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龍救主
房間的窗戶和門都是關著的,根本就沒有半點的風,可是貼在四面牆上的符紙卻像在經歷著一場狂風,不停的抖動。
憑藉觀氣術張天佑能清楚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幕。
只見懸浮在半空的銅錢,開始湧出七股白色的氣流,氣流似乎發現房間里存在的陰煞之氣,一股腦兒地沖入房頂的黑色氣霧當中,想要阻擋黑色氣霧繼續擴散。
但是很顯然,白色的氣流根本不是黑色氣流的對手,在頭頂一片黑色氣霧的壓制之下,不住地節節敗退,已經滲入黑色氣霧之中的白色氣流也隨之消散失去了蹤影。
「嗡、嗡、嗡......」
「沙、沙、沙......」
耳邊銅錢的嗡嗡聲和符紙的沙沙聲越發的響亮,越發的急促。
「好厲害的陣法!」張天佑緊緊的皺著眉頭,望著頭頂黑白氣的爭鬥。
張天佑現在可是二十齣頭的小夥子,正處於年少氣盛的時期,往往處事不周。此刻的他,已經暗下決心,定要破了這個惡毒的陣法。
他立刻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噴洒到半空中的銅錢上。頓時,七組二十八枚銅錢開始通體變紅,猶如放在火上炙烤過一般,七組銅錢轉動的速度也明顯快許多,原本從銅錢上湧出的白色氣流也變得越發的明亮,七道亮白色氣流在產生后,先是慢慢的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更加粗壯的亮白色氣柱,后然才徑直插入越壓越低的黑色氣霧當中,開始和黑色氣霧扭打在一起,一時間難分難解。
然而,張天佑的臉色卻是越來越白,簡直就是慘白,看不到一絲絲的血氣。
四象天罡驅煞陣的天罡是用法器組成的,同樣需要布陣之人用自己的法力來進行操控。張天佑的真炁本來就不多,堪堪維持陣法,時間上也不會很長,剛才他又將舌尖血噴洒到銅錢上,好比給陣法注射了一道強心劑,陣法的威力的確加強了不少,可是真炁的消耗速度也是成倍增長。如果能一口氣將煞氣破除,那也是未嘗不可,可惜的是現在兩個陣法的威力恰恰勢均力敵,張天佑可是耗不起呀。
此時的張天佑,額頭上的汗水漸漸變多,豆大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沿著他那張慘白的臉流淌下來,就跟洗桑拿差不多了。
「哇......」
「噗......」
突然張天佑的丹田一陣劇烈的疼痛,胸口一陣窒息,緊跟著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接著,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癱坐到地上。
「輸了......」張天佑的眼中不由得露出絕望之色,他比誰都要清楚等待著他的將會是什麼。
「噗嗤」一聲,貼在太陽位上的符紙自燃起來,燒成了灰燼。
幾秒鐘后,貼在少陽、少陰、太陰位的白虎、朱雀、玄武三張符紙也先後自然起來。
「咣啷啷......」
與此同時,原本懸浮在半空中的七組銅錢也失去了支撐,紛紛散落,掉到地上。
漫天的黑色氣霧如同脫困的洪水猛獸,開始肆虐,紛紛沖著張天佑而來。
張天佑忍著疼痛,勉強支撐著身體,爬到牆角半坐半躺著,擦了擦嘴角上的鮮血,露出生命最後時刻的那一抹微笑,緩緩閉上眼睛。
等死,現在他只能等死......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在他心中卻是出現了這樣一副畫面。
然而,此時此刻,有一滴鮮血正順著張天佑的下巴流淌到他的胸前,慢慢的,他的胸前開始透出一抹幽幽的青色光芒。
突然,一道耀眼的青色光柱拔地而起,直衝房頂,青色光芒將張天佑籠罩在裡面,隱隱約約有一條巨大的青龍纏繞在他的周身。
「吼.......」
一聲龍嘯,震耳欲聾,驚天動地!
