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手拿鐮刀化身死神
等待的時間靜謐而漫長。
秦雅薇幾次三番,在腦海中幻想神醫該有的模樣。
必然是超凡脫俗,像個不染塵埃的世外高人。
既是神醫,那年齡估摸也不小了。
但似乎,至今都沒聽說神醫有傳人。
既如此,作為醫學世家的唯一女郎,等她身上的傷治好后。
若是以霍家嫡女身份,拜入神醫的名下。
成為對方的關門弟子,向來也不算辱沒了神醫的美譽。
到時候管她江暖棠的醫術怎樣,是邵家老太爺的救命恩人又如何?
還不都是對她望塵莫及,給她提鞋的存在。
秦雅薇躺在床上,坐著把江暖棠踩在腳下的美夢。
直到霍燁霖帶著一個黑袍黑帽包裹全身,雌雄莫辨的人影走進來,對著她介紹道:
「小雅,這位就是你奶奶給你請來的神醫。」
許是想到女兒的傷勢,有了治癒的希望。
霍燁霖向來溫潤沒有波瀾的聲嗓,都輕鬆雀躍了幾分。
秦雅薇卻沒有立馬接過他的話茬。
怔怔看了對方的扮相幾秒,方才從美夢中緩過神。
卻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吃驚。
若非身體動彈不得,怕是她會直接從床上坐起來。
但詫異僅是一瞬。
比起能夠把江暖棠踩在腳下,不用像個廢物一般,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別說對方是用黑袍黑帽包裹全身,就算他手拿鐮刀。
真是死神的化身。
秦雅薇都願意給他端茶送水,為奴為婢。
只要對方能夠治好她的傷勢,再將她收作關門弟子。
不管什麼樣的苦難她都忍得!
秦雅薇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看向黑袍人的眸光又熱切了幾分。
卻也只在瞬息之間。
很快她便掩去真實想法。
看著黑袍人,眼神孺慕道:
「這位就是匡霜神醫嗎?」
到底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
除了偶爾來看望她的霍老夫人,以及霍燁霖外。
秦雅薇並沒有多少和人說話的機會。
底下伺候的傭人們,更是被囑咐過秦雅薇需要靜養。
一直伺候得小心翼翼,輕手輕腳,不敢驚擾。
除此外,秦雅薇也不願和她們說話,自降身份。
這會再開口,不僅嗓音乾澀嘶啞,連氣息都虛弱無比。
配上那張楚楚動人的臉龐,倒是平白惹人憐惜。
秦雅薇十分清楚自己的優勢,且懂得運用。
這會嗓音嘶啞也不在意,未等對方開口,便又語帶歉意道:
「恕我現在這副樣子,不能起身迎接神醫,還望神醫見諒。」
秦雅薇禮節到位。
看起來倒真像個大家閨秀。
可惜——
她這份小心機,註定碰壁。
畢竟面前站著的這位匡霜神醫,可不是別的旁人。
正是一手促成她現狀的江暖棠。
不知道,秦雅薇若是知曉真相,該會是個什麼樣的表情。
想來應該很精彩才是。
江暖棠如是想著,卻也不願自找麻煩。
捂好馬甲,可疑壓低音線,雌雄莫辨地回了句:
「不會。」
言簡意賅的兩個字,帶著拒人千里的疏離冷漠。
秦雅薇卻沒有被這樣的態度給打擊到。
在她看來,神醫就該是這樣的脾氣。
所以很快她便又漾出一抹淺笑,虛心請求道:
「如此,我的傷便勞煩神醫了。還望神醫定要傾盡全力的好。」
面對可能能夠讓自己重新站起來的匡霜神醫。
秦雅薇笑容自然,看起來善良無害。
奈何神醫連態度都沒變。
依舊嗓音清冷:
「霍小姐,我既已答應,便會不留餘力。」
江暖棠稱呼對方為霍小姐。
權當不清楚對方身份。
秦雅薇也不願有人提她的過往。
樂得神醫這樣子稱呼她。
知曉神醫診治時不準別人打擾。
眼看著兩人談得差不多,便對神醫道:
「接下來就麻煩神醫了。」
話落,霍燁霖並沒有久留,轉身離開房間。
走時還不忘把門帶上。
將這一幕收進眼底,江暖棠輕挑了下眉宇。
不得不說,霍燁霖進退有度,和他相處的感覺,屬實很讓人舒適。
誠然,這樣的好感,僅限於把他和秦雅薇割裂開來,當作獨立個體看待的時候。
等江暖棠的視線落在秦雅薇身上時,並沒有因為她是霍影帝的女兒,態度就和緩幾分。
輕抿櫻唇,還是一如既往是清冷淡漠道:
「那我們就開始吧!」
見對方廢話不多,直奔主題。
秦雅薇更加高看了她幾分,原本因為神醫的接連冷待,而滋生不滿情緒,也盡數褪去。
眨眨眼,應了句:
「好。」
秦雅薇的聲音雀雀欲試,頗有幾分迫不及待的意味。
只神醫卻沒有立馬給她診治,而是意有所指地提醒:
「接下來可能會有點疼。霍小姐若想恢復完全,還需忍耐著些才行。」
江暖棠提前給她打預防針。
一番話說得意味深長。
奈何秦雅薇並沒有全聽進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中間那句「恢復完全」上面。
原本已經不抱希望,以為就算治好,至多也就只能下地行走的心再次死灰復燃。
直接忽略了前後兩句同樣重要的內容。
不假思索地應聲道:
「神醫放心,這點痛我還是忍得的。」
秦雅薇應得乾脆,對神醫的事先提醒渾不在意。
也是。
只要能夠恢復成從前那樣,能跑能跳。
一點疼痛算什麼。
她能忍受!
秦雅薇想得簡單。
卻忘了,如若真像她以為的那般容易,對方又刻意提醒做什麼。
江暖棠仁至義盡,也不再多作言語。
點點頭,拿出針灸盒打開,取出裡面的銀針。
閃著寒芒的針尖,在陽光的映襯下,鋒芒盡露,熠熠生輝。
一如那晚,江暖棠扎她時一樣。
儘管醒來過,秦雅薇刻意遺忘,不去回想。
可有些痛楚恐懼,卻是深入骨髓的。
對於秦雅薇來說,無論是那天晚上,她找茬不成,反遭江暖棠毒手,筋脈盡斷,還是被扎針后,扔下懸崖。
都是她一生當中,揮之不去的陰霾。
眼下見得那根和記憶中一樣長的銀針,無疑是喚起了,她心中潛藏的恐懼。
尤其對方拿著銀針一步步逼近的模樣。
恍惚中,更是和她印象里的那個場景重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