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皇城來的消息
「留他一命,《黑龍劍訣》只有他知道藏在何處,留著他他還有用。」白髮老者對著宇文裔說道。
宇文裔先是一愣,定睛一看,站在黑烈天身前擋下攻擊的正是宇文家的大長老,隨即點點頭。
忽然,宇文裔身旁不遠處,空間極速扭動,一個約莫一人大的傳送黑洞出現在眼前。從黑洞中穿梭而出幾個人,其中倆人宇文裔便一眼認出是宇文家的其他兩位長老,兩位長老身前,一名身著白袍的男子被繩子捆綁著躺在地上。
黑烈天向著幾人出現的地方看去,掃視了一下,將視線停留在被捆綁的白衣男子身上,赫然發現此人正是白澤,心中不由一陣絕望。
「大長老,剛剛在黑皇城宮外發現了此人,應該是白帝城來的贅婿白澤,遂將其綁了。」其中一名老者對著白髮老者說道。
「看來他逃走了又跑回來是準備救黑烈天的。」白髮老者看著白凌說道。
「居然能把裔兒傷這麼重,看來是我們小瞧了你上玄境後期的實力,黑烈天!」白髮老者轉過身對著靠在石頭上的黑烈天說道。
「咳咳咳,看來今天宇文家用了大手筆,把你宇文庸都請出山來行弒君謀逆之事。」黑烈天艱難的用右手支起身體對著白髮老者道。
「宇文家不會做弒君之事,至於謀逆只不過是自以為高高在上的人的無能狂怒,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而且我宇文家此次只是讓你退位給你弟弟,何來謀逆之說?如今事已至此,你也算是個廢人,全身經脈盡斷,就算你活著也興不起風做不起浪了,老夫姑且救你一命吧!」宇文庸撫了撫鬍鬚對著黑烈天道。
「這質子白凌,我宇文庸不屑於用他來要挾那白帝城的白靖,殺他又髒了我的手,這黑極戰場周圍數千里杳無人煙,豺狼野獸眾多,便讓他自生自滅吧!」宇文庸撇了撇白凌道!
說罷乾枯的手掌一抬,將掉落在一旁的黑龍劍吸入手中。此時黑烈天也被白髮老者身上散發出的黑色玄氣包裹慢慢懸浮於空中,跟隨著白髮老者向著另外的兩名長老所在走去。只見白髮老者對著其他兩位兩位長老擺了擺手,兩名長老便是會意,其中一人催動體內玄氣,其身前的空間,漸漸扭曲,一個傳送黑洞出現,另外一位長老扶著宇文裔,幾人便是進了黑洞中去。
空蕩蕩的黑極戰場之上,白凌孤零零獨身一人,此刻已是夜深,雨也不知何時停了下來,一輪皓月掛於天空,四周豺狼的呼嘯之聲響起……
黑白界河白地側岸邊。
一艘毫不起眼的小渡船緩緩靠近一艘巨大的軍用戰船,軍用戰船的船頭上掛著一面白帝城的旗幟,威武的士兵整齊的站在甲板上。小渡船對比這艘巨大戰船來說,形如湖面上一片毫不起眼的樹葉一般,似乎稍微大一點的波浪就能讓其翻覆沉入水底。
戰船上的水手們將小渡船小心翼翼地吊上甲板。此時小渡船的船艙里走出一位中年男子,其身後接著出來一位侍女打扮的女子,掀開船艙門口的帆布,接著一位約莫二十歲出頭,一襲黑袍的另外一位女子慢慢探出頭來,眼神向四周謹慎得望了望便走了出來。黑袍女子在侍女的攙扶下走下船來。便快速地鑽進了軍用戰船之中。
進入戰船的船艙之後,黑袍女子脫下黑袍,滿臉淚痕的女子便是黑烈天的女兒——黑荀兒,而中年男子正是白帝城城主,白凌的父王白靖。
「小姐,先喝口水吧。您都一天一夜滴水未進了,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侍女手中拿著水壺急切地對著黑荀兒說道。
「父王,您說我父王和相公他們倆還活著嗎?他們可千萬別出事啊。」黑荀兒帶著哭腔問道。這句話在這一天一夜中已經問了無數遍,其實她心中也是明白,此次出逃本就九死一生,面對宇文家的重重封鎖能安然逃出黑域已經極其不易,更何況自己的父王面對的是整個宇文家,而白凌為了救父王而再次深入險境。一天一夜未收到一丁點消息,結果也是可以預想到一些,可是始終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不敢相信天底下最親的兩個男人就此離自己而去。
「荀兒,也不要太過於擔心,稍微吃點東西,不替自己著想也想想肚中的孩子。為了未出生的孩子你也得堅強下去啊。」白靖也是束手無策地道,縱使他在白地界有呼風喚雨的能力,但一旦進入黑域,修為一樣會被壓制。「你族中其他叔伯可能會施以援手的,也不是沒有一線生機。你先照顧好自己,可莫要辜負了你父王的一片苦心。」
「黑族那些長老們,早已不管不問黑皇城的事了,總共五位長老中,除了大長老實力最強,其他的四位長老實力差距不大,自從兩年前大長老爺爺仙逝之後,其他四位長老因為繼任大長老的事徹底鬧掰。便都是離開黑皇城去其他城建立自己的勢力,我料想,此次發生的變故也是因為宇文家欺我黑族內部不和,而且二叔黑焰天早就覬覦王位已久。」黑荀兒說完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家族內部本就不合,再加上宇文家狼子野心,剛好利用這一點,慢慢摧毀黑族中的中堅力量。