「噠、噠、噠......」
頓時,各種擺放在地上的健身器材同一時間都開始抖動起來!地面、牆壁乃至整個房間都在震動。
「卡擦、卡擦、卡擦.....」
幾聲脆響,陣眼上的那塊地磚出現了多道裂痕,隨後,房間開始逐漸地恢復先前平靜。
張天佑一愣,隨即看到房間內原本黑壓壓的霧氣已經消散的不見蹤影,一道青色光柱收入他的胸口之中。
「發生了什麼?」張天佑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下意識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好像也沒有什麼變化。無力的伸手摸去,只是摸到了師傅交給自己的那塊玉佩。
「難道是這塊玉佩救了自己?師父只是說這塊玉佩是宗門信物,卻沒告訴自己這塊玉佩的威力那麼巨大!」張天佑的確是被這塊玉佩的威力嚇到了,同樣他的內心還是有些發虛,辛虧身上帶著這個寶貝,不然這裡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今天的遭遇似乎是應正了那句:「金河一去路千千,欲到天邊更有天。」
「這次是運氣好,以後就不可能有那麼好的運氣了!今後做事必須加倍小心謹慎!不能像今天這樣的莽撞。」張天佑鄭重地告誡自己。
剛才破陣的時候,花落月和母親從健身房出來以後就一直等在房間外面,突然感到健身房地面和牆壁都開始振動起來,一開始還以為是地震了,可後來一琢磨地震的話應該是整個房子都會震動,不會只是健身房這邊呀。又想到剛才張天佑和自己說會有危險,這下更是把這個女人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咚咚咚......」
「小天,你沒事吧?」見到房間里一直沒有動靜,花母只好敲門詢問。
「沒事了,你們進來吧!」房間內傳出輕微的應答。
二女推門而入,只是這一瞧就是讓她們一怔。地上血跡斑斑,銅錢七零八落灑了一地,張天佑則是靠著牆席地而坐,一臉的蒼白。
二女趕忙小跑到張天佑身邊,一左一右蹲下身來仔細查看他的傷勢。
「傷到哪裡啦?快讓我瞧瞧!」
「發生了什麼?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
張天佑忍著丹田的疼痛,安慰道:「沒什麼事,一點點小傷罷了。」
稍作休息,丹田處疼痛已經不再那麼劇烈了,他在花落月母女攙扶下走到陣眼邊上蹲下身子,拿起地上的錐子使勁扎了幾下地磚。
花落月見狀,更是直接,拿起鎚子直接就將地磚砸了個稀巴爛。
地面破開,露出一個空洞,一眼就能看到裡面放著一個不大的紅色木盒子。
「這是什麼?這裡怎麼會有一個盒子?」看到地下埋著一個紅色木盒子,花落月驚詫道。
「不清楚,打開看看就知道了。」張天佑放下手中錐子,伸手將盒子給拿了起來,隱隱可以看到,木盒子上已經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縫。
「看來這個就是陰煞陣的陣眼!」張天佑心裡想著。
現在花母已經完全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可以治好自己的丈夫。如果說,在破陣之時她對張天佑所說的東西抱著一絲懷疑,那麼,現在則是毫無理由完全相信,因為已經不再需要理由,眼前這個就是最好的理由。
張天佑將盒子蓋板抽開,裡面露出一個草繩編成的小人,小人身體上面貼著一道黃色符紙,寫著一個名字——司馬香,邊上寫著她的生辰八字。
他拿出草繩小人晃了晃,向著花母說道:「這個就是借運陣法的陣眼,只要毀掉了這個東西,叔叔的病很快就會痊癒。」
花母點點頭,問道:「這個司馬香是誰呀?」
「應該就是借運的那個人,或許是生病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張天佑回答道。
「賣你們房子的人姓司馬嗎?」張天佑思索了片刻,問道。
「不清楚,媽你知道嗎?」
「我也不清楚,手續都是你爸一手辦的,等他醒來問一問就知道了......」花母說道。
「那這個東西怎麼辦?」看著這個草繩小人花母還是有一些緊張,擔心地問道。
「現在這個社會,這種損人利己的人實在太多了。」張天佑一邊搖頭,一邊從袋子中取出一張黃色符紙。
符紙上畫著一些奇怪線條和符號,二女看了一眼根本就沒看明白畫的是什麼東西。
張天佑用自己的符紙將草繩小人包裹起來,接著凝神聚氣,口中輕念了幾句,同時拿著裹著符紙的草繩小人輕輕一晃,「噗嗤」一聲,草繩小人外面的符紙竟然自己點燃了,很短的時間就將草繩小人燒成了灰燼。
剛才發生的一幕,花家母女看得那叫一個真切。雖然之前已經見識到了他的本事,但是現在親眼瞧見他使用道法令草繩小人自燃起來,還是吃驚不已,一時愣在原地。
回頭再看花母的臉色,病態已經有所消退,氣色也恢復了不少。
張天佑也已經恢復了一些,不過丹田處還是有些隱隱作痛,要完全恢復還是要些時日,他在花落月母女幫助下將散落到地上的銅錢都收了起來。
看著地上的血跡,現在回想剛才破陣的經過,他還是有一些后怕。
「咱們上樓去瞧一瞧。」張天佑說道。
三人走出健身房,花母本來想去攙扶一下,張天佑表示自己已經沒有大礙,不需要扶著。
重新上樓,直奔最大的那間卧室,花落月的父親依舊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不過,看得出來,他的臉色有些許恢復,但是恢復的比較慢,畢竟之前病的不輕。
張天佑抓起他的一隻手,從脈象上看沒有什麼病症,就是偏弱了一下,隨著健康運的重聚,也會慢慢變強。
「叔叔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估計再睡上一天就能醒過來了,過個七八天就恢復的和以前那樣了,明天我再過來,給他針灸推拿一下,這樣能好的更快一些。」張天佑微笑著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花母一臉的激動,眼睛都有一些發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