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養你啊！

今劇組收工早，回到鎮的候，還到六點。

收工么早的原因，並非拍攝順利，僅僅只因為劇組想省一頓飯錢而已。

沒錯，就省飯錢。

根據演員工會規定，拍戲超六點，劇組就必須為群演免費提供晚飯。

千萬別看頓飯，幾十百名群演，外加劇組裡的工作員，一頓怎麼也得幾千。

候拍場面的戲，需千名群演，一光飯錢就得好幾萬。

而一部電視劇的拍攝周期短則60，長則以年計算，總體算光飯錢就得幾十萬，所以一些資金怎麼寬裕的劇組，自然能省則省。

陳譯今跟的組還算以，只偶爾省一頓。

些劇組特噁心，整鑽公會空子省飯錢，關鍵每次都卡5點55分收工……

群演的工資高，甚至以說很低。

06年以，一也就二三十塊錢。

今年稍微好點，演員公會把群演的工資提到了840塊。超8，每補貼5塊錢。另外抬棺材、扮死、披麻戴孝、躺水裡等情況，會額外紅包，並多，5-10塊錢等。

就算每干12，一月全部勤，到手也就1800。

除掉房租水電日常用度，基本就沒什麼閑錢了。

就還說的最理想狀態，事實還沒哪群演能一缺的勤，候連著好幾接到活兒都正常的，平均一月能拿到1000就算運氣特別好了。

每到月末，整橫店少群演會陷入沒錢吃飯的窘境，必須得靠借錢或家裡救濟才能活。

所以，群演對於種鑽空子省飯錢的劇組非常痛恨。

臨群演之，還一類群演，被稱為特約演員。

特約演員又分為特特，特每的工資150-300等，特則500-800等。

橫店特少，但特卻沒幾。

想成為特，必須得明顯的特點。

既演技，長相還得滿足導演所需的特型。

比如金髮碧眼的老外、面相喜慶的肥婆、慈眉善目的老、氣質奸詐的光頭……

類特橫店非常吃香，愁沒戲拍。

今的收穫錯，因為救場的原因，張強但給算了800的日薪，還自掏腰包多給了200塊。

算另一劇組的工資，一共進賬1600。.

