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經病

殺人案件，

而且還是離奇的殺人案件，往往都是有可能接觸到靈異事件的開端，所以一般只要新聞上出現什麼離奇殺人案件，李牧都會十分好奇的去瞧一瞧，

反正藝高人膽大，

有便宜不佔白不佔，摸獎而已，萬一摸到了就爽了，當然了要是沒有摸到那就算了，反正也不吃虧，

想著，

李牧便果斷收拾了東西，關掉店鋪出租屋，兜里揣著個鑰匙串就出了門，至於符籙，則是被李牧貼心的藏在了胸口的口袋中，現在時間還早，李牧並不忙著去上班，而是前往當地的五金店購買了一些稀奇古怪的防身玩意，

店鋪就在出租屋鬧市街區的左側，不近也不遠，位置剛剛好，而因為是處於臨海市四環街區的關係，這裡並沒有太多規範的管制，所以李牧總能在裡面淘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好玩意」！

「喲，」

「老杜，幫孩子做功課呢？你婆娘呢到哪裡去了，我想要一些強光手電筒和防狼電擊器，能幫我找找嗎？最好還能送我一管信號燈什麼的，」

拐入巷角，

看著眼前密密麻麻堆積了各種貨物的邋遢店鋪，李牧沒有絲毫猶豫的走了進去，看著在櫃檯旁幫忙輔導小娃娃做作業的中年老男人，李牧沒大沒小的說道，隨手遞過去了一根煙，

「小李你這小子又來了……」

「那黃臉婆去菜市場買菜了不在，教著瓜娃子的事情就只能給我看著辦了，話說回來……你要這些破玩意幹什麼？我知道你出租屋開了個破偵探店，你該不會真的要去騙人吧？」

接過香煙夾在耳朵上，略微禿頂的油膩老男人抬起頭來，看著李牧臉色疑惑的說道，眼前的中年大叔叫老杜，而李牧則是這裡的熟客，二人的關係算是鐵的了，經常來這裡採購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所以對於李牧的要求，

老杜也見怪不怪了，反正這些破玩意他也有，說著就站起身來，往後面的倉庫走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灰頭土臉的搬來了一個破箱子，裡面裝著各種奇怪的東西，

「噹噹當！」

「這是我自己改的超大號手電筒，八六牌軍用手電筒，當初軍隊用的，質量杠杠的，我自己改了燈泡和焦聚反射鏡，加大了電量儲存，充電十分鐘，使用兩小時，超遠距離，」

「堪比瓜娃子看的鹹蛋超人絕招，叫那啥……啥斯派羞辱光線一樣，所過之處寸草不生，沒有什麼東西是照不到的，從這裡照到菜市場沒有任何毛病，連根毛都不放過！」

嘴裡自動播放著音響廣告，

老杜從紙箱拿出了一個塊頭堪比汽車大燈的手電筒來，對著李牧一陣比劃，看著其奇葩的樣式，加上剛剛智障的廣告台詞，李牧現在很懷疑這玩意究竟能不能用，

但表演還沒有結束，

作為八零后的理工男，老杜非常喜歡研究一些破爛玩意，這些東西都是以前淘汰下來的，老杜自己收藏改裝，才能一直延長這些電器的壽命，

而現在這些破爛堆積成山，

完全沒有地方擺了，家裡的母老虎也整天抱怨個不停，正好沒地方放，現在李牧這個冤大頭來接手，老杜自然而然想要趕忙推銷出去，賣不了多少錢，但掙個二百五也差不多可以了，

「還有這個，也是淘汰下來的，」

「現在市區管的嚴，什麼防狼噴霧啊，電擊棒什麼的都不能賣了，所以都是我自己改出來的，噴霧是辣椒水，我還特俗加了點料，加了風油精和芥末，保准爽歪歪，就是不知道過期了沒有，至於這個電擊器，有點老化了，電池損耗的比較快，怎麼改都沒用，屬於主板電路問題，每天都得充，不然它自己待機會沒電，「

「而且時靈時不靈的，你自己注意點，信號棒這玩意便宜，大大小小這些玩意加起來，叔也不坑你，小李你給個兩百五就好了，叔給你打折了！」

十分不要臉的，

老杜搬出來的一堆破爛，立馬就要了李牧兩百五的毛爺爺，臉上還掛著賊嘻嘻的笑容，讓李牧忍不住一拳揍去，二百五……爺爺我看你這老杜才像二百五，

不過即使如此，

李牧還是爽快的掏出三張毛爺爺付了賬，雖然話是這麼說，但這些玩意市面上確實難買，李牧也懶得麻煩了，索性就要了這些破爛，順便在牆壁上順走了一把羊角榔頭，這玩意背後敲人梆梆響嘎嘎爽，

