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有人挑戰
「又有人來找你了,陳飛。。。」遠處有個人邊跑邊喊著。
後下午的陽光很亮,灑在體育場的看台上,微有一絲暖意,這時已是北方的初春,天氣漸好,陳飛剛做完一組體能訓練,汗津津地坐在看台高處,啃著半個蘋果放鬆地享受著陽光浴帶來的愜意。
「誰來了,一驚一乍的?」看著已經跑近的同桌兼損友魏峰,陳飛提高聲音問道。
魏峰與陳飛同歲,陳飛今年15歲身高一米七七,與同齡人相仿,魏峰卻已經長過一米八五,相貌堂堂還很健壯,年紀雖然不大平日里卻總是瞧著挺威風,天生一副英雄扮相。兩人同桌將近三年,關係極好。
「嶺城三中的,來了七八個人堵在校門口,說是要挑戰你。」魏峰跑到看台邊,撐住圍欄一躍而過,走上來坐在陳飛旁邊說道。
從背包里取了瓶能量水遞給魏峰,陳飛有些詫異的問他:「四中剛打走,三中的這麼快就來了?聽說齊遠和四中的昊子打過好多次都沒分出輸贏,昊子剛輸給我,他還敢來?」
「你的情報過時了,齊遠是來了,只不過是跟著新一哥來的,齊遠現在是二哥,一哥好像是剛轉到三中的。」魏峰鄙夷地說著聽來的消息。
愣了愣神,陳飛有些訝然,自己居然不知道這個消息,盯著魏峰想了好一會才叫著魏峰的綽號說道:「威風,打完上次我就不想打了,現在打他們感覺有點欺負人,不過你要說是外城來的那倒還真沒見識過,要不咱們去見識見識?」說完也不猶豫,站起身來拍拍魏峰的肩膀,繼續說道:
「走,去接見他們。。。」
這裡是藍星聯邦東盟華夏區北部的一座地上新城,依山而建,此地為太行山支脈,古代曰之為王莽嶺,曾經素有『仙山』之稱。
當年外星人入侵藍星之後,生活在城市危險性太高,人們普遍離開城市,去往山區和鄉村躲避,後來,獸人和變異獸也出現在華夏各地,四處追殺人類,附近省市的好多人群被追逃進王莽嶺。
此山地勢奇特,古有詩云『今登王莽嶺,步步皆難行。唯有雄鷹樂,猴猿困禁籠。』來描述它的險要。人們藏進王莽嶺的五十六個山峰據險而守,後來形成一個很大的根據地,也就是現在的「仙嶺市」。
仙嶺市有二十二個中學,中學按數字排名區分強弱,顧名思義,仙嶺一中即是仙嶺市最好的中學,二中稍弱,不過人們習慣性的把一中、二中定義為市裡最好的兩個中學。陳飛從小天資聰穎,小升初沒怎麼費勁就考入了仙嶺二中。
他今年上初三,現在是藍星曆2436年春天,下半學期已開學一個多月。聯邦很久以前就開始執行一切以軍事為目的的執政綱領,對教育制也做了重新規定,所有兒童在學前就要接受武道啟蒙,上學后,武道課更是作為必修課一直持續到青少年基礎教育結束。
青少年基礎教育包含小學六年、初中三年、專業預科三年、專業院校四年;專業預科分軍事、科技、基礎民生三大類,專業院校則只有軍事、科技兩大類,古代和平時期高等教育的很多專業都降級到專業預科或是直接被取締。
初中畢業生可直接報考各類專業預科,考上軍事、科技類預科的學生,在三年後繼續報考專業院校。考上的進入院校深造,考不上的直接入伍,進入聯邦軍隊服役;其他考入民生類預科的的學生,男生在畢業后按成績排名進入地區防衛部隊、警察系統、民兵預備役,參加為期兩年的軍事培訓和服務,期滿後轉回社會崗位,保留預備役身份,戰時隨時聽候徵召。
仙嶺市的二十二個中學每隔幾年就會按照學校的綜合實力做一次重新排序,除了一中地位始終穩固,其他學校每隔數年都有會有輪換。聯邦教育部鼓勵院校之間的競爭,也給予上升明顯的學校重額的獎勵,教育部希望看到學校之間在競爭中不斷進步,教學機構整體強大了,才能為聯邦培養出更多、更優秀的人才。