救場種情況很少，一月也碰到一兩次，另外哪怕身為特，也都戲拍。所以陳譯的收入遠沒想象那麼誇張，劇組少的候，一月只賺兩三千塊錢都常事。

當然，劇組多的候能破萬。

路滷味攤的候，陳譯猶豫了片刻，最後還稱了三十塊錢的烤鴨，隨後騎著電驢突突突地駛回家。

以剛橫店的候，陳譯同部分群演一樣，租老公會附近。

那裡房租比鎮心便宜很多，並且靠著老公會，接戲方便。

自從租屋的門鎖三番兩次被撬開之後，就搬到了鎮心。

現租的地方位於鎮心附近，新世紀超市傍邊的一條巷子里，雖然邊房租貴很多，但勝方便安全。

一間到20平米的租屋，自帶一獨立浴室衛生間，租金480一月，水電自理。

距離租屋到500米，就一間派所。

將電驢推進院子鎖好，陳譯取鑰匙開門。

到20平米的房間，還隔一間衛生間，面積就更了。

一張床，兩靠牆的簡易油布衣櫃，一張摺疊桌，兩馬扎，靠著門邊的牆壁還一張長條矮桌，面堆放著鍋碗瓢盆。

僅僅只些東西，就將租屋填充的滿滿當當。

見昨還剩一些西紅柿黃瓜，陳譯從床翻電磁爐電飯煲。

先把飯悶，接著開始做菜。

黃瓜拍碎，切些蒜末，加點鹽醋拌一拌，一仲夏口的冷盤就搞定了。

正做番茄炒蛋的候，身後響起開門聲。

「祝姐，回啦。」

陳譯炒著菜，頭也回的招呼。

「喲，今又接活兒了？」祝佳順手關門，拖著疲憊的步伐到餐桌，說話間，伸手捏住一片烤鴨塞進嘴裡。

「嗯，張哥那邊賺了點外快。」

陳譯嫻熟地翻動鍋鏟，轉頭：「先洗澡，馬就好了。」

嘬乾淨手指的料汁兒，祝佳提議：「晚喝點？」

「行！」

「那買啤酒。」

「對了祝姐，家裡香煙沒了，記得帶一條，回頭給錢。」

祝佳老婆，甚至連女朋友都算，的關係更像兩隻寒冬抱團取暖的刺蝟。

心翼翼地靠近，彼此汲取對方身的溫度。

種男女搭夥日子的情況，橫店並算罕見。

既能分攤生活成本，也能寂寞孤獨的候撫慰心靈。

祝佳也特，只相比起陳譯，的日子並好。

漂亮、身材好、演技也一些，但就接到戲。

一部分原因身高，一部分原因性格。

1米73的身高，比如今娛樂圈絕多數女星都高，種情況就沒法女星搭戲，甚至些男星都好搭。

至於穿增高鞋……

開什麼玩笑，家會為了一龍套專門穿增高鞋？

想屁吃呢。

行就換一，橫店什麼都缺，就缺漂亮的女特。

而又屑於討好群頭副導演，用的話說就「討好，然後自己送門被潛？姐能當特靠的實力，手腳信會餓死，了回干群演。」

結果，就真的被迫回干群演了。

總的說，祝佳理想，堅持，底線的女。

事實，所橫店的群演，分男女，最初都祝佳一樣。

夢想著憑藉自身的努力，朝一日被某導演看，成為主角，最終一炮而紅。

只隨著間的推移，現實磨平了的稜角，順帶也將的理想堅持、以及底線也一起消磨殆盡。

到了最後，很多甚至已經忘了自己為什麼還留橫店。

番茄炒蛋做好，祝佳也正巧回。

「紅塔山暫沒貨了，給買的紅河。」

隨手將啤酒香煙放桌，祝佳一邊朝著衛生間走，一邊抬手脫T恤。

一間，曼妙的背影盡顯無疑。

很快，衛生間里傳嘩啦啦的水聲。

陳譯收拾好桌子，坐馬扎，用筷子撬開一瓶啤酒，咕咚咕咚灌了幾口。

冰爽的啤酒順著喉嚨一路滑倒胃裡，整頓忍住發一聲舒爽的呻吟。

再一口清脆酸爽的拍黃瓜，只覺別無所求了。

一瓶啤酒喝到一半的候，衛生間的門開了。

祝佳擦拭著濕漉漉地長發，到對面坐。

剛一坐，便皺眉：「趕緊洗澡，都餿了！」

「吃完再洗。」

陳譯正喝得起勁，會兒想動。

祝佳撇撇嘴，滿臉嫌棄：「自己聞聞身的味兒，隔著桌子都沖。」

聞言，陳譯低頭嗅了嗅。

嗯，確實餿了。

也沒辦法的事，一整被戲服捂著，再被夏的陽曬一，能餿嘛。

舒舒服服地沖了涼水澡，陳譯光著膀子，踩著拖鞋回到桌坐。

「走一！」

祝佳說著把酒瓶湊。

拿起啤酒碰了碰，陳譯將之喝剩的半瓶啤酒一口喝乾。

嚼著一片烤鴨，陳譯閑聊：「今接著活兒了？」

「還跑的群演。」祝佳搖搖頭。

陳譯皺了皺眉：「祝姐，群演還別跑了。」

橫店條成文的規定，那就成為特約之後，就能跑群演了。

管特還特，都如此。

除了面子，覺得跌份兒之外，更重的會影響實際收入。

那幫群頭副導演非常雞賊，當發現某特約跑群演后，會故意壓價。

比如特，正常價格150-300一，副導演能只會給150的底薪，甚至100塊錢。

群演跑多了，久而久之群頭副導演漸漸就會找了。

會覺得群演沒啥區別……

「跑群演養啊？」

祝佳沒好氣地白了一眼。

「養啊！」

「先養好自己吧，傻瓜！」

說罷，兩相視一笑。

兩都算周星馳的粉絲，祝佳甚至還一本《喜劇之王》同款的書。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員的自修養》。

本書的扉頁，著密密麻麻幾十明星簽名，些簽名都祝佳拍戲一點點集齊的。

最讓覺得遺憾的，面沒周星馳的簽名。

打趣后，陳譯正色：「總跑群演也事，兩幫問問，看看沒劇組缺。」

祝佳沒說話，只把手的啤酒湊。

陳譯再度開了一瓶，兩酒瓶輕輕一碰，一切盡言。

兩邊喝邊聊，一頓飯吃到7點才結束。

收拾好鍋碗瓢盆，祝佳蹲衛生間里，開始搓洗兩的換洗衣褲。

陳譯坐馬扎，點一支紅河，默默看著忙碌。

洗著洗著，祝佳側頭問：「對了，張強喊跑的什麼組？」

「射鵰英雄傳！」

「劇停了嗎？」

「今剛開機，還見著胡歌了。」

「現怎麼樣？」

「右邊眼睛的疤挺長，依舊很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