「喂！」

「小李，叔還要找你零錢呢，你這綠油油的五十塊不要了？」

而等李牧離開，從櫃檯下抬起頭來的老杜，才連忙攥著一張皺巴巴的五十塊叫道，

「不要了！」

「留著叔你煙錢了，而且我順走了一個榔頭，夠賺了！」

頭也不回的，

李牧隨意的說了一聲，便離開了巷角，而等老杜反應過來，愣愣看著牆壁上消失的羊角錘，才趕忙拍了拍大腿，有些懊惱的叫道：

「嘛蛋，那鎚子我坑人都是五十一把的，被這小子坑回去了，幸好我還賺了一點點，這小子真的雞賊，」

而此時，

一旁的瓜娃子卻緩緩抬起頭來，牙咬著鉛筆的橡皮頭，對著自己的老父親再補了一刀道：

「爸，剛剛小李叔叔還從旁邊又順走了一把綠油油的斧子……」

老杜：「(▼皿▼#)」

害，這筆買賣又虧了，下次得坑回來才行！

……

回去的路上，

李牧看著自己手裡的裝備，有些無奈的扯著嘴角，又是防狼噴霧，又是電擊器，信號棒強光手電筒什麼的，腰胯子里還揣著榔頭和斧頭，怎麼一看都不是像去偵查兇案的樣子，反倒是電視劇的變態殺人狂，

估計要是被警察給逮到，

那就七嘴八舌都解釋不清楚了，

而就這樣，

李牧回到出租屋補了個回籠覺，看時間到點了，就將作案工具全部都裝進了山寨牛皮挎包裡面，包括bb機和染血的匕首，背在肩膀上，騎著自己的老鳳凰牌自行車就上班去了，

調查兇案什麼的……

當然是要凌晨午夜才有氣氛——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沒有到達上班時間，李牧便已經抵達火葬場了，正午時分，來處理屍體的其他殯儀人員正忙忙碌碌的，只要沒有到夜晚，看起來這些膽子還挺大的，

「誒？」

「黃大爺，您還沒走……呸呸，您還沒去休息啊，對了，前幾天收在冰櫃里的女屍有人來認領了沒？」

將老鳳凰牌單車停在門口，看著保安室里靠著藤椅，聽著破收音機放戲曲，搖著蒲扇閉眼假寐的黃大爺，李牧好奇的詢問道，害怕昨天鎮壓的女屍有什麼變故，

雖然昨天半夜扛回來的時候，黃大爺還在呼呼大睡，完全沒有任何動靜，但李牧還是很怕會出什麼事情，

「嗯……？」

「是你小李啊，沒有……那具女屍沒有人來領，剛剛中午已經被拿去焚化了，說是上面來的命令，估計現在這會兒已經完事了，」

睜開一隻眼睛，

黃大爺看著窗外的李牧，不在意的回答道，隨即又哼著戲曲，搖著蒲扇繼續睡了下去，

「……」

「冷冷十月天北風緊緊吹，昏昏落日時武松野店醉，一手拿棒敞衣挺胸膛，踉踉又蹌蹌醉步上景陽……」

「狂風陣陣，怒吼聲聲，我武松步步向前行，走向命運的獨木橋，我好似過河的卒子，莽莽山林中有前行大虎……」

悠悠的嗓音從破收音機中傳來，

這又是一出武松打虎的戲碼，讓李牧一陣苦笑，不再繼續管這個老大爺，朝著焚燒爐的車間走去，

而剛剛抬起頭，

李牧便看見了在焚燒爐車間冒起的滾滾黑煙，味道很是嗆鼻，比往日焚燒的屍體更加駭人，似乎除了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一般，

昨天將李艷扛回來的時候，李牧沒改符籙的方位，一直貼在天靈，不過現在這剛好遇上正午時分，陽氣正盛，應該沒事，那李艷的屍首也不敢造次，縱使心中仇怨不解，但還是無奈的被推進了焚燒爐車間中，被燒得乾乾淨淨，

這下子好了，

當初好好的佛不渡不升天，

這下子只能灰飛煙滅的變成一團灰了，對此李牧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他可不是什麼得道高僧，度化不了人，再說早上也有老和尚來念經誦咒了，也算是勉勉強強應付過去了，

就這樣吧……

女屍事情告一段落，李牧也不想管了，

轉瞬之間，

從六點的值班時間，一下子就飛快的度到了凌晨十二點，看著手腕上的山寨手錶，李牧果斷關上停屍房的門，背著一個挎包就走了出去，此時黃大爺依舊在睡著覺，鼾聲如雷，估計又喝高了不少，

而李牧則是準備前往今天自己要前去調查的地點，也就是所謂的連環兇殺案現場，茉莉公寓——

推著自己的老鳳凰牌單車，

李牧再次踏上了時速一百八十邁的腳踏車旅途，

「抬頭望望天，月亮在笑。低頭看看地，浪花在跳。這個世界，我們多麼渺小。」

「只要努力，就會心比天高。快！快！快！沖！沖！沖！四驅戰士在行動，駕著勇敢的賽車，追尋冠軍的征程！」

「快！快！快！沖！沖！沖！四驅戰士在行動，沿著飛馳的軌跡，是奧妙智慧的啟迪……」

而夜黑風高的荒路上，

李牧則是哼起了童年戰神四驅兄弟的歌曲，宛如一個變態神經病一般，或許在別人眼中，他更像是不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