各校之間從不停歇明爭暗鬥,每年畢業季,低排名的學校都會暗中派出最優秀的學生去高排名的學校挑戰,美其名曰『交流學習』;二中近幾年一直處在靶子的位置,排名三到五的學校想挑戰一中夠不著,自己相互挑戰意義又不大,只有挑戰二中成功,才能博取最大的收益。
下午四點以後是武道自修時間,各年級都沒有正式課,三中來挑戰的消息此時已經傳遍整個校區,二中前操場沒多久就擠滿了學生,教務處的值守領導很熟練的進入角色,率領武道組、體育組的老師維持秩序,也讓三中的學生進入校內會客室等待。
學校間到的相互挑戰,對於中學生平日能接觸到的已算是一等大事,陳飛是大事的主角,一路過來,自然遇到的都是崇拜的目光和各種問候;一個他有些印象的低年級學生擠到身邊急切地說道:「陳師兄。。。陳師兄。。。剛剛獲得的消息,三中這次領頭的段正陽是他們學校專門從其他市重金請回來的,你可千萬要小心!」
陳飛雖然不在乎這種比武,但也真切感受到了同學們對學校榮譽的看重和對自己的期望,正準備說些什麼,餘光看到兩個穿著本校校服的學生站在不遠的通道中間,這兩人在眾多幾乎一個模樣的學生中能引起陳飛的注意,一是有美女好像還很熟悉,二是他們流露出一種特殊的氣勢與普通學生不同,通道人很多,但眾學生都自覺給他倆讓出些空地,擁擠的過道空出一片小天地,自然會引起別人的注目。
拍了下學弟的胳膊,匆匆說了句:「謝了。」陳飛快步朝兩人走去,魏峰也看到了前面的二人,下意識地挑了挑眉毛,跟了過去。
一男一女,都是十五六歲年紀,倆人一直注視著陳飛,顯然是在等他;周圍的同學看到四人的眼神不會感到有什麼異常,陳飛卻能從對面的目光中感受到一絲絲隱藏的不甘和競爭之意。
姜雯,初三一班的班長,她和陳飛同班,一米七零的身高,基因好加上常年習武身材比例超級完美,容貌姣好,氣質偏清冷,小小年紀已很招人注目。常用一對一長一短的鴛鴦刀,穩居女生第一,校內排序公認的前三。
周傑,初三三班班長,比陳飛略高點,很帥,就是陳飛也挺帥卻怎麼也帥不過的那種。
在陳飛沒有冒頭之前,周傑和姜雯是二中毫無爭議的絕代雙驕,原本到了初三下半年,應付挑戰這種爭光露臉的事情非他倆莫屬,結果上學期期末武考,意外被陳飛擊敗,倆人領跑前行兩年半,臨近終點被黑馬超越自然心上不甘,此時都暗中憋著一股定要奪回第一的濃濃的戰意。
陳飛在初三以前和魏峰一樣,始終處在年級十來名,不算特別優秀的那種。初二的一段時期,他還在懵懂中對優秀而漂亮的班長產生了某種好感,雖不強烈,但也多了些異樣關注,姜雯卻有些瞧不上他,姜雯的母親是位女強人,父親也極為優秀,她隨母親性格,對不如自己的男生心裡基本無視,只對和她同級別的周傑持有些敬意。
陳飛走到二人面前,主動打招呼:「兩位班長好!」
姜雯現在不會再瞧不起陳飛,甚至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但依然保持一貫的清冷,漂亮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聽說三中這次是有準備來的,他們排名前五的都到了,我和周傑覺得有必要和你一起過去看看。」
畢竟是當班長的人,畢竟是學生領袖,還是有格局啊,陳飛有些感慨地想著,其實從看見他倆,陳飛就大約明白了這倆人出現的意思。四中的昊子來時帶著兩個跟班,直接挑戰他,一對一,幾分鐘分出勝負就直接走人,姜雯和周傑雖然關心戰果,但畢竟敗在了自己手上,和挑戰沒了關係,礙於面子就不會出現;但三中這次到來,先不說外地神秘高手的實力如何,光看對方人多勢眾,他倆為了學校也會先放下心中那點小芥蒂,出來助陣。
