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練氣勁

"怎麼還不來？真是急死人了。"屋裡傳來五夫人的聲音，聞聲識人，這時的表情定是嬌嗔幽怨。

衛林把持不住，不知道沒沒有暗號，該怎麼進去，隨口說了聲："天王蓋地虎。"

這時門打開了，"蓋你個頭蓋"，話音未落，已被人拉進房中。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哩。"

五夫人媚眼如絲，嘴唇吹著慵懶的氣息，能把人吹出火來。

衛林不答，隨手關門，也不理地上乾淨不幹凈，先撲倒再說。

衛林深知壞人死於話多的道理，電視里就是這麼演的，比如偷.情情節，男主偷入房中，也不幹柴烈火，而是絮絮叨叨地和女主述相思之苦，然後門外就響起綠帽王的聲音，之後男主就要找柜子和找床底了……

咱是什麼人，咱能走這種路線？剛進來時衛林就已注意到大開的窗戶，所以放心撲下去，大不了跳窗。

"老爺來了。"

果然！你看，多麼熟悉的聲音，導演拿捏得恰到好處。

衛林瞬間撒手，蔡凝香還沒回過神來，他人已經消失在窗口。

對，就是這麼快，請叫我快男。

剛才跳窗動作堪比東莞仔，乾淨利落，難得第一次居然動作這麼伶俐，不明真相的人看到還以為慣犯。

走在迴廊里，衛林暗自慶幸，還好老子影視經驗豐富，得以滿手留香，要不毛都沒撈著就虧大發了。

那個李老爺也真是的，大白天的你來幹啥？也不知羞恥，難道白天也要？真是禽獸啊，現在的老人最是要不得！

真是失敗，白白期待那麼久。

花園東面下房，是武師們的住處，跟花園也是只隔著一道牆。武師住處有四個房間，三小一大，三個小的住三個隊長，每人一間；大的那間是集體宿舍，能睡十幾個人；除了了三個隊長，下面的武師有六人，一般一個隊長帶兩人換班。

院子里一個中年男子在練武，此人年紀四十歲左右，虎背熊腰，身形矯健，臉上青色虯髯在陽光下泛起藍光，一套功夫下來，虎虎生風，手裡的竹節鋼鞭呼呼作響。

這人正是衛林的大師兄青毛虎唐展，確切的說應該是福安藍安生的大師兄，沒人知道衛林的情況，莫名其妙有了三個名字。

青毛虎見到了衛林，鋼鞭收回，做了個收招，吐氣站定。

"大師兄，我來了。"算是打了招呼。

青毛虎："嗯，來得正是時候，去屋裡拿劍吧，在桌子上。"

衛林忙小跑進屋，看到桌子上有兩個靈牌，劍就在靈牌下放著，一個靈牌是自己的師傅梅隱梅女俠，另一個是唐展的師傅付天德付大俠。

衛林一一上香叩拜，然後拿劍出來。

院子里的青毛虎把衛天的動作盡收眼底，很是欣慰，自己給師伯找的傳人雖然娘里娘氣的生活作風還有問題，但人品還算不錯，能分得清好歹，在這個年紀里也算難得。

寶劍被拔出，龍吟不絕！陽光下和月光下觀劍又有所不同，月光下視線受阻，只是一片朦朧，只有古樸的美感，而陽光下就看得清晰多了，劍柄上的木質把柄已有包漿，銅質八邊形護手被把玩得質感十足，環首里的梅花精美絕倫，定是請了能工巧匠精心雕刻，這劍拿到現代就是很漂亮的工藝品。

看著環首里的梅花，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青毛虎手裡的鋼鞭尾部，果然也有同款梅花。

"今日有沒有看劍譜？"青毛虎問道。

衛林點了點頭，也不答話，青的一聲拔出了寶劍，龍吟未停，身形一動，出手便是梅花劍法第五式。

青毛虎看了前面半招以為是第一式，後半招已然不認得，只見衛天身形翩翩持劍上下飛舞，轉眼已經舞了七八招，還是一招都不認得。

青毛虎內心奇怪，這小子沒理由領悟這麼快吧？

便朗聲道："注意了，我要向你進攻了，你看我這招怎麼解。"