「孤接到一些消息,說是宇文家這幾年和黑域其他幾個大城往來密集,估計是商量著什麼大陰謀。看來此次變故不是表面上這般簡單啊。」白靖透過馬車窗戶望了望黑域方向感嘆道。
「無論父王和相公或生或死,我都不會辜負他們的一片苦心的。」黑荀兒說罷用衣袖擦了擦臉上淚漬,拿起食物便吃了起來。白靖望著看似柔弱的黑荀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真是個堅強的孩子。」白靖心中暗暗感嘆道。
的確,此時無論怎樣擔憂傷心都是徒勞的,唯有不辜負為自己犧牲之人的期望才是最重要的。看著黑荀兒堅毅而勇敢的樣子,戰船向著白帝城最近的碼頭駛去。而黑烈天與白凌是生是死,此刻無從得知。
花費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戰船終於到達了距離白帝城最近的碼頭。
黑荀兒一行三人下了船來換乘馬車一日後便到了白帝城內,白靖命親信帶著黑荀兒進入一家毫不起眼的客棧住下,自己便乘著夜色偷偷潛回白帝宮。大張旗鼓地從大門進去不免會讓白帝城裡的一些人起疑心,雖然自己是白帝城城主,可是白帝城也比黑皇城好不到哪裡去,各種勢力錯綜複雜,不乏有些實力暗中與黑域甚至宇文家勾結。當初為了離開白帝城便對長老院和大臣們謊稱自己受了風寒,不便見人,並讓自己的雙胞胎弟弟假扮自己躺在寢宮之中以掩人耳目。
待到白靖處理好宮中一切,便開始考慮黑荀兒怎樣安置。此番黑荀兒來到白帝城,接進帝宮肯定是不行的。帝宮中並不安全,更何況黑荀兒此刻肚中胎兒是各方勢力爭奪的對象。白靖料想黑荀兒懷著黑皇城和白帝城共同血脈這個消息早就通過各種渠道傳進了白帝城一些勢力耳中。不可冒如此大的風險暴露黑荀兒在白帝城的行蹤。就在白靖一籌莫展之時,一聲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白靖頓時警惕起來,雖然夜已深,但白帝宮中也會有侍衛巡邏,更何況自己寢宮門外也有侍衛把守。
「敲門?不對是它!」白靖突然想起了什麼在心中暗暗道。便從床榻上站起身來輕輕地將窗戶推開莫約三寸寬的縫隙。突然一個黑色的什麼東西從縫隙中『嗖』得一下穿了進來,落在白靖身後的床榻之上。借著窗外的月光定睛一看,赫然是一隻渾身漆黑的貓頭鷹。黑色的眼瞳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淡綠色的目光。
「這不是我與黑烈天傳信用的貓頭鷹嗎?怎麼會飛的我這裡來。」白靖疑惑地在心中暗暗道。「莫不是黑烈天傳來了什麼消息?」
白靖瞬間警惕了起來,輕輕地關好窗戶。用意志力查探了寢宮四周,沒發現可疑氣息,為了保險起見,白靖同時在身體周圍用玄氣生成了一個足以包裹住他和黑色貓頭鷹的玄氣護罩。渾厚的玄氣護罩呈乳白色,從玄氣罩裡面看向外面很清楚,而從外面看向裡面卻只見一個由玄氣所形成的白色球體而已。
白靖做好一切防禦,便抱起站在床榻之上的黑色貓頭鷹。右手向貓頭鷹腳上一探,果然不出所料,一個小拇指粗的小竹筒被綁在其腳桿之上。白靖右手輕輕一撥,小竹筒的蓋子便被揭開,手指觸碰到漏出半截的信件,趕忙從竹筒中取出。緩緩展開紙條,上面寫著幾行小字:孤無性命之憂,令郎於黑極戰場生死未卜,荀兒托於君顧。——黑烈天筆!
看完紙條上的內容,白靖右手一震,紙條瞬間成為粉末飄落到地板之上,了無痕迹。此等消息必不能讓無關之人知道。白靖思索道:「黑烈天無性命之憂,那必然也是被宇文家軟禁在某處,估計是尋找機會喚來從小培養的貓頭鷹才將此等消息傳出。萬萬不可輕易回信,以防打草驚蛇害了黑烈天。」思索完便將黑色貓頭鷹藏了起來,想著待到合適機會送出宮去以備以後不時之需。至於自己兒子的消息,白靖心中不免有些許擔心,據他所知,黑極戰場方圓幾千里廣袤無垠,豺狼虎豹橫行,聽說還有食人族生活在黑極戰場上。看來白凌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由不得白靖過分憂傷,黑荀兒的藏身之所的確定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她倘若出現一點意外,所有的犧牲都枉費了。白靖徹夜未眠,天上的皓月越過黑白界屏障,太陽剛好從另一邊屏障中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