「他們在接待室。」周傑接了一句。
陳飛知道她倆主動過來心裡終歸會有些難堪,馬上識趣的對著姜雯邀請:「班長那咱們一起過去?」
魏峰非常懂這位同桌心思,見狀也立馬上前說道:「走。。走。。。一起去,讓三中那幫小子見識見識咱們二中三大頂尖高手。。。」
第二章:對抗
四人一起來到接待室門口,這個接待室在校門口邊上,平時用來接待家長和一般訪客,建的並不是很寬敞,三中來了七個學生,將將夠待在裡面。教務處有一位老師在外面站著,雖然挑戰不是校方之間的正式行為,但大家都明白這和正式也沒差多少,校方的老師不會同來訪得學生對話,卻也不得不出現在這裡。
這位老師看到陳飛等人出現,扭頭向屋裡喊了聲:「出來吧,人來了!」
陳飛他們也上前和老師打著招呼,看到接待室門內陸續走出一群穿著嶺城三中校服的學生,六男一女,隱隱能看出以其中一人為首;姜雯和周傑以前經常代表學校參加交流活動,認識其中幾個,陳飛他倆對齊遠也只是聽過名字,不認識對面任何一人。
互相打量的過程,並沒有圍觀群眾臆想中的火花四濺,陳飛臉色平靜,姜雯和周傑自帶強者氣場,魏峰依舊威風凜凜,己方雖然人少,氣勢上卻不輸陣。
陳飛有姜雯在的時候就不願表現,不準備先開口,只是默默觀察那個應該就是段正陽的為首學生,覺得對方相貌氣質確與本地人略有差異,不像北方人。
三中的學生大多認識姜雯和周傑,也都各自點頭招呼,但他們也都不認識陳飛,大部分的目光多集中向了高大威猛、氣勢不凡的魏峰。
為首的學生走前一步,開口說道:「你們好,我是三中的段正陽,誰是陳飛同學?」段正陽背著個長型背包,身材不算高,大約一米七五左右,膚色偏黑、濃眉、眼眶比常人略深,顯得雙目極有精神,整體感覺比這個年齡的多數人要沉穩些。
陳飛暗自點贊,心說這傢伙賣相不錯,也走出來說道:「我是。」
對面眾學生的目光集中在陳飛身上,還是略有些詫異;段正陽咧嘴自嘲地一笑說道:「聽說你是二中最能打的?那你就代表二中,和你說,我們今天過來想和二中的同學做一次武道對抗,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打一場?」
不提單獨挑戰,還提出要做同級別之間的對抗,還問你願不願意?旁邊聽著的老師瞬間打起了精神,「這小子的很自信吶,三中想幹嘛?這是要把傳統的一哥之戰升級?還願不願意?能說不願意?說不願意二中還出不出去見人了?」
陳飛四人雖不像老師想得多,但也聽出些味道,這是反客為主了,願不願意打一場,就差高高在上地問出『敢不敢打一場了?』
陳飛的性子偏隨和,不是很計較,但別人不能直接冒犯他,段正陽的話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也就沒和老師及其他人商量,直接回道:「可以!現在就行,你想怎麼打?」
段正陽對陳飛的回答並不意外,繼續說道:「學校的武道水平我覺得不能光看一個人強弱,咱們打三場,女生一場、雙方再出一人打第二場,你我最強的打第三場。三局兩勝,你們覺得這個提議如何?」
陳飛欣賞心善爽直的人,不喜歡勾心鬥角,但他情商極高,平日對陰謀詭計瞬間總是很快就能琢磨出味兒來,聽著段正陽說完,對這人不怎麼好的印象又加深了,還產生了些許反感和戒備心。這個段正陽很自信,從一出場就掌握著主動,上門挑戰二中,不選擇學校間已經慣例的單挑,而是直接提出對抗,清楚你們有三大高手,就和你提議打三場,堂堂正正,決不讓你挑出半分不合適。