說完偏身攻入，鞭首直指衛天心口。

衛林連忙腳步扭轉，收劍橫檔胸前，已看出對方此招是虛招，於是馬步下壓。

青毛虎果然中途變招，蜻蜓點水，舉起鋼鞭，一招泰山壓頂撲了過來。

衛林腰身一扭，劍身拍向鋼鞭，借力往一邊躲閃，一招未老，劍尖已刺向對方腋下。

青毛虎一驚，這小子居然已會活學活用了，大意不得，也不扭轉鋼鞭，沉腰壓肘鋼鞭尾部梅花已撞像劍身。

衛林一呆，招式還能這樣用？

其實這完全是臨敵時的化危反應，青毛虎行走江湖多年，早已是格鬥老炮，招是死的，人是活的，什麼方便就用什麼招，這算是給衛林開了眼界。

須臾間青毛虎反手打鞭而來，直奔衛林的天靈蓋。到了青毛虎這樣的境界，已經談不上該用哪招，完全是怎麼舒服怎麼來，這個時候打反手就很舒服。

看到青毛虎手型衛林已知方向，第九式可解，第十式正好能接著進攻。刷刷刷長劍舞動。

青毛虎沒想到自己這麼急促的反擊這小子還能接得住。而且還有時間向自己反擊，劍尖已經到喉嚨了。

青毛虎大駭，丹田提氣，又是一個反手鞭解掉此招，左手虎爪探出直撲衛天門面。

輪到衛林大駭，忙收招切手。

沒想到虎爪是虛招，這邊橫鞭已到，衛林措手不及，扭腰轉身，反手立劍格擋。

青毛虎這一鞭已經用上七成力，衛林只覺得一股蠻力從劍身湧入手中，雙手握不住劍了，長劍脫手而出飛向旁邊的圍牆，威力不減，嵌入磚中，一時劍柄兀自搖晃。

衛林唏噓不已，院子里陡然靜悄悄。

青毛虎過去把長劍拔出，望劍沉吟半餉也不說話。

衛林："大師兄，你怎麼啦？"

青毛虎一臉難以置信的望著衛天，道："你剛才用的劍法是梅花劍法？"

衛林："對啊！"

青毛虎："所有劍招都會了嗎？"

衛林："嗯，其實就七招，只是七招再演化出十四招，就成了二十一招。"

劍譜上只有七張圖畫，按理說就七招，但練過的人就能從七張圖裡看到二十一張圖，青毛虎只看懂兩招，所以他並沒看出來有二十一招，這是他師傅跟他說的，其實他師傅也不知道，梅隱女俠寫譜時告訴他師傅，他師傅再跟他講，是以青毛虎其實並不知其中的奧秘，只知道答案。

昨晚傳劍時也故意沒有說破，沒想到這小子自己領悟出來了。

"我見劍譜上有詳細的招式詳解，參透了多少？"

衛林："我還沒看完，只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有時間了慢慢看。"

青毛虎："看過的地方你都看明白了么？"

衛林："對啊，師傅寫得那麼詳細。"

青毛虎又進入了沉思，他練了裡面兩招，但劍招的解釋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的理解力有問題？當年師傅傳授鋼鞭技藝給他時，他可是一點就通的。

"你天分不錯，我再舞一套劍法，你看能不能領會。"

說完以劍當鞭，把自己的生平絕學展示出來，他想試試衛林的天分。

一共舞了三招，招法兇悍，剛猛至極。

從他開始舞劍，衛林就看向他的雙腳，心中默默的數著拍子，可惜腳步毫無規律可言，節拍完全不對，一套打完，衛天一臉懵逼。

衛林道："大師兄，我沒看明白，你再演練試試。"

這回學乖了，步法沒有節奏，手法應該有吧，手法能記下來也是一樣樣的。

青毛虎依言又刷刷刷練起來，動作還刻意慢了一些。

同樣的，青毛虎這邊一開始練，衛林心裡就已經打起了節拍，同時看向青毛虎的手法。嗯？跳躍有點大，還是亂，比步法更亂，完全對不上啊！招式如此凌厲複雜，估計不靠死記硬背，是不可能記住這種招式的。

青毛虎練完，衛林還是一臉懵逼。

青毛虎："怎麼樣？"說著把劍遞給衛天。

衛林接過劍，搖了搖頭，道："看不懂。"

青毛虎一愣，沒想到是這種結果。

"或許你與師伯有緣吧！"他想只有這麼解釋了，因為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人怎麼可能在一天時間就把一套劍法學會的，而且還是能直接干架那種，要不是自己經驗豐富和內氣幫助，剛才的臉就丟大發了。

又正色道："你要好好練習，用心領悟這套劍法，別給師伯丟臉了。"

其實他內心是贊的，真給師伯長臉。

衛林點頭稱是。

"剛剛振飛你手中劍的那一招你可知是怎麼回事？"青毛虎又問道。

衛林搖了搖頭。

"是氣，氣沉丹田，隨意而動。"

