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交易
長空一聲震鳴，不是雷聲，像是天空塌下的聲音。
半神相鬥，天地動蕩。
先知停筆，教皇不語，索爾中央掀起微風，像是一聲嘆息。
安牧放下傑蘭特，知曉一切如他推測那般，沒有絲毫改變.
帝骨與黯鋒交戰，會成為時代的交接。
……
「謙正」仰頭，望著遠方誇張的天色，覺得很有意思。
可惜那是千年前的仇怨，無法帶到這邊，而且他們有自己的慶典。
「謙正」低語：「開始？」
「開始。」
有人在遠方應肯著謙正的話語。
聲音很輕，躲藏起來的安牧卻聽到了，除此之外，他還有聽聞四聲回復，這感覺頗為詭異。
……
轟隆隆，土地翻動，從沙恩城中隆起，像座高峰。
帶著「謙正」，向高空攀越，讓城中人們聚焦一點。
他立於其上，自信地笑著，手握銀槍，英武豪邁。
人們停步了，望著「謙正」的身姿，心中少了惶恐，勇氣再度生出，因為「謙正」是他們的英雄。
看那模樣，「謙正」似乎準備要出手了！
人們期待著「謙正」與惡魔較量，將惡魔打倒。
「謙正」居於高處，平靜說道：「大家知道我是誰么？」
「英雄！英雄！英雄！」
人們吶喊聲援，士氣高漲。
可「謙正」看在眼裡，卻覺萬分可笑。
「看來你們對我有著很大的誤會，那就讓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名字叫格蘭·L·謙正，大陸上第七位「惡魔之子」！」
話語聲依舊高傲，卻不再像是英雄。
人們臉色煞白，難以置信地仰望著他的身姿，終於徹底醒悟。
「騙子！騙子！你這個騙子！」
喧嘩之聲響起，較近之人甚至忍不住朝「謙正」沖襲，數位武者在「謙正」四周躍起！
但銀槍一揮，閃耀出一抹圓潤的弧光，衝鋒之人斷作兩半。
槍芒收攏，「謙正」又是一點，殘碎的屍體連成串串，如旗幟一般在峰頂迎著狂風，那旗幟讓人心寒。
「謙正」如沒事的人兒一般冷笑說道：「噓——我還沒把話說完呢。」
「歡迎各位來到沙恩，這場惡魔所舉辦的慶典，你們將在這兒看到一場無與倫比的戰鬥，但只有十分之一人能從沙恩城中離開，去向大陸傳揚這場盛宴。」
「十分之一？！你是什麼意思！」
「呵呵，字面意思，活下去的，僅有幸運者。這十分之一，便是幸運的數值。其他人，或被我們所殺，或被……」
「謙虛」沒說，笑了起來，頗有深意，卻讓人心悸不已。
「那就這樣了，殺戮正是開始，pyourhands！」
銀槍所串屍體落下，「謙正」帶頭鼓掌，掌聲拍打在了城內所有人的心上。
炮火，寒霜，暗影，湍流，四下殺出，自然少不了峰頂那份漆黑中的光明。沙恩城內，四處皆是一片末日景象。
惡魔的殺意，如滔天洪水開閘，向全城傾瀉泛濫。
決戰之前，熱身總是不會有錯。
……
「大家不要理會他們，團結起來，一同抗爭，我們一定能夠保衛大陸和平，將「惡魔之子」打敗！」
一名頗富正義感的冒險者回過神來，高聲呼喝，為眾人打氣。
可他話語還未說完，前胸便被利劍給刺穿了。
他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之人，絕望問道：「你……為什麼？！」
那人雙手顫抖，眼中儘是驚慌神色，「我們打不過他們的，而且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無法將惡魔打敗，他僅能力求自己成為那十分之一，為了保證自己的名額不被他人佔有，弒去同伴是最為簡潔的途徑了。
人類信心崩塌，沙恩徹底亂了，往日無比繁榮的傭兵之城，如今儘是些可笑又可悲的景象。
……
「你明白了吧，謙正是敵人。」
斷壁之後，安牧朝傑蘭特說道。
傑蘭特面色慘白，不知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打擊太大。
他沒有繼續談論這個話題，只是朝安牧詢問，「你為什麼要救我？」
「你父王待我們一家不錯，亞歷克斯雖然有些白痴，但也是個歡樂的人兒，愛麗絲很善良，可惜傲嬌了些，娜娜也是個頑皮可愛的孩子。金毛一家子都挺好玩的，你作為金毛老大，有些缺陷，我可以諒解。」
說得溫馨，傑蘭特卻聽得難受，他覺得自己聽了安牧一番話語，傷勢更重了。
他作為月嵐王國皇室成員，一名高貴的皇子，但安牧卻將他稱作金毛老大，聽起來就像條狗一樣。
「承我兄弟姐妹的情，你要救我？」
「可以這麼說。」
「可我不會放過你的，迪爾他們都死了，都是因為你們！」
「我沒求你放過我，也沒時間化解你的固執，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安牧笑道，兜帽遮著看不清他的目光，可傑蘭特總覺安牧笑容之中有絲狡猾味道。
「我是不會和「惡魔之子」妥協的！」
「真是倔脾氣呢。你先聽完，之後你會接受的。「謙正」當初帶回了一個漂亮的女孩是吧？」
傑蘭特點頭，聽安牧提起那人，他意識到了什麼。
「他是人類，不是「惡魔之子」，是無辜的，你認為呢？」
傑蘭特無法否認，再次默認了。
「我想拜託你救她。並在這場戰鬥結束后，要將她送至索爾。索爾那邊，會接待她入內的。」
「憑什麼！」
「別急著否決。我說過這是一場交易，我所給的條件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安牧笑著，依舊自信。
「條件？」
「我會把五位「惡魔之子」的性命終結，我自己也是。」
傑蘭特被安牧所言話語嚇到了。
他以為安牧要與其他五人同歸於盡，徹底終結這場戰爭。
他心情變得沉重起來，無論何人，以命相搏換取和平總是可貴的。
「如果你真打算如此做的話，我答應你。」
傑蘭特鄭重回答。
他並未要求安牧一定做到，一挑五，在他眼中不切實際。
不過只要安牧決意與其他「惡魔之子」交戰，他便沒理由不答應這個交易。
可惜傑蘭特如今依舊沒能理解安牧話語的真意……
「那好，既然你答應了，我們便分頭行動吧。」
安牧扯開身上所披斗篷，碎掉布片被狂風拂得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