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變
安澤有些訝異，眼前的老頭除去身上沾點血污外。看上去倒也並無外傷，明明那時候都快要被打個半死了！也許是自己報警之後警察來的快吧…索性也沒想那麼多。本來白天逞英雄就夠窩囊的了，說實在的也覺著對不住人家。吃就吃吧，隨即又多叫了一份。
「大爺…原來你沒事兒啊？那就好。」
說罷，安澤扯了個塑料杯子給他滿上。老者咳嗽了兩聲倒也不推辭，接過杯子一飲而盡！抽了張紙擦了擦嘴，哈出一口濁氣好不痛快…這時候才抬頭盯了一眼青年，眼神略顯複雜。開口道：
「緣分吶，小兄弟。」
安澤以為老者話裡有話，是在埋怨自己白天的事兒。剛想解釋，他卻擺了擺手先說道：
「誒！是我謝謝你才對。這頓我請了想吃什麼儘管點…」
「這…」
安澤有些發懵。這個時候才開始細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老頭看上去約莫五十。個子不高，兩鬢斑白臉頰些許凹陷，但雙眉渾如刷漆眸子深邃，蓄了一嘴的鬍鬚。一眼瞧去並不像普通老者那樣身形佝僂，反而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一點也不像白天剛挨完揍的樣子。
再一看。左臂缺失，除去腳邊的尿素袋子，渾身上下也不像是能從短褲里掏出一百塊的人…
「好傢夥，這老頭不會是訛上我了吧？」
安澤心底暗自嘀咕，還不等他客氣兩句。老者一聲吆喝！什麼麻辣小龍蝦，蒜蓉生蚝，串烤燒雞，還愣是又加了一瓶茅台…老闆那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整的自己怪不自在的，酒感覺都醒了一半。
要麼說被人堵在巷子里揍呢，怕不是腦子有點問題吧…翻了翻口袋瞅著那僅剩的100來塊，手機餘額都不忍直視。安澤心一橫，反正自己也不認識他何況是他請客，不吃白不吃！吃完趕緊走，省的老闆逮著自己結賬他跑了那可解釋不清了…
「喂，老頭。你真的有錢結賬？我可是吃完就走了啊？」
酒足飯飽后趁著自己還清醒，安澤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自己已經起身準備先溜。誰知老者不緊不慢嗦了一口白酒…細細品味的同時也不說話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先走。
說實話一開始還挺有點兒過意不去的，但瞅著老頭那由內而外散發的自信…安澤本來事先在盤子底下壓著的一百塊錢。現在又當他面厚著臉皮揣了回去…得！要裝就給他裝到底吧。
「哈哈哈！好小子…」
「是你自己說的要請客啊老頭，我可沒占你便宜，走嘞。江湖再見！」
「慢著…」
「就算你現在反悔我也沒錢。」
「我是想說…要不…跟我走吧。」
「嘁！大半夜的跟你睡橋洞啊？神經…」
被果斷拒絕之後，望著青年遠去的背影，老者看的有些愣神。隨即便是搖了搖頭獨自喝了起來…
昏黃的路燈底下，此時的安澤走路有些搖擺。掃了一輛路邊的共享單車，朝著老廠區的方向慢悠悠的前進。車把上掛著給小花新買的貓糧…由於年久失修，政府因為釘子戶的原因又常年征不下這塊地。導致回廠區的路面坑坑窪窪顛的厲害…大門連個守夜的保安也沒有。
平時這個時間基本不會有車輛進出，偏偏今晚。一抬頭，直射的遠光燈晃的人睜不開眼…恍惚間只聽見引擎轟鳴，在深夜顯得格外刺耳。
「嘭————！！」
「怎麼…回事…？」
身體在一瞬間被掀翻騰飛！一股子熱流順著臉頰滴落眼眶，甚至還能看到一截手臂在空中翻滾隨即消失在視野！短暫的滯空后，安澤的腦袋重重的砸在地面，巨大的衝擊力令他感覺身體的五臟六腑都被掏空，耳孔腦袋都在嗡嗡作響…鼻腔甚至能嗅到一股子濃郁的鐵鏽味兒！
「這小子不是魄人。沒有印記也沒感應到晶元的存在…殺了嗎？」
「乾淨點…」
充血的眼眶下看不清也聽不明，隨著白光熄滅只知道閃爍著斑駁猩紅的煙頭，在滴落身上的瞬間燃起熊熊火光！難以忍受的疼痛感侵蝕著每一塊肌膚，安澤想喊卻喊不出來，隨著最後一口氣的咽下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
「我…死了？」
安澤感覺到心臟一陣抽搐，火燒般的疼痛記憶猶新！再次睜開雙眼已是滿頭大汗…然而環顧四周漆黑如墨。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活著，還是說自己TM被車撞死現在是地獄？這裡難不成就是死後的世界？
空虛，詭異，迷茫。
影視劇的套路不都是車禍穿越要麼稱王稱帝，要麼身懷異能笑傲天下嗎。
果然…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啊。
安澤一聲苦笑，自己的一生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爍，就連死前也沒看清楚是誰殺了自己。唯一可惜的是死前居然還是一個風華正茂的老光棍！小花沒人喂會不會餓死？高姐的房租我還沒繳！關鍵。我TM三代單傳爸媽怎麼辦？安氏一族的血脈還如何傳承？天吶…
「嗯，皮膚光滑。腿跟胳膊還在。接下來該怎麼辦？」
想太多也沒用，倒不如先審視起自己有沒有外傷。就算是死後的世界，至少現在自己還保留著基礎的意識。就在有些悵然無措的時候，遠處有一道微弱的白光閃爍，在漆黑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刺眼…
…
「什麼？有新人來了？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不早點通知我！」
一個看起來沉穩且眼神深邃的男子，此刻卻慌慌張張的穿著外衣。
「我…我也是剛剛才發現他們的，已經讓他們在樓下等待，不少的魄人都聚集在一樓大廳了。現在就等夏所長您下來給他們解釋規則了。」
看起來十分俏皮扎著馬尾的女孩此刻緊張的說道。
另一邊。沿著白光越走越近的安澤，湊近看才發現這並非是什麼白光，而是一扇高若數尺，觸指冰寒，詭異的門板上浮現著若隱若現痛苦人臉的白色大門。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但這種時候除了硬著頭皮進去，好像也沒什麼其他的辦法了。
安澤在短暫的深呼吸之後推門而入，映入眼帘的並非是自己想象的恐怖場景，反而是堪比五星級酒店的堂皇大廳。除了在一席軟沙發上兩個穿著校服喘氣的少年，陸續有其他人從電梯口或樓梯處緩緩走了出來…
平復剛才受到驚嚇的心情。這時坐在沙發上的叫唐靈濤的少年咽了下唾沫...悄悄的向身旁的周浪說道：
「這些人看我們的眼神，好像是在看動物園裡的動物一樣？難道我身上有什麼？」說罷還朝自己的腋下聞去。
「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周浪搖了搖頭，安澤一看顯然他們跟自己一樣處於懵逼狀態。幾人都向這些陌生人看去。他們的眼神夾雜著太多的情緒，其中有悲哀，有憐憫，有的神情淡漠，似乎早就已經見慣不慣了。
不多會，一個身著便裝戴著眼鏡的男人從電梯的入口處走了下來。三步並兩步就走到了安澤幾人的面前。
「你們不要驚慌，先不管你們你們是如何進入這裡的。先穩定情緒，接下來我將告訴你們的是超越你們的邏輯思維的事情，不管怎樣！相信與否！這都是攸關你們性命的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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