但深一琢磨,只要變成對抗,無論比成什麼結果,三中都不會虧。
三場全輸,本來排名低以前也從沒贏過,繼續努力就是了;而且對抗過程如果好看,依然能夠贏得掌聲。
前面能贏一場,那就是雖敗猶榮,一比二輸是輸了,但能贏你二中一場,這就是實力。
贏了最後一場,同樣一比二,但我贏了你最厲害的,比分是輸了,結果卻是贏了。
三場勝兩場,那不用說,直接碾壓二中成功上位。
妥妥的陽謀,不管出自三中高人老師的指點,還是段正陽的個人設計,這人都讓陳飛感到越發不順眼,以往遇到挑戰,他都是比較溫和地擊敗對方,這次卻起了爭鬥之心,只想趕緊動手,讓對面的小子知道,在硬實力面前什麼計謀都是浮雲。
想到這裡也就不再多話,扭頭對姜雯說:「班長。你們有其它意見嗎?要是沒有,你的面子大,和老師說,清一下武道館,我去拿裝備,咱們半小時后館內見。」說完也不等姜雯回答,直接就走。
姜雯愣了愣,有些懵,這是請示我意見。。。?還是給我安排任務。。。
第三章:左手刀
武道館不是很大,館外卻有一塊很大練功場地,這會兒已擠滿了學生,大門上方的顯示屏正顯示著館內的情形。校方原本對個人挑戰只提供場地和裁判保護,並不過多參與,現在既然變成了校間對抗,乾脆就升升格,同步在校內搞起了直播,給其他學生提供個助威、觀摩的機會。
館內參加比試的六位學生都已準備就緒,裁判由二中的兩位武道老師擔任,其中一位裁判正在大聲宣布著比賽規則。
聯邦為抗擊拉灰美爾帝國的入侵,提高國民個體應對危機的能力,從成立之初就推動全民習武,公民從幼兒時接觸武道基礎就被教導,習武是為了殺敵,出手必全力以赴;小學開始學習拳術格鬥,小傷便成了家常三餐,根本無人在意;升到初中正式選練兵器,危險性更是大增,看護不好就有殘疾重傷的可能。
藍星進入二十三世紀,人類吸收了大量的亞特蘭蒂斯文明精華,科技已非常先進,聯邦為了保證公民武道能力的提升,同時又想降低武風熾盛帶來的社會不穩定和高傷殘率,在一段時期試運行了虛擬對戰平台,虛擬平台極度模擬,公民通過專用設備註冊登錄后,就會感知幾乎是在完全真實的環境中對戰。
平台運行后,起初效果不錯,藍星基地的、地下城的、地上城的公民能夠遠程相互挑戰學習,武道獲得了很好地推動。但隨之而來的負面影響也出現了,人們在平台上可以肆意出手不用考慮承擔後果,釋放了很多人心中的暴力因子,,血腥變態場面層出不窮。平台雖然及時增補了很多限制,但智能再怎麼先進也不能識破人心,只能以死亡、失去戰鬥力、認輸為是否結束戰局的依據。
死亡剎那的恐懼感、能力的巨大差距,再加上變態扭曲的某些對手,給心智沒有長成的青少年造成的心理傷害非常大,可能一場對局就毀掉了一個雄心勃勃登上平台的孩子,聯邦後來禁止未滿十六歲的公民註冊賬號,冒用他人賬號,一經發現連坐從重處罰。
教育部也禁止初中以下的學校使用虛擬對戰平台教學,還是讓孩子們經歷正常現實成長,樹立自己的社會觀,同時也嚴厲規定學生之間不允許持械私鬥,課間的對抗、比賽,由兩名老師持兵器護衛在周圍充當裁判,防止出現意外,比斗允許出現輕傷,不得故意重傷對方,一方認輸即停,裁判發現對抗中出現失控情形,會隨時介入比斗終止對抗,裁判的判罰即為比賽的最終結果。
「。。。。。。。。。。對抗比賽分三局,參賽選手有五分鐘準備時間,五分鐘后,第一局姜雯對劉詩玥的比賽正式開始。」裁判宣講完規則,宣布比賽進入準備時間。
劉詩玥三中女生第一,升初中時沒發揮好差一分未考到二中,一直心有不甘,總想找個機會證明自己,來前又得到了充足地鼓勵暗示和針對訓練,此時狀態極好,在一旁做著準備活動。