衛林還是一臉茫然，"你說的是真氣嗎？"衛林一下子就想起武俠小說。

"真氣？這氣本來就是真的，就是氣，由丹田而發，遊走於全身，你用拳頭打人，氣就聚在拳頭上，你用腳踢人，氣就聚在腳上，用劍，氣就聚在劍上。"

衛林："我懂了，劍氣傷人嘛，就像降蛇十八掌那樣，出手都是氣在打人，這樣得打通任督二脈的吧？"

青毛虎："任督二脈？你說的是氣功吧？那是醫學上用來鍛煉身體用的，和我們江湖中人說的氣不一樣，我們氣是力量的延伸。你剛剛說得降蛇十八掌是什麼掌法？很厲害么？"

衛林："降蛇十八掌啊，何止厲害，簡直就是殘忍，像你我這樣的距離，我一掌過去，神龍環繞，你要是不防範，就直接打中吐血受傷，如有刀劍過來，我就這麼一拍，刀劍盡斷，你說殘不殘忍？！"

衛林依稀記得電視上是這麼演的，一臉認真。

青毛虎："不可能，我行走江湖那麼多年，未曾見過有人一掌拍出刀劍盡斷的，隔空打人出內傷更是不可能的。"

衛林道："別說隔空了，有高手吹下笛子，聽到曲子的人，風起雲湧，馬上受內傷，吐血而亡。"

青毛虎："你在說神話故事么？還聽曲受傷的？恐怕是因為吹得太難聽把人給聽吐的吧？"

衛林："……"

思維不在一個頻道上，這天沒法聊了。

"人的丹田之氣就那麼多，只夠人憋一口氣運功出手，一口氣后就得重新聚氣，如若向你說的這般，要兵器何用，行軍打仗雙方都是肉掌上，相互發功，這都成什麼了？亂七八糟的！人不可能刀槍不入。"青毛虎繼續道。

衛林："……"

這老小子很難忽悠啊，以為他沒看過電視劇，就想著忽悠之下看能不能忽悠出自行車來啥的，看來不傻呀！

"行走江湖就一個快字，出手要快，招式要快，只有比別人快，你才能立於不敗之地。你劍招已經學會，接下來你就要多練出手速度了，有人一天練拔刀一萬次，就是為了練速度，這個你得加強。"

衛林連連點頭，火雲邪神也是這麼說的。

"你現在扎馬步，我教你運氣之法。"

衛林依言紮起馬步。

青毛虎一邊說著要領，一邊伸手在衛林丹田上探去。

"不對啊！"

青毛虎感受到有些異常。盯著衛林道："你練過聚氣？"

衛林一臉疑惑："沒有啊！"

"你丹田之中早已聚了一股氣，起碼練了三年以上不止。"

衛林一臉懵逼，難道福安有偷偷練氣？

青毛虎也懶得追究這氣從何而來，三年多的氣勁只算小成，他能看出衛林並不會使用，也許是某種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氣也不一定，江湖上這種例子並不少。

當下不再理會，直接教衛林用氣法門，只要點通，就馬上能用。不像其他初學者，還得聚齊幾年。

衛林得到指點，憋氣感受丹田之氣，慢慢讓這股氣遊走全身，其實就是把身體綳起來，綳的時間長短因人而異，練氣其實就是練你綳身體的間隔時間轉換，熟悉順暢了就能時刻保持緊繃的狀態，也就有了爆發力，一出手自然威力無比。當然干架的最後還是得靠兵器，人體再厲害也厲害不過鋼鐵，氣勁只是加持而已。所以很多人都說練武的手勁大，其實就是常年綳著的肌肉記憶而已。

正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衛林知道了要領后，運氣勁練劍起來也就事半功倍了，本來劍招就只是劍招，如果沒有氣勁的輔助，就像舞蹈一樣中看不中用，帶有氣勁的劍招才是殺人的劍招！

青毛虎還給了衛林一套加重服，這種衣服用兩張布縫製，中間灌沙子，用來模擬穿甲胄狀態，手臂和腿都有，要他以後練功都要穿上，不然以後穿了甲胄會不習慣。

這一練就練到天擦黑。

衛林把劍留下，跟青毛虎道了別，然後轉身提氣，登的一下已翻過牆頭進入到花園中。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翻牆怎麼能說明你是江湖中人，對吧！

又走了兩步，準備再來個大跳躍，天上竟有豆大的雨點落下！