班第一天,待會還要辦理入職手續,江暖棠到底清醒的婉拒了老人家的好意。
老人家在得知她還有事要忙后,有些失落,但還是欣然接受,遞給她一張燙金名片。
「既然你沒時間,那我也不強求,這上面有我的聯繫方式,以後有什麼事儘管給我打電話,沒事的話,也可以約我這個老爺子出來喝喝早茶。」
輕鬆自侃的話,緩解了因江暖棠拒絕而低迷的氛圍,也撫平了江暖棠心中的愧疚,她笑著點點頭,接過名片,看到上面龍飛鳳舞寫著邵鴻鈞三個大字。
邵姓,這可不常見。
再看對方通身上下氣度不凡,只一瞬,江暖棠便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麼,面色如常的和老人家道別後,便往電梯口走去。
在她走後,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手裡拿著一瓶葯匆匆趕來。
「太爺,葯來了,您快……」
管家正要催促老人家吃藥,卻見對方生龍活虎地站在那裡,絲毫不見先前的痛苦難受,甚至比平日里還精神抖擻,不覺愣在當場,好半晌才找回聲音,難掩震驚地問:
「太爺,您沒事了?」
邵鴻鈞看著跟在身邊幾十年的老夥計面色激動,其實他心裡比他好不了多少,但還是清了清嗓,故作平靜道:
「沒事了,剛才遇到個小姑娘給我扎了一針,現在我覺得渾身輕鬆。」
說著,主僕二人相視一眼,紛紛笑開來。
「走吧!去看看我那個不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