段正陽走到她旁邊小聲的說起什麼;二中這邊沒隊長,陳飛也不想搶這個風頭,三人都知道該怎麼上場,也就不必要做什麼交流。
第一局,姜雯vs劉詩玥
劉詩玥使劍,一柄超過三尺長的少林長劍,比賽開始,就立即搶攻,三中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準備這次挑戰,賽前對姜雯的特點也做了仔細地研究,劉詩玥感覺已很熟悉對方,也不做試探;直接搶攻想把對方帶入自己的節奏,迫使姜雯在頻繁招架中,露出破綻。
段正陽賽前對她的叮囑她執行得很徹底,『緊盯姜雯的左手刀,不和對方比技巧,用強攻限制姜雯的速度,迫使她出現慌亂,快速找到勝機。』
按照賽前設計好的套路,劉詩玥連續最強五招水銀瀉地般攻向對手,有心算無心,搶佔了先機;姜雯沒有預料到劉詩玥上手就發動了如此猛烈地攻襲,瞬間被逼退了十幾步,急退中,只有右手長刀來得及快速封擋,雖招架得有些忙亂,卻也徑自擋住了攻勢。
姜雯的武道水平要高於劉詩玥,所以才能在毫無準備的情形下擋下對手五招的突襲。要知道,不留餘力地快速攻防對人身體的要求非常高,她倆才剛剛十五歲,身體能力和訓練時間遠沒有達到最佳,連擋五招已是姜雯的極限,第六招如果再連續攻來,她的身體能力就會限制她的應對,也將給對手留下機會。
武道館外觀戰的學生,看到本校女神剛一交手就被逼入下風,滿場驚呼;但段正陽看到這裡卻暗暗搖頭,清楚第一局拿不下了。
因為劉詩玥也攻到極限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姜雯守勢已盡,只要再出一招,勢必就能打破對方的防守,第六招剛出一劍,本應側步跨上,順勢斜抹,但步法卻微微有些沒跟上,一點點變化拉垮了整體劍勢,發力出現了虛浮;姜雯其實已經很被動,再往下已然要跟不上對手的進攻節奏,驚急之中,卻發現劉詩玥快速由刺變抹的長劍出現了一絲停頓,雖然只有電光火石的剎那時間,已足夠姜雯的左手刀極速切入封住對手的長劍,並迅速後退擺脫了困境。
深深地喘息中,劉詩玥知道自己要輸了,雖然同時五招力盡,但自己是突襲,佔盡先機的情況下都打不破對方的守勢,說明還是和對手差著很多,現在姜雯緩過氣來,恐怕自己是鬥不過了。正想著,對手的反攻已到。。。
姜雯的雙刀一正一奇,長刀為正、短刀為奇,與人比斗時,習慣右手長刀以單刀式攻防,左手短刀卻始終側在身後,一旦近身發現機會,左手才會閃電出刀,和姜雯交過手的同學全都輸在了她那詭異的左手刀下。
劉詩玥也不會例外,姜雯步法極快,右手單刀含怒出手,三刀就扯得劉詩玥回護出現了空隙,第四刀向外連劈帶掛,迫使劉詩玥持劍的手臂大張,露出了胸腹的空門;姜雯左步快速向前,身形一矮,左手出刀了,直向劉詩玥的腹部刺去。
觀戰的眾人明知道姜雯不可能傷害對手,也被這凌冽的一刀激的發出一片驚叫,裁判迅速貼近準備出手,待看到姜雯的刀勢一偏,才停下身形大喊了一聲:「停!」
姜雯的短刀緊貼著劉詩玥衣服停在了右側的腰旁。
第一局,姜雯勝!
第四章:一千貢獻點
姜雯和劉詩玥正是豆蔻年紀,兩位青春少女間的比賽,本該是清逸靈動、衣袂飄飄,哪曾想會是如此驚險跌宕,劉詩玥五招奇襲未果,姜雯回手就還以五刀結束戰鬥。直播畫面定格了姜雯收刀而立的特寫影像,屏幕中的少女雖尚顯青澀,但發育良好的完美身形、微微散亂的髮絲,配上獲勝喜悅而輕微上揚的唇角,在一眾青蔥少年眼中平日的清冷不在,卻是別有一番颯爽、可人之意。
武道館外響起陣陣神鬼遠離的嚎叫之聲,估計很長時間,這個美好的畫面都會在這幫青蔥少年的夢中不時出現。
周傑在現場也是看得目定神馳,不是陳飛推他,都快忘記輪到自己上場了,直到站在場上,還在回味剛剛上場時,姜雯與他擦肩而過留下的淡淡香氣。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陳飛很明白周傑這貨和一干豬哥在想啥,不過他還好,看著勝利歸來的漂亮女孩,心中也是暗暗讚賞,只是曾經已放下的心態並沒有讓他表現出明顯別樣的情緒。
十幾歲剛進入青春期的男生鐵定會對學校最漂亮的女生產生幻想,陳飛那時也不例外,但眼高於頂的姜雯始終不怎麼搭理他,過了段時間陳飛也就不怎麼在意了,此後再面對姜雯還是很放得開,只是總有一種被傷過的情緒摻雜在裡面,陳飛不顯露出來也不願承認罷了。
第二局:周傑vs齊遠
周傑和齊遠都練刀,周傑習慣用的是直柄雁翅刀,家傳的五虎斷門刀法;齊遠用一柄朴刀,朴刀也稱『雙手帶』,刀長一米三,刃長七十、柄六十,整個刀身為活體,可拆卸組裝便於攜帶,刀法主要依靠刀自身的重量和長度,以劈、砍、削、刺為主。原華夏軍隊在抵禦獸人和變異獸的期間,總結出此刀攜帶方便,重量適合普通人類士兵,在與身大力沉、防禦力遠超人類的敵人近戰時殺傷效果優秀,故逐步演變為制式武器;和平時期軍中刀技也推廣到了民間。
齊遠身體比較強壯,小學時身材和成績也並不如何出眾,初中后迅速發育,身體素質超過了大部分同學,加上勤學苦練,很快在三中脫穎而出,兼之性格俠義耿直,喜歡抱打不平,在各校間也博得了很大的名聲;他從小立志從軍,佩服強者,開學初敗給段正陽,心理並沒有受到多大影響,反而變得更加沉穩、勤奮。他的招式簡潔、兇狠,比賽開始后,刀刀勢大力猛,風捲殘雲般地攻向對手。
周傑施展五虎斷門刀法輕靈逸動地穿行在齊遠編製的刀網中,兩人刀對刀戰在一處,很快三回合。。。五回合。。。十回合就過去了,觀眾看到齊遠殺伐果斷、氣勢十足,周傑應對輕鬆、遊刃有餘,兩人竟是平分秋色,斗到精彩處無不喝彩鼓掌。
周傑卻越打越心驚,他練的這門刀法傳承久遠,是古華夏一門著名的絕技,對習練者的綜合能力要求極高,資質稍差就很難練到登堂入室;周家基因好,幾代都是高手,周家先祖當年正是憑著一手熟練的刀法,在與獸人的廝殺中活了下來,後來幾歷絕境體驗,更是將刀法磨鍊得出神入化,成為武之大者。
周傑從幼兒園起,就是學校的熊貓嬌子,直到敗於陳飛之前,始終領跑同齡人從未輸過,沒去一中,是二中操作了特招,正好他也離家近就選擇了二中;他和齊遠來自同一個區,小時候就相互知道,只是周傑一直在塔尖,根本不會關注到齊遠,雖說齊遠後來在三中名聲大漲,他也不認為齊遠會成長為自己的同級對手,甚至上場的時候,他的心思還在姜雯身上,就沒有贏不了的認識。
周傑輸給陳飛時間不長,作為尖子生首嘗敗績心境其實是受到了影響,而齊遠進步飛快,賽前又對五虎斷門刀做了針對訓練,此消彼長,又鬥了將近十回合,兩人還是勢均力敵,周傑竟占不到半分便宜。
兩個人的體力消耗都很大,周傑已沒有了初時的從容隨意,頭髮順著汗水貼在了前額,面部肌肉也變得緊張還略顯有一絲猙獰;齊遠現在倒是對自己很滿意,斗到此時信心陡增,還大有愈戰愈勇之勢。
二中的觀戰學生,先期被兩為選手高超的武技吸引,無不羨慕讚賞,等此時回過神兒來,都對比賽結果有了些擔心。
在館內的同學此時也不自覺發出各種鼓勵的呼聲,「周傑,加油!」「周傑,出大招!。。。」各種聲音清晰地傳入周傑的耳中,他的心裡更急了。五虎斷門刀有六十四式,最後四式威力絕大屬於秘藏,周傑的父親曾嚴厲地告誡他非生死戰不允許使用。此時的周傑拿不下齊遠已經有些急亂上頭了,為了二中,為了自己,早已把父親的訓誡拋在了一邊,他不能輸,他不能讓姜雯瞧不起,也不能在關鍵的對抗賽讓學校看到他再輸一次。想到這些已不管其它,一式『白虎跳澗』使出,騰空撲向齊遠。
這一招是第六十式,齊遠和大多數人一樣都以為這門刀法只有六十式,『白虎跳澗』是最後一招,威力很大,雖然對手在前面的比斗中沒有用過,但他很熟悉這一招的後手變化,三中的武道老師和段正陽為這招還專門給他設計了破解辦法;他一直等著周傑用這一招,看到對手凌空撲來,不但沒慌,還暗自竊喜,感覺此戰的勝負手到來了。
齊遠雙手高舉朴刀,朝幾個方位連斬數次化解周傑的攻勢,並留有餘力等著與周傑錯身。
這第六十招是自上而下攻擊,招勢使盡總不免有個落地前沖的過程,與對手錯身的時候,後背是留有空門的,只是這個空門留的時間極短,對手如果使用短兵器,在化解了勢大力沉的撲擊后,基本已無法再接連發力做出回擊;如果對手是雙手持的長兵器,也因尺寸太長空間根本不夠迴轉,難以及時抓住機會;齊遠用的朴刀卻正好具有特殊性,他握刀的雙手離得比較近,有一臂無論攻防始終半曲,氣力不會使老,半長的刀身尺寸又正好夠迴旋,三中的老師也正是針對這個特點給他設計了破解招式。
兩人各自朝前錯身而過,齊遠雙手轉過長刀,順勢就用刀柄的末端刺向對手的後背;周傑此時絲毫不知背後發生的情況,齊遠只要在他背上輕輕一磕,此戰就贏了。
幾乎所有的觀眾都不知道,五虎斷門刀還有隱藏的招式,但平日因為周傑的突出,大家對這門刀法的六十式還是專門了解過,此時看到最後一招都被齊遠輕鬆化解,眾學生心頭一寒,再看到齊遠的刀柄戳向了周傑,齊驚呼『完了。。。要輸了』
魏峰更是禁不住大吼:「小心!」
周傑已進入最佳攻擊時機,他也沒想到齊遠應付『白虎跳澗』會應付得如此從容,聽到有人大吼示警,心知身後有變,可此時下一招已成滿勢,容不得不發了;周傑在錯身時,利用身體的遮擋,右手刀交到了左手,同時右腳向前扣地止住向前的去勢,回身反手一刀,第六十一式『一嘯風聲』就已使出,由上至下劈向齊遠的肩部,只不過兩手換刀時,怕真的重傷齊遠,把刀背向外換到了左手。
其實,五虎斷門刀的最後五式另成一個體系,第六十式『白虎跳澗』是最後四式的起手招式,後面四式均是左手刀法,一刀不成,連綿三刀,十分兇狠、神鬼莫測。一旦用出,往往取敵首於驚愕之中,所以才需要高度保密,非生死戰不允許使用。
齊遠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怎樣輕輕戳一下周傑的後背,等發現刀光閃動,耳中出現長刀劃破空氣的嘯聲,想做任何行動都已來不及,只有下意識的雙臂發力,用刀柄狠狠戳向周傑。。。
在場提前發現不對勁的有四個人,兩位裁判老師、陳飛還有段正陽,裁判老師和陳飛在周傑落地時,就看到他的右腳略微內扣,這顯然不是自然前沖之勢,應該還有后招的變化,老師能看出來是境界高,陳飛則是眼力強大;段正陽因為角度問題,並沒有看到周傑右腳的情形,他只是覺得周傑最後一招使得威力真的不怎麼樣,好像不是為了傷敵,只是單純想把對手的兵器和身形帶開,一定是哪存在著不對勁。
兩位裁判一刻不敢鬆懈地跟著場上比斗的二人,在看到周傑兩手換刀,就已經發現不妙,及時搶上,安全地擋開了兩人的兵器;這場比賽如果救援不及時,換成實戰,大概率就是齊遠亡,周傑重傷,但作為比賽,裁判最後給出的結論很公正,平局!
二中的校長室很寬大,校長楊成林和副校長兼教務處主任穆勇也在一起觀看直播,看到第二局的結果,楊校長微微鬆了一口氣,問道:「老穆,現在是一勝一平,你說一班的陳飛能不能抵得住三中那個姓段的學生?」停了一下,也不等回答接著又說:「我打聽了消息,這個段正陽是放暑假隨父母從昆市轉到咱們仙嶺的,王狐狸在酒桌上認識了這個學生的父親,知道了段正陽的過往成績,沒幾天就許了各種政策說服他父母,把段正陽轉到了三中,聽說這個學生實力很不一般,剛開學就輕鬆奪走了第一。」
穆主任雖然已經是副校長,但多年的主任老師們都叫的習慣了,加上副校長聽起來其實也沒那麼悅耳,也就仍然叫著主任沒改。他現在顯得比校長顧慮還重,語速緩慢地回答說:「楊校長,我剛才就在想這個問題,王狐狸對這次挑戰明顯謀劃了很久,咱們現在姜雯和周傑雖然沒輸,但我很擔心最後一局會出問題,陳飛在武考時,只是以並不大的優勢得了第一,對四中那個學生的挑戰也是一樣,我恐怕他可能敵不過段正陽,現在只有期望這小子能爭口氣了。。。」
「老穆啊,這最後一局要是輸了,咱倆的日子可就難過嘍。。。」楊校長說完有點聽天由命地往椅背上一靠,隨即又馬上坐起來說道:「這次陳飛要是能贏,獎勵他五百,不,一千個貢獻點!」
穆主任很驚愕地看向自己的上司,心說「老扣兒,也有放血的時候?」
第五章:叫師兄吧
前兩局比賽的過程和結果都很出乎圍觀人群的意料,很有些驚險、刺激,尤其是第二局,裁判老師關鍵時刻看似解救得很及時,實則裁判老師非常緊張,暗自慶幸倆人沒出現鬆懈,心說「介尼瑪要是解救得慢了,毀掉一個尖子生,介大鍋可就得背一輩子。」
裁判甲老師在宣布結果時,聲音都微微有些變調了。
周傑有些懊惱,沒贏不說,還暴露了左手刀的秘密,回家估計得挨老爹收拾了。
姜雯很驚訝,她和周傑對練過很多回,非常熟悉五虎斷門刀的六十式,每次兩人都是平局收場,沒想到周傑還隱藏了這麼詭異的左手招式,雖然自己也有絕招未曾用過,但想到剛才的場景,如果是自己在場上。。。背後也感到陣陣涼意。
陳飛挺高興,對一勝一平的結果還比較滿意。
段正陽也很高興,對現在的結果則是非常滿意,計劃之初就推演過三個結果:差、良、優。最差的結果是自己贏得最強戰,輸兩局;良好的結果是兩勝一負或一勝一平一負;最優的結果是兩勝一平甚至三場全勝。現在看三中雖然盡了全力,最優的結果仍然是理想,基本沒可能;只要再拿下最後一局,良好的結果就已是最佳,踩住二中這個跳板,三中和他都能如願取得最大的利益。
段正陽仔細分析過陳飛的武道水準,得出的結論應該不是很強,也就比周傑、齊遠等人高一線,而他贏齊遠非常輕鬆,他能肯定這個二中第一絕對不如他,當時心下還頗有些瞧不起仙嶺市的這些所謂的尖子學生。他轉到仙嶺市,只剩半年就要考預科,到哪個學校去考其實都一樣,三中給了他禮遇,他就來三中,還覺得應該給予回報。
既然要做事回報,段正陽就不想做簡單事,他覺得只贏陳飛不過癮,他想幫三中獲得更大的聲譽,並在賽前很用心的籌劃了此次挑戰,現在看到計劃已基本成功,少年心性抑制不住的顯現出來,直到站在場上,眉眼間的得意之色也沒有被自己完全控制下去。
陳飛上場后就一直看著段正陽,看到這貨臭屁地站在那兒像是站到了領獎台上,沒忍住就揶揄了一句:「段同學,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已經贏了?」
段正陽被問得一噎,索性也就懶得再壓制心性裝老成,直接回懟道:「陳同學,你是二中最厲害的,咱倆抓緊比完,萬一我要是贏了你,就能去你們仙嶺最強的一中學習學習了。」
這話一出聽到的學生都露出怒色,外面罵聲一片,包括三中的齊遠等人也是暗皺眉頭,『你們仙嶺』?這是瞧不起誰呢?泥特么不在仙嶺上學?
魏峰的性格不能忍這個,在旁邊大聲地反問:「你要是輸了呢?」
段正陽根本不在意魏峰將他,他想到自己只要不大意、認真對待,就沒可能會輸,也就更張揚地回答:「你說,你們定。。。」
就是這麼吊,很自信、很囂張、都隨你們、我無所謂、你們想怎樣我都接得下。。。。。。
陳飛看著段正陽突然笑了,笑得有些不清不楚,他知道魏峰和其他同學不會代替他去做什麼賭約,就滿臉笑意地說道:「也不用搞得太誇張,誰輸了,給對方鞠躬叫『師兄』吧。」
姜雯對段正陽的張揚也很不滿,依她的性子,對這人早已無半分好感,又看到陳飛有些玩味的笑容,盯了一會,突然覺得原先這個自己不怎麼在意的男同學笑起來居然還